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悲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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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昊睡的很香,可林繡卻整夜未眠。
    她走下床榻,來到姬昊的床旁,輕輕的坐在他的床邊上,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就像撫摸自己的孩子一般。
    然而,他的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滾滾滴落!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她看著姬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整一個時辰。
    之後,她來到了屋門前,輕輕的推開房門,再輕輕的坐在門框上,抬頭看著天空,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悠閑了。——然而天空卻不作美。
    入秋的深夜,風很冷,薄薄的雲霧遮蔽了天空,使月色朦朧,透露著一種神秘感。
    林繡坐在門框上,抬頭看著滿是雲霧、並不燦爛的夜空,但臉上卻依舊麵帶著笑容。能像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哪怕隻有幾顆星星在閃爍的夜空,對她來講也已經很奢侈了!
    林繡出生在一個貧窮的村莊裏,越是貧窮的家庭,越是封建,她的母親一連生了四個女娃後,才生下了一個男孩兒。
    也因此,男孩兒一出生便很金貴,而在家中排行老四的她,自然被父母當成了累贅。五歲開始洗衣做飯,六歲就已經下田勞作了,真可以說的上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在傳統的思想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是賠錢貨,讓她們多幹點活,就能多彌補一些損失。
    不隻是林繡,她的三個姐姐也是如此。她大姐十四歲就許配了人家;二姐更是被賣到了有錢人家,給人家的傻兒子做了童養媳;她三姐就更慘了,說是等長大了要拿她給自己的弟弟換一個老婆。
    林繡七歲了,今天是她大姐出嫁的日子,破舊的土坯房中,一個身材嬌小,穿著一身紅色花衣服,長相清秀的女子,正端坐在銅鏡前,梳理著如瀑布般的長發。
    林繡就站在大姐身旁,看著一身紅衣、打扮靚麗的大姐,她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臉上掛滿了笑容,一臉的羨慕。可能是因為所有的女孩兒都渴望穿上漂亮的婚衣、來一場隆重的婚禮吧!
    然而,大姐的臉上卻沒有笑容,因為她連未婚夫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但她好歹嫁了個正常的人家,可她二姐……
    林繡的二姐三年前就出嫁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即便今天是大姐出嫁的日子,也依然沒有回來,這讓林繡有些難過,因為她真的很想念二姐。
    貧窮人家的婚禮沒有那麽隆重,一輛驢車,放上嫁妝,臨走時點燃爆竹,“劈啪”一響,也就成了。
    大姐和二姐都出嫁了,四姐妹就剩下她和三姐了。
    因為過於重男輕女,所以家裏的活兒幾乎都由兩姐妹承擔,即便如此她們也沒吃過一頓飽飯。用林繡父母的話說就是:自己要吃飽,因為他們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吃飽了才有力氣;而弟弟是男孩子,正在長身體。
    可林繡聽了卻不服氣,弟弟正在長身體,那她們那,不是一樣在長身體嗎?還有,為什麽弟弟可以去讀私塾,自己卻不行,這一切都讓她十分不滿。
    可她的抱怨換來的又是什麽呢?——一頓毒打!
    所以,千萬不要和父母講道理,因為在他們麵前,你永遠是那個沒理的人,就連法律都會向他們傾斜,替他們說話!
    在窮人家,吃不飽,穿不暖的女孩兒,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呢?
    答案是——銀子!
    皇宮每隔幾年就會招收一批宮女,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也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去讀更好的私塾,林繡狠心的父母決定——將她送入皇宮。
    軒轅皇朝規定:年滿十二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女子才可入宮。前五年的俸祿每年是二兩,若不被送出宮,則俸祿加倍。而那些被送入宮的女子,其父母可以得到五兩銀子的補償。
    而林繡的父母,便是為了這五兩銀子,和每年的二兩俸祿就把她送進了皇宮,那個水深火熱、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回想起自己童年的往事,兩行熱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整整二十年了,和二姐一樣,她再也沒有回過家。
    至於俸祿,早在十五年前就停止發放了。當然,這一切也都是皇後的意思。而她的父母,恐怕認為她已經死了!一直以來支撐著她活下來的就隻有這個被自己養大的養子——姬昊而已!
    已是深夜了,林繡依然坐在門框上,看著天空。
    突然!狂風大作,呼嘯聲此起彼伏,不僅吹亂了她的秀發,也同樣吹散了烏雲,露出了漫天的星辰!
    皓月當空,月光如霜,雪白如銀明晃晃;群星璀璨,星光點點,閃爍光輝亮晶晶。
    感謝這狂風,吹散這烏雲,使明月當空,星辰閃耀。看著這潔白如玉的明月,璀璨的星辰,林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一顆流星突然劃過夜空,使夜空變得更加的美麗、絢爛多彩。
    林繡見了,立刻雙手合十,閉上雙眼,默默地祈禱,但她卻不是在為自己祈禱,而是為了自己的養子——姬昊。
    流星墜落,烏雲再次遮天,林繡睜開雙眼,從門框上站起身來,她來到了屋外的角落裏,取出方石,拿出了鎖鏈,將方石放回原處後,又回到了屋中,來到桌旁,取出紙筆,一邊流淚,一邊書寫。
    眼淚滾滾如瀑,滴在紙上,林繡擦去淚水,繼續書寫。
    書寫完畢後,她再次來到姬昊的床旁,撫摸著他的臉頰,淚水滾滾滴落,表情耐人尋味。
    天未亮,林繡來到了自己的榻旁,躺下後抬頭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天漸亮,雞叫鳴鳴,林繡從衣袖中取出了那個青花小瓷瓶。打開瓶蓋,將紫色的液體倒入口中後,將小瓷瓶緊緊的握在手中,又轉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姬昊,而後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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