地確實不是算好，土質比較差。
    這樣的土地種莊稼，一般都會長得稀稀拉拉的，隻有少部分是那種成片且茂密的。
    不過，要是主人家勤勞些，多上兩遍漚出來的農肥，也能提高不少的產量。
    兄弟倆看完地在一起合計了一下，覺得這地還是可以買的。
    主要這裏還有三四間茅草屋子，如此，也就不愁將來做長工的人沒地方住了。
    劉長康興奮的說：“等收糧食的時候，可以讓爹來這裏住下看著，有他老人家在，沒有人能夠糊弄的過去。”
    劉長壽對這地也是極滿意的，他望了眼站在莊子前說話的二人：“要是能夠分批次給錢就最好了......”
    這樣既不愁拿不出錢，也不會將手裏的錢一次性都搭進去，搞的過於緊張。
    “那咱們就去和王送商量商量？”
    “自然是要商量的，等會兒估計王大少還要叫了那賣地的人過來，咱們倆可要好好和對方談談......”
    王送見他們看完了，就問感覺咋樣。
    劉長壽點點頭：“地不算上乘，不過卻難得都是大塊的。而且這裏距離官道近，平時我們兄弟送菜來往州府，也方便拐過去看看。”
    “那二位劉兄就是滿意的了？”
    王送聽劉長壽說完，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滿意是滿意，不過咱們手上如今一下子也確實拿不出這麽多的銀子。就是不知王大少方才所說的分批次付款，是個怎麽分法？有沒有利錢？”
    王送以折傘輕敲自己的手掌，想了想才道：“不瞞劉兄，一般都是先付三分之二的款項，餘下的三分之一，隻要年內付清便可。至於利錢，隻要在規定的期間結清尾款，就不會產生。”
    也就是說這頭一回付款大概在六百兩左右，餘下的三百兩則要在明年三月十六之前結清。
    劉長壽聞言，沉吟一番才問：“”“可否先付上五百兩？餘下的一年內全部付清？”
    雖然他手上有七百兩銀子，不過要是能先少拿一些出來更好。
    活錢多了，做旁的，才更能騰的開。不會束手束腳的。
    “依我看，隻怕不成，那聞大戶急等著錢使，收款上麵隻怕他不肯讓步，不過，倒是可以爭取一下這尾款結清的日期。”
    也就是說這前邊的六百多兩必須要一次性給，後麵的三百多兩倒是可以緩一緩。
    至於緩多久，王大少自己不能做這個主，不過願意幫忙和聞大戶商談一二。
    他安排小廝去城內將聞大戶給接過來，幹脆趁著今日，幾人將事情定下來。
    “我們手上現在沒那麽多的錢！”
    劉長康忙出言提醒，他們走的時候壓根就沒帶銀子，手上就隻有賣牲口給杜掌櫃得的那一二十兩。
    “這個不難，要是今日能談妥，你們大可以從我這裏先用。”
    杜掌櫃笑著接話道。
    如此，也就沒了顧慮。
    就等聞大戶一到，幾人商談好，便可以簽文書，將事情定下來了。
    幾人先進莊子裏坐了下來，屋子近來缺乏人打理，此時到處都是灰塵與蛛網。
    王送帶來的那個小廝幫著幾人把桌椅板凳先擦了一遍，接著又拐到外頭那個簡易的灶房去燒了一鍋開水來。
    水倒是有了，杯子卻找不到了。
    最後眾人隻能用灶房裏放著的幾個陶碗勉強喝了些。
    半刻鍾後，聞大戶終於到了，他今年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頭頂微禿，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樣。
    見到一眾人，尤其是人群當中的王大少，他簡直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立馬就湊到了王送的跟前。
    “王大少，真是有幾日沒見著您了！”
    王送連忙拱手回禮：“聞老爺，有日子不見了，近來可好？”
    “哎呦！我家的那一大堆爛攤子，王大少也不是不曉得，這幾日聞某都要愁死了......”
    王送笑眯眯的聽著他將自己家裏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遍，期間始終保持禮貌微笑的模樣。
    “怪不得人家是大少呢，瞧瞧這修養，要是換了我，早打斷他了！”
    他們三人站在一旁等了半天，那聞老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劉長康忍不住湊到自家二哥耳朵邊上吐槽道。
    劉長壽瞪了他一眼，見那邊的兩人沒有啥反應。
    他小聲的問杜掌櫃：“掌櫃的可知這人的來頭？”
    杜掌櫃搖搖頭，他好像從未在自家酒樓見過這位聞老爺。
    說起來，如此鋥光瓦亮的一個腦袋，要是自己曾經見過，是一定不會忘記的。
    “王送不是說了嘛，他家生意隻怕做砸蛋嘍！這人都要賣田地了，肯定是家裏都已經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哪裏還有錢到處吃喝的？要是還有錢，他也不會在這裏站著了。”
    劉長康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其實想說這禿頭隻怕沒錢到四海酒樓吃飯，所以杜掌櫃才從未見過他。
    劉長壽又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
    人家不是最近才變得困難的嘛？之前可沒有。他這不是想和杜掌櫃的打聽打聽情況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多了解一點兒也好。
    那邊的兩人終於寒暄完了，王送笑著給幾人做介紹。
    “這位就是這莊子的主人，聞老爺。”
    “聞老爺！”
    “這位呢，是四海九樓的東家，杜掌櫃的，這邊的兩位就是此次想要買您莊子的兩位劉爺！”
    出來混，都得是個“爺”，兄弟倆在外頭跑了這麽久，對這些不成規矩的稱謂多少也有些了解。
    因此，當王送如此介紹他們的時候，二人也隻略微有些僵硬，倒是不像最初被那程大夥計喊劉爺時那麽別扭了。
    一聽四海酒樓的杜掌櫃正是麵前三人中的一位，聞老爺不免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位居然也來了。
    四海九樓如今在這青州城名氣可不小，就連知州大人小舅子的那家飯館也大不如他的。
    這要換做平時，聞老爺一定要過去和對方好好見上一番禮，多認識一個有身份的人，對於自己的將來也有所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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