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雙修時，玄澈尊者突然問道，“你白天說的話，是真的？”
    翽翽：“……哪一句？”
    玄澈尊者：“雖然失去仙骨，但有我相伴，你不虧。”
    翽翽看著他，不知道他怎麽有臉問出這種問題。
    華宸不配與她的仙骨相比，玄澈尊者難道就配？不，也不配。
    不愧是華宸和元凰的好師尊，一脈相傳的腦子有病。
    微微點頭，“是真的。”
    這三個人從根子上就不正常了，跟他們講不通道理，他們愛怎麽想，那就怎麽想罷，她隻想好好修煉。
    玄澈尊者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唇。
    還要再親，翽翽皺眉避開。
    這並不是雙修的必要步驟，她不喜歡。
    玄澈尊者卻強硬地捧著她的臉，親了許久。
    終於被放開時，翽翽威脅道，“你再這樣，我就死。”
    玄澈尊者並不生氣，還寵溺地笑了笑。
    回憶到這裏，九萬有種看古早虐文的感覺，女主被男主害得生不如死，男主最開始把女主當成小玩意兒，虐女主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愛上了她，又經過一係列磨難，最終兩人化開心結、解除誤會，幸福快樂大結局。
    不過她很確信一點，這次的苦主翽翽姑娘，心性十分堅定，頭腦也十分清醒，到死也沒有被玄澈尊者的溫柔所迷惑，也沒對華宸生出半絲情意，隻想讓他們遭受最殘酷的報複。
    九萬心裏舒服了一點。
    如果翽翽像虐文女主一樣愛上玄澈尊者或者華宸，她真的會像吃了隻蒼蠅……沒有鄙視蒼蠅的意思，隻是覺得食物中不該有蒼蠅。
    但想到翽翽接下來的經曆，又不爽了。
    略一沉吟，從庫房餘物中找了根鐵棍，去了元凰的住所棲鳳居。
    ——她那無緣相識的哥哥用的是如意金箍棒，她沒有，暫時用鐵棍代替。
    元凰身體剛剛痊愈，今日並沒有去翽翽和華宸的合籍大典，聽說兩人未能成禮，頗為高興。
    正和侍女說笑，九萬到訪。
    元凰立刻打開禁製讓她進來，明知故問地笑道，“大好的日子，小師妹怎有空來我這兒？不怕阿宸等得著急？”
    她隻聽說兩人未成禮，不知詳情，還以為是華宸後悔。
    九萬平平靜靜地道，“阿黃，你是真的賤啊！”
    亮出鐵棍，劈頭蓋臉開始暴打。
    “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
    “大膽，你不要命了？！”
    “我讓師尊殺了你！”
    “救命啊，來人來人！”
    元凰叫得很慘，不知道為什麽，她身上的法寶像是忽然失了靈，既不反擊，也不防禦。
    侍女們想救她，卻哪裏救得了，自己也被打得很疼，紛紛跑出去求救。
    等華宸趕來，元凰已經被打成了血葫蘆，不由大怒，叫道，“住手！”
    九萬暗道來得好，連他一起打。
    華宸能還手，但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打死她，隻能抱著元凰狼狽閃避，挨了好幾下。
    但沒一會兒，她手中的鐵棍忽然消失了。
    玄澈尊者站在門口，漠然問道，“何故發狂？”
    九萬拍拍手，同樣很平靜，“沒有什麽很好的理由，想狂就狂。”
    元凰的慘叫就像背景音。
    玄澈尊者：“下不為例。”
    九萬心說這可由不得你，微笑道，“尊者知道麽？你這弟子阿黃，早就愛上了你，每日都想跟你合籍雙修。不，不合籍也行，當個侍妾，想來她也是願意的，尊者莫要辜負美人恩。”
    華宸驚得瞪大了眼睛，“不許胡說！”
    阿凰明明跟自己心心相印！
    玄澈尊者冰雪般的容顏，也像是有了一絲裂痕。
    九萬：“是不是胡說，你們自己問她。”
    說完施施然離開。
    到了棲鳳居外麵，看著遙遠的天空，默默對翽翽說道，好姑娘，又給你收了點小利息，姐會努力的，再等等哈。
    原劇情中，玄澈尊者對翽翽的監管越來越放鬆，她可以在竹山峰隨意閑逛，也能去別的山頭，隻要不出問天宗，去哪兒都行。
    但她也不愛出去，因為無論去哪兒，總有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她。
    索性專心修煉。
    如果隻看表麵，玄澈尊者待她真是如珠如寶，別的修士要為丹藥、靈石、法寶煩惱，她用不著，需要什麽，玄澈尊者早就給她預備好了。
    雙修時他也很盡心，翽翽的身體恢複得越來越好。
    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會以為他們是恩愛的道侶。
    還沒等她再進一層，玄澈尊者突然道心通達，閉關衝擊大乘境。
    翽翽覺得真不公平，做了這樣的惡事，怎麽還能道心通達？就算她還活著，天譴不到他頭上，他難道就沒有半點心魔？
    天道不公啊！
    這一點九萬倒是能解釋，心魔與個人的認知有關，如果一個人認為他做的不是錯事，邏輯能夠自洽，那麽哪怕他壞事做盡，殺光天下人，也不會有心魔。
    比如她自己。
    換言之，心魔隻會生於內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