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夾層空間、洞天世界了？’
    念頭升起的同時，楊巔又感覺到視線一黑，身子一緊，陡然增加了數十倍的重力從四麵八方壓來，小虎鯨也發出了一陣悲鳴。
    湧出氣血裹住小虎鯨，抵消作用在它身上的重力後楊巔環顧四周。
    確實變了一個世界。
    不僅重力大增，連海水都消失不見。
    海溝之下，是一片直徑約千裏，高約萬米的瘡痍世界。
    大地開裂，山峰傾倒，黑褐色的血液遍布每一寸土地。
    沒有草木，沒有建築，所有一切都好像被打成了齏粉。
    無窮無盡的戰意跟憤慨在空氣中流淌，將整片世界渲染成了昏黃色。
    凝神傾聽，楊巔似是聽到了一個文明滅亡前不甘的嘶吼。
    下意識的在心底觀想出憤怒符文。
    而後一陣陣嘹亮無比，楊巔雖然聽不懂，但又感覺讓自己熱血沸騰的戰歌在天地間響起。
    這感覺。
    就像是有小號在戰場上吹響。
    是銘刻在靈魂深處的悸動。
    戰歌中，昏黃色光芒開始朝著天空、地麵聚攏，而後一幕如同史詩般的戰鬥，在這片早已死寂的世界上重現。
    模樣、體型跟人類一般無二，但體格更加健碩，肌肉仿佛由花崗岩打造的異星人從地麵躍起，在天空中踩出一圈圈馬赫環，義無反顧地朝著天空中落下的黑點衝刺而去。
    沒有花裏胡哨的覺醒能力，也沒有鋪天蓋地的氣血之力。
    有的隻是昂揚無比的戰意，以及強大到極致的體魄。
    戰天，鬥地，然後在戰鬥中慷慨赴死。
    那種昂揚的戰意，讓楊巔下意識覺得這就是一個為戰而生的種族。
    哪怕文明在戰鬥中傾覆，他們也隻會大笑著赴死，為文明殉葬。
    “所以，是什麽讓他們產生那麽大的憤怒？”
    ‘天地’似是聽到了楊巔的話。
    於是畫麵一轉。
    天上，無數異星強者在跟宇宙生物廝殺。
    地麵，被他們收留，跟他們並肩作戰的靈紋族祭司們身上藍色靈紋閃爍，喚來了無盡雷霆。
    隻不過這些雷霆卻沒有跟往常一樣，落到那些從天外而來的宇宙生物身上，而是擊打在了地麵上。
    雷光撕裂空間，夢魘從破碎的空間裏鑽出，殘忍的眼睛看向那些被異星強者留在地麵，正學著大人模樣鍛煉體魄的異星孩童身上。
    異星強者盡皆在天上死戰。
    留在地麵的守衛雖然實力不弱，但哪裏比的上列出戰陣的靈紋族祭司，以及被她們召喚而來的夢魘？
    無數孩童死在了夢魘生物鐮刀之下。
    於背叛之中，異星人傳承斷絕。
    “所以你們才會留下無盡憤怒，甚至這些憤怒都觸動了最本質的規則符文？”
    “不過我也算是給你們報仇了吧？”
    “靈紋族被我用核彈洗地了，夢魘被憤怒符文上殘留的執念打成了碎末。”
    “至於其他宇宙生物，他們遲早也會死的~”
    低喃中，大地開始顫抖，隻餘下最後殘影，又或者本就是異星人執念、傳承的投影再次化作昏黃色光芒，匯聚到了憤怒符文之上。
    不對，不應該稱它是憤怒符文了。
    楊巔可以感覺到，符文的本質在改變。
    ‘憤怒’，隻是表象，是異星文明傳承自身文明戰鬥意誌時留下的不甘情緒。
    ‘戰鬥’，才是其本質。
    其本質是那種戰天鬥地，永不屈服的精神。
    “戰天鬥地，永不屈服麽？”
    “跟我們好像。”
    “我們也從未認過輸。”
    “要是能在你們滅亡之前就碰到你們，那應該是一種很好的體驗，會有很多共同語言吧？”
    “可惜了~”
    世界就是這樣，不以個人意誌為轉移。
    對那個連名字都沒留下，隻留下自身不屈戰意的異星文明，楊巔由衷敬佩。
    但他們就是滅亡。
    “也不知道他們的星球有沒有經曆過維度折疊侵蝕，有沒有在其他星球上留下過火種。”
    “要是沒有，那是真的可惜了...”
    感慨中，震顫著的大地化作一顆顆細碎無比的黑色粉末。
    感知到什麽的維度生物從楊巔眉心飛出，菱形星核瞬間變成蝴蝶模樣，身子一閃就消失在楊巔身前。
    一眨眼後，它再次出現。
    隻不過再次露麵的它懷裏，已經多了一顆米粒大小，呈菱形模樣的金色寶石。
    “星核碎片？”
    話音剛落，楊巔又感覺到一股排斥感作用到了自己身上。
    意識到什麽的楊巔沒抵抗這種排斥。
    幾個眨眼後，空間開始在他周身扭曲。
    等視野恢複正常，他發現自己已然離開了那個已經死亡的‘異星洞天’，回到了海溝上。
    環顧四周。
    隨著他取得異星文明最後饋贈，異星文明無盡的戰意與憤怒消散，海底區域的異常情況也隨之消失不見。
    海魚海蝦螃蟹...
    無數海底生物，盡皆恢複了正常。
    呃，也不能說正常。
    它們好似感覺到了危險，發了瘋似的朝著遠處逃竄。
    視線落到身前逐漸震動起來的海溝，楊巔挑了挑眉，抓起停在小黑貓腦袋上，不管小黑貓怎麽抓都抓不到的維度蝴蝶，把它按回了眉心。
    然後世界在楊巔眼中，開始變得不一樣。
    他清晰看到，‘鑲嵌’進地球空間的異星碎片空間在顫抖，在坍塌，好似要縮成一顆核。
    “文明最後的饋贈是不屈戰意。”
    “至於現在，是世界最後的饋贈麽？”
    低喃中，楊巔揉了揉眉心。
    維度蝴蝶。
    不，也不應該說是維度蝴蝶。
    蝴蝶隻是楊巔給它添加的概念。
    應該說維度生命剛剛給他傳達了一道信息。
    “除了蜥蜴人異星碎片跟剛獲得的異星碎片以外，再吞噬9999枚星核碎片，你就能開啟下一次進化？”
    “你怎麽不把我吃了再進化？”
    “我要是能再打下9999顆星球，我自己就能螺旋升天。”
    楊巔有些氣惱地搓了兩把小黑貓腦袋，接著伸出手，一把抓住從空間夾縫中‘擠’出的黑色圓球，最後扭頭看向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藍色人影：
    “隊長，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