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巔好奇地看向滿臉焦急的小胖子：
    “怎麽了？”
    小胖子張了張嘴巴，可在話音即將出口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身邊的雷鳴跟陳詞。
    楊巔對他點了點頭：
    “沒事，反正你說了他們也記不住。”
    雷鳴跟陳詞一愣，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就看到小胖子開口了：
    “軍長，靈域突然提醒我說搜尋到人文本源，靈域之力正在跟人文本源融合，構築靈界。”
    楊巔皺起眉頭：
    “人文本源？融合？靈界？”
    思索了一會沒想個一二三出來，楊巔索性念頭一動，打開了成為靈域行走後由靈域規則交織而成的麵板。
    麵板上顯示的信息跟之前一般無二。
    第一行是尚未取名的代號。
    第二行開始，是各種待領取的任務。
    “我沒有收到靈域提醒，因為我現在還沒完成任務，隻是見習靈域行走？”
    小胖子撓了撓頭：
    “我也不知道。”
    說著他又在獨屬於他的靈域麵板上點了幾下，接著有些開心道：
    “有了。”
    音落，楊巔身前浮現出一行信息。
    【村民向您分享了靈界信息。】
    文字緩緩歸於黯淡，旋即有熟悉的，不熟悉的畫麵在楊巔眼中浮現。
    詭星之戰，有遠征軍小隊被詭異圍攻，有人為了保護其他人，燃燒自身拖住詭異...
    O3智械之亂，有戰士因為粗心大意，被智械包圍，最終在戰友的怒吼中跟智械同歸於盡...
    狂風暴雨之中，林默為了封印楊巔至今也不知道蘊含什麽危險的星球殘骸，登而成神，失去一切...
    靈氣複蘇之初，有武安局、異管局的戰士為了保護百姓，跟變異獸同歸於盡...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普通人的愛恨情仇與不甘，悔恨交加的一幕幕...
    無數畫麵一閃而過，時間開始向前推移。
    嘹亮的軍號聲響徹四野，無數先輩以血肉之軀對抗鋼鐵...
    百年屈辱，神州陸沉...
    滿洲入關，揚州十日，常熟、濟南之屠?...
    明末有人國破家亡，煤山自縊...
    再往前，有亂世，人如牲畜...
    崖山戰、靖康恥、香積寺正統、玄武門對掏、隕星的五丈原、巨鹿城牆上撒出最後一把豆子的黃袍道人，赤壁上連綿的烈火、疑似天命之子召喚隕石砸死穿越者的名場麵、霸王別虞姬，自刎烏江...
    流傳於曆史、史書中的一幕幕畫麵在楊巔身前紛紛閃過，最終定格於逐鹿之戰，食鐵獸仰天咆哮。
    爾後，滋滋聲響響乍起，有雪花在楊顛身前灑落。
    好像再往前，是連身為靈域之主，已知宇宙人族定海神針，八階強者的太一也無法窺視的隱秘。
    正尋思著剛才看到的畫麵的含義時，一道信息突兀浮現在了楊巔腦海之中。
    【生而為人，誰能無憾？】
    【逆轉時間，倒因為果，於現世錨定過去，於過去走進現世。】
    【以現世之身，錨定過去之曆史，逆天改命。】
    【生而為人，需無憾事。】
    理清莫名其妙浮現在腦海中的信息，楊巔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寒毛在此刻全部炸起。
    “怎麽可能？”
    剛從渾噩中醒來的雷鳴眨了眨眼睛：
    “什麽怎麽可能？”
    說著他又搖了搖頭：
    “怎麽感覺腦袋昏昏的？”
    楊巔不語，隻是努力的解析那段進入自己腦海中的信息，想要挖掘其下更深處的隱秘。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做，明明在感知中，一切信息都已經被他梳理完了。
    但他就是感覺到信息之中隱藏著更深層次的信息。
    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又或許是楊巔的行為達成了某種條件。
    多番努力後，隱藏在信息之下，更為隱秘的信息浮現在楊巔心頭。
    【時間如水，一往無前不複返。】
    哪怕強如掌控了種規則力量的太一，也無法真正的逆轉時間。
    所以靈域之力跟人文本源交融而成的靈界，是一段段隻存在於過往曆史，是‘虛假’的曆史演繹。
    進入靈界，挽回曾經的遺憾，是可以讓靈界化虛為實，變成真的曆史。
    但這不是指過去的曆史被改變，而是從現在開始，人們記憶之中，過去的曆史被修正。
    就像是有無上存在伸出一隻手，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讓人有機會彌補記憶中的遺憾跟不甘。
    但過去就是過去，假的就是假的。
    被修改的隻是記憶，是未來，曾經已經發生的曆史，依然不會改變。
    用四個字概括。
    自欺欺人。
    “不對，也不是自欺欺人。”
    “靈界之人，確實有機會從虛無中走出，變成真實。”
    “可這些由虛化實的人，真的是人嗎？”
    捫心自問，要是不知道真相，或許會有人覺得他們就是他們。
    但知道了真相的楊巔欺騙不了自己。
    畢竟假的再像是真的，那也是假的。
    思緒中，又有一道信息，又或者是一個問題浮現在楊巔心頭。
    【如果不深究隱秘，那虛假便是真實。】
    【若是時間能倒流，回到幾秒鍾前，你還會深究其中隱秘嗎？】
    會嗎？
    “會的。”
    “還是那句話，假的終究是假的。”
    “除非掌握生命跟死亡還有靈魂的權柄，讓死去的人複活，不然一切都毫無意義。”
    “既然知曉世界真實的那一麵，又何必自欺欺人？”
    楊巔的回答讓靈域，又或許是靈域身後那人滿意了。
    於是更多信息浮現在楊巔腦海。
    【靈界，基於靈域之力跟人文本源交融後誕生，屬於靈域無私的饋贈。】
    【不是所有存在靈域行走的文明都能得到饋贈，隻有那些擁有璀璨人文的文明，才有資格得到靈域的饋贈。】
    【所以靈域是好的，靈界也是難得的機緣。】
    【進入靈界，挽回自身曾經的悔恨，可以得到精神上的升華。】
    簡而言之，提升靈魂強度。
    【進入靈界，完成眾生之所向，可以得到靈界的饋贈。】
    饋贈包括且不限於實力提升，各種靈獸靈藥神器，乃至於對規則力量的頓悟。
    哪怕沒有完成眾生之所向，但在踐行眾生之理念時，也可以得到靈界的反哺。
    這也是屬於文明本身的反哺。
    【不需要對靈域，對靈界抱有戒心。】
    【從某些程度來說，太一是無私的。】
    【他隻想培養出新的人族強者，接替他的責任。】
    【他由衷希望人族能走出新的強者。】
    楊巔歪了下腦袋。
    ‘所以這是一個被責任束縛了無數年，現在想要擺脫責任的大佬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