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宸追到外院，表情複雜地道，“翽翽，很抱歉。如果我知道阿凰會變成這樣，當時定會勸師尊放過你。”
    他真的後悔了。
    背上天譴且不說，還看到了元凰愚蠢醜陋的一麵，這些年來的愛戀情深，都如一場空。
    九萬停步，緩緩道，“假如阿黃真的十全十美，如你口中那般純良、勇敢、俠義、聰慧，奪我仙骨給她就是正確的麽？”
    華宸答不上來。
    九萬搖頭，“不，不是正確的。天生萬物，萬物便都有資格生長，與優良或平庸、強大、弱小都無關。你們沒有權利剝奪翽翽的仙骨，上天不允許！”
    頓了頓，趁熱打鐵，正色道，“華宸道君，做下這樣的大惡，你的良心不會痛麽？人世間的天理公義、善惡褒貶，你真不放在眼中？”
    她並不是想跟他辯論對錯，隻是想讓他更後悔而已。
    華宸：“……對不住！翽翽，我與師尊，都願意盡量彌補過錯！”
    九萬態度溫和，眼神寬容，“不必道歉，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要報應幹嘛？”
    你們隻需要靜候天譴就行了。
    她離開許久，華宸還呆站著。
    九萬乘仙鶴到千淵閣，門口依然是那位青衣修士，這回，他一見九萬便躍起，繞著她轉了幾圈，口中連道可惜。
    又好奇地問，“你真有赤鸞仙骨？”
    九萬老老實實地道，“這件事情，我什麽都不能說，師尊不允許，而且宗主也禁止大家議論。”
    青衣修士嗤笑，“掩耳盜鈴。”
    人的心和人的嘴，是最難堵住的兩樣事物，宗主固然能下禁令，大家也早研究出對策。
    往竹山峰方向看了幾眼，笑道，“你家那位鹹蛋師尊，對鳳兒也真是情深義重。”
    九萬：“這個我也不能說。”
    青衣修士興致勃勃，“花小綠真追在他們後頭當舔狗？”
    九萬：“不清楚。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又不讓我跟著。”
    心想你都不是低階小修士了，還這麽八卦真的好嗎？
    想了想補充道，“也不讓別的師兄師姐跟著，所以您不用跟別人打聽。”
    青衣修士樂不可支。
    九萬忍不住道，“您與我師尊，是不是有仇？”
    不然咋笑得這麽開心。
    青衣修士搖頭否認，“沒有沒有，隻是覺得他很裝很虛偽，看到就有點惡心。”
    更惡心的是，他年少時心儀的女修盛讚玄澈如高嶺之雪，芳心暗許，現在如何？高嶺之雪成了高嶺之汙。
    雖然他現在不喜歡那女修了，還是覺得很舒服。
    笑了會兒，問道，“讓你來千淵閣研習功法，是你師尊的主意？”
    九萬實話實說，“不，是我自己想來。”
    青衣修士歎道，“傻孩子，就算是你自己想來，也必然是你師尊暗示的。他在騙你啊！仙骨被奪，修煉無望，你再怎麽研習功法也是枉然，還不如好吃好喝，好好上路。”
    九萬：“……我不想認命，想試一試。”
    青衣修士有幾分讚賞，“心性堅韌，不錯。要不轉投我們沉劍峰？”
    原來他是劍修。
    九萬有些興趣，“改修劍，能讓我築基？”
    青衣修士很耿直，“那倒不能。但能讓你無敵於煉氣境，還能去凡人界當個大俠客。”
    無敵於煉氣境就算了，菜雞互啄有什麽意思。
    大俠客不錯。
    九萬暢想了一下自己仗劍走江湖的情景，遺憾地道，“不了，我還是想築基。”
    成為凡人界舉世無雙的大俠客或許很快樂，卻殺不了那師徒三人。
    ……不是她吐槽，玄澈那種層次的修士太難殺了，哪怕將他肉.體毀滅幹淨，也要防著他神魂逃脫，好比癌細胞，就算隻剩下一個，也有可能釀成後患。
    她必須找到妥善周全、斬草除根的辦法。
    其實她有點懊惱，懊惱沒在華夏學好數理化，隻是略通，以致如今不會手搓核彈，如果會的話，她搓上十幾個，料想也能炸廢玄澈那老賊。
    但她也盡力了，有些東西學不會就是學不會。
    青衣修士雖覺得她是白費光陰，也尊重她的選擇，親自走上台階，為她推開了門。
    這一回，九萬的要求更具體，在心裏對玉石兔子說，“我要邪修、魔修害人的功法和記錄。”
    玉石兔子點頭揮爪，出現兩排高大的書架。
    雖然也多，但跟之前滿坑滿穀的藏書相比，就如一滴水與大海的差距。
    九萬握拳鼓勵自己，成功就在眼前，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