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上樓，推開房門。
    楊巔第一時間看到了趴在他床上，雙手支著下巴，正在跟初號機大眼瞪小眼的楊樂樂。
    聽到推門動靜，一人一機甲同時轉過了頭。
    “歡迎回家，駕駛員。”
    零的問好聲往常一般無二。
    但不知道為什麽，楊巔總感覺初號機喇叭裏傳出的聲音，擁有了更多感情。
    不過不等他多想，楊樂樂就已經從他床上起身，光著腳丫來到了楊巔身邊，抱起了他的胳膊：
    “哥~哥~”
    “你怎麽回來了鴨~~~”
    “嘶~~~”楊巔倒吸一口涼氣，撥開楊樂樂的手以後摸了摸手上不由自主冒起來的雞皮疙瘩。
    不對勁。
    十分不對勁。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對勁！
    “你是不是鬧出什麽幺蛾子了？”
    “我記得你上次跟我這樣說話，還是你12歲那年不小心把後院堆著的那堆柴火點著那一次。”
    “說，是不是又有鍋讓我扛？”
    楊樂樂把手背到身後，抬腳踢了下楊巔的鞋子：
    “你就是這樣看你全宇宙無敵第一可愛的妹妹的？”
    楊巔歎了口氣：
    “做錯事了就說，我保證不怪你。”
    楊樂樂眨了眨眼睛，“真不怪？”
    楊巔肯定地點了點頭，“真不怪你。”
    “你說吧。”
    楊樂樂抬頭看了眼楊巔，小心翼翼說道：
    “我覺醒天賦這事，哥你知道吧？”
    楊巔點了點頭：
    “知道。”
    “覺醒了什麽禦獸天賦，可以契約其他生物對不對？”
    楊樂樂頓時瞪大了眼睛：
    “哥你怎麽知道的？”
    “我可是連爸媽都還沒說！”
    楊巔伸手彈了下楊樂樂腦殼：
    “你還瞞得了我？”
    “哼~”楊樂樂支起腦袋：
    “那你還真錯了！”
    “我覺醒不是禦獸天賦，也不是契約其他生物的天賦。”
    “我覺醒的是締結契約天賦，可以跟其他一切生物、死物締結契約！”
    “當然，前提是別人不拒絕。”
    楊巔瞳孔微微收縮一下，然後看向初號機。
    “然後你把初號機契約了？”
    “嘿嘿。”楊樂樂憨憨一笑，走到初號機邊上抱住了比她高了好幾個腦袋的初號機小臂：
    “我是在偉大的契約法則見證之下，跟初號機締結了公平公正的完美契約。”
    “我們是兩情相悅噠！”
    楊巔有些苦惱地揉起了額頭。
    他想過楊樂樂會跟大老黑締結契約，也想過她會跟大黃小黃，或者小虎鯨，甚至是後院的梅樹締結契約。
    但他獨獨沒想過楊樂樂腦洞竟然這麽大。
    她竟然會跟初號機締結契約！
    ‘所以剛才零操控初號機講話時表達出更多情感，不是因為它更加擬人了，而是它真的具備了更多情感？’
    思及至此，楊巔又看向初號機：
    “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楊巔話落，初號機眼部護目鏡亮起藍光，旋即零的聲音響起：
    “駕駛員，我現在很困惑，也很迷茫，還很糾結。”
    得了。
    零跟刀疤一樣，也誕生了自我意誌。
    不過刀疤是純粹的矽基生命，零更像是智能生命。
    “你在困惑什麽？你在迷茫什麽？你在糾結什麽？”
    初號機護目鏡閃爍了幾下，就像是人在眨眼睛一樣：
    “我在困惑我為什麽突然有了豐富的...情感？”
    “我在迷茫我現在的特殊狀態。”
    “我就糾結於您離開前給我頒布的指令。”
    “您讓我守護村子，保護您家人，這點我正在執行。”
    “但您下令，除了您以外，不能讓其他人，特別是讓樂樂駕駛我，又跟我本身想法相左。”
    “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很樂意讓樂樂同學...”
    “是樂樂女王！”楊樂樂在一旁插了一嘴。
    楊巔有些無語地看了眼楊樂樂。
    零則順口改換了稱呼：
    “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很樂意讓樂樂女王駕駛我出擊。”
    “但很顯然，這種想法跟您的命令相左，同時這也不合符武裝部的機甲駕駛條例。”
    零話音剛落，楊樂樂又抱著初號機手臂，滿臉期待的朝著楊巔喊了一聲：
    “哥~”
    楊巔沒辦法，隻好掏出了手機。
    想了想，他先給錢學明發去了信息。
    【錢老，對於刀疤，對於智能生命，你們是什麽看法？】
    幾分鍾後，錢學明回了楊巔信息。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們對於刀疤的看法一致，他就是一個純粹的紅色理想主義戰士，比絕大多數人都純粹的紅色戰士。】
    【至於智能生命，我們持以謹慎態度。】
    【現有智能，全都屬於人工智能，雖然顯得很靈動，但這層靈動是基於底層邏輯框架之內的靈動。】
    【它們並不是真正的智能生命，沒有獨立思維能力。】
    楊巔摸了摸下巴，將零號的消息如實相告：
    【我妹覺醒了天賦，可以跟萬物締結契約，萬物不限於生物，還包括死物。】
    【她把我的初號機給締結了，初號機的人工智能零，好像覺醒自主意識，已經擁有迷茫、困惑，糾結等情緒。】
    信息過去沒一秒，來電顯示亮起。
    可不是錢學明急匆匆的來電？
    電話剛一接通，錢學明就有些急不可奈地開口了：
    “締結契約以後真的覺醒了自主意識？契約之力是否穩定，零是否可控，你妹妹有沒有出現什麽異常狀態？”
    楊巔開了免提，所以零跟楊樂樂也能聽到。
    於是初號機護目鏡上藍光開始快速閃爍，楊樂樂則飛快地點起了頭，跳起來坐到初號機平舉的胳膊上，抱住了它的脖子：
    “我跟零意念合一！”
    楊巔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他這妹妹，當真是有點中二了：
    “基本可以確定零已經覺醒自主意識，且處於可控狀態，我妹妹也跟之前一樣，契約之力穩定，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狀況。”
    錢學明在辦公室裏走了幾圈，然後突然問道：
    “那你妹妹還能契約其他東西麽？”
    “比如星艦，比如人工智能，比如山脈，亦或者整顆星球...”
    “地球不行火星也行，火星不行月亮也成。”
    “實在不行，空間節點，又或者那隻蜥蜴人之神能不能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