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但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楊巔從儲物空間裏掏出一把椅子放到身後，坐下後翹起二郎腿：
    “就像你想保護你們國家的民眾一樣，我們國家的戰士也要保護我們的戰士。”
    “能派遣遠征軍離開華夏，幫你們抵抗智械，我們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你們不該奢求太多，不是麽？”
    “等著吧。”
    “等什麽時候我們解放了巴黎，解放了法蘭西，或許就可以帶著法蘭西的百姓，對你們進行支援。”
    說著，楊巔又話音一轉：
    “當然，也可能會顧不上你們。”
    “畢竟你們英吉利孤懸海外，想要大規模運兵到英吉利隻能通過船隻運送。”
    “萬一在運兵期間智械對船隻發起進攻，那損失的可是人類的生有力量。”
    “我覺得或許應該先平複陸地上的智械之亂，再抽出手來支援你們。”
    “你覺得呢？”
    阿爾托莉雅握緊手中劍柄：
    “請支援我們英吉利，為此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楊巔笑了下，身子猛然下彎，把腦袋湊到阿爾托莉雅腦袋前，眼睛對著她的眼睛道：
    “任何代價？”
    “包括你？”
    阿爾托莉雅深吸一口氣，低下腦袋：
    “隻要你願意派兵支援我們，拯救我們的百姓。”
    “那包括我。”
    楊巔嗤笑一聲，重新坐直身子：
    “可你憑什麽覺得你比其他人高貴？”
    “我為什麽要以犧牲華夏戰士為代價，去幫助你們？”
    “法蘭西平民的命也是命，我為什麽放在近在眼前的法蘭西百姓不救，非得跨越海峽救你們英吉利人？”
    “就因為，你？”
    阿爾托莉雅眼神恍惚，張了張嘴，呐呐無言。
    她不知道除了自己的身體以外，還有什麽能讓楊巔改變心意。
    恍惚間，她突然想到了一節曾經上過的宮廷課。
    ‘能讓男人產生無盡欲望的，除了美色以外，還有權利。’
    想到這裏，她又再次抬起頭：
    “娶我。”
    “你將成為英吉利的王。”
    “唯一的王。”
    ‘還是那麽天真。’心裏頭念叨了一句，楊巔豎起一根手指：
    “第一，要是我真想成為英吉利的王，我不需要娶你。”
    說著楊巔又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與其乞求別人，不如強大自己。”
    “你們英吉利還有抵抗力量吧？隻不過被你們的貴族帶到了地堡裏邊。”
    “或許相比於乞求我們支援，你不如考慮考慮怎麽讓你們的貴族從地堡中走出來。”
    “他們或許不願意，但你們不能把智械引到他們藏身的地方去？”
    “第三。”
    伸出第三根手指的楊巔站起身子：
    “我們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我們的戰鬥計劃，除非他能付出足夠的代價。”
    “記住，代價不是你，而是對我們有用的東西。”
    收起凳子抬腳走向庇護所外，路過阿爾托莉雅身邊時楊巔低頭看了眼她：
    “想好付出什麽代價以後，再來找我。”
    言罷，楊巔應和不給阿爾托莉雅再次開口的機會，直接關上了手環投影，走出了庇護所。
    沒走兩步，阿加莎無聲無息地從陰影中走出。
    楊巔發現這些盲眼修女還真喜歡躲在陰影裏。
    之前這樣，現在也這樣。
    或許是因為她們習慣了黑暗，所以想把別人拉到她們同一個層次，然後通過她們豐富的經驗打敗別人？
    ‘要不是精神力一直鎖定著她，沒準還真會被她嚇一跳。’
    ‘另外，這些盲眼修女好像非人。’
    ‘雖然有生命氣息，但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出現。’
    心裏頭念頭翻滾了幾圈，楊巔旋即看著阿加莎開口道：
    “你不是應該忙著對智械的超算中心發起襲擊麽？”
    “怎麽又回來了？”
    阿加莎沉默了一下：
    “先知‘看’到這裏將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讓我來這裏看看會發生了什麽。”
    回想了一下阿加莎返回的時間節點，楊巔發現她回來的時候，好像就是阿爾托莉雅乞求他們放棄巴黎，去英吉利救人的時候。
    如果他答應阿爾托莉雅的乞求，那對於巴黎或者對於盲眼修女會而言，確實不是什麽好消息。
    ‘剛才確實沒察覺到有其他人窺探的感覺。’
    ‘所以盲眼修女會裏真的有先知，可以預言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華夏14億人沒覺醒出一個的預言類天賦，西歐出現了兩個？’
    思緒中，阿加莎又對楊巔行了一禮：
    “不過很顯然，先知預言錯了。”
    “相比於漠視眾生沉淪的主，您更像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的神。”
    楊巔莞爾一笑：
    “既然你說我像神，那你不如信仰我。”
    “沒準信仰我以後，你的祈禱還真會得到反饋。”
    阿加莎沉默了一下，接著帶著一絲探究問道：
    “可以告訴我，華夏派遣士兵前往巴黎真正的目的麽？”
    “你們不是猜到了麽？”楊巔沒有隱瞞自己目標的打算：
    “練兵，為以後發起跨界遠征做準備。”
    “至於拯救你們。”
    “順手的事。”
    “在您看來隻是順手的事，對我們而言，卻是挽救了數百萬、數千萬，甚至是數億平民的性命。”阿加莎的語氣顯得有些恭敬：
    “相比於那個從未顯露神跡的主，您的到來更像是神祇降世，您確實比主更值得我們信仰。”
    楊巔錯愕了。
    他隻是口花花而已。
    阿加莎怎麽像是當真了？
    他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尊敬情緒，是真實不虛的。
    可問題是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她之前還不是這個態度的。
    她明明之前還在說什麽‘上帝已死，魔鬼竊據了神座，隻有自我意誌才是身體真正的主人’。
    可為什麽現在隻是出去了一圈，態度就大變了？
    ‘因為那個先知？’
    也就在楊巔疑惑的時候，阿加莎又再次開口道：
    “如果您可以拯救巴黎，拯救法蘭西，拯救歐洲大陸，拯救地球上的平民。”
    “那您毫無疑問就是這個世界的神。”
    “值得我們信奉、追隨的神。”
    楊巔有點麻。
    “不是。”
    “等等。”
    “你不是說隻有自我意誌才是身體真正的主人麽？”
    “前後矛盾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