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唐刃鏽鐵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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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虎山的晨霧還未散盡,張楚嵐跪在通天籙傳承殿前,額頭貼著冰涼的青磚。昨夜羅天大醮殘留的靈力波動仍在空氣中震顫,而此刻他掌心攥著的,是趙姨臨終前塞給他的殘破符籙——那上麵扭曲的朱砂紋路,像極了爺爺筆記裏記載的"炁體源流"禁忌符號。
    "起來吧。"老天師的聲音從殿內傳來,竹杖點地的篤篤聲由遠及近。張楚嵐抬頭時,正對上老人渾濁卻銳利的目光,"你以為靠裝瘋賣傻,就能躲過宿命?"話音未落,一道金光突然自天際劈落,殿外百年銀杏瞬間化作焦炭,樹樁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八奇技重聚之日,九幽之門將啟。"
    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的碧遊村舊址,王也的道袍被罡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腳下深不見底的地洞,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成殘影。洞裏飄出的黑霧沾到草木, instanty 便將其腐蝕成白骨。"不該是這樣..."王道長捏訣的手微微發抖,他分明記得自己在風後奇門構築的卦象裏,並未出現如此凶煞的變數。地底突然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一隻布滿鱗片的巨爪破土而出,指甲縫裏嵌著半塊刻有"神機百煉"的青銅殘片。
    哪都通總部的警報聲震得人耳膜生疼。馮寶寶扛著鐵鍬慢悠悠走進會議室,發梢還沾著新鮮的泥土。徐三徐四對視一眼,將投影儀亮度調到最大——衛星雲圖上,從龍虎山到武當山,再到武侯奇門的傳承地,八處光點連成詭異的陣法,而陣眼,赫然是位於昆侖山脈的某個無名古寺。
    "根據情報,全性那群瘋子已經往昆侖去了。"徐四敲了敲桌麵,全息影像切換成呂良被改造的半機械麵孔,"這小子在被抓前傳回消息,說全性拿到了八奇技創造時的血祭殘卷。"馮寶寶突然直起腰,瞳孔收縮成針尖:"血祭...好熟悉的感覺。"她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那裏還留著七十年前那個雪夜的血跡。
    張楚嵐在龍虎山的藏書閣翻找了三天三夜,終於在《天師度禁忌錄》的夾縫裏,發現了用炁書寫的密文。文字遇光即燃,卻在他視網膜上烙下清晰的畫麵:民國三十一年,八位異人在昆侖之巔歃血為盟,他們的血液匯入青銅鼎的瞬間,天空裂開縫隙,某種不屬於人間的存在探下觸須。而其中一人,赫然是年輕版的馮寶寶。
    王也在武當山擺下九曲黃河陣,試圖阻攔前往昆侖的全性眾人。陣中黃沙漫天,卻擋不住馬仙洪的修身爐虛影。這個昔日的摯友此刻眼神空洞,周身纏繞著詭異的銀色絲線,"王道長,你以為困住我們就能阻止九幽現世?"他抬手間,地麵湧出無數機械傀儡,胸口處鑲嵌的,竟是風天養的殘缺頭顱。
    哪都通的先遣部隊在昆侖山腳遭遇伏擊。呂良的改造義眼閃爍著詭異的藍光,他站在屍堆上大笑,後腦的機械接口連接著巨大的記憶儲存罐,"想看八奇技誕生的真相?來啊!"他隨手捏碎一名員工的頭顱,腦漿濺在岩壁上,竟組成了新的甲骨文——"欲得長生,必先獻祭"。
    馮寶寶獨自深入昆侖腹地,循著記憶中的血腥味找到了那座古寺。寺廟外牆爬滿猩紅藤蔓,每片葉子都像是人耳。推開殿門的刹那,她瞳孔驟縮:祭壇中央的青銅鼎裏,漂浮著八具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軀體,而鼎壁上的浮雕,完整記錄了當年那場血祭——八奇技的誕生,本就是為了鎮壓從九幽逃出的"吞噬者",而馮寶寶,不過是用來吸引怪物的誘餌。
    張楚嵐帶著老天師趕到時,全性已經完成了陣法的最後一環。呂良將自己的記憶強行灌入青銅鼎,無數畫麵衝天而起:無根生在創立全性前,竟是九幽之門的守夜人;端木瑛在研究雙全手時,早已被吞噬者侵蝕;而張懷義拚死守護的,從來不是炁體源流的秘密,而是如何徹底摧毀九幽之門的方法。
    王也的風後奇門在關鍵時刻出現異變,卦象中本該被鎮壓的吞噬者,此刻卻化作了張楚嵐的模樣。"原來如此..."王道長突然苦笑,他終於明白為何所有推演都指向毀滅——因為阻止九幽的關鍵,從來不是力量,而是犧牲。他咬破舌尖,將畢生修為化作符咒,強行扭轉時空,卻在過程中看到了更可怕的未來:如果張楚嵐不做出抉擇,整個異人界將淪為吞噬者的牧場。
    昆侖之巔的戰鬥進入白熱化。馬仙洪的修身爐與諸葛青的武侯奇門相撞,產生的能量風暴中,浮現出當年八奇技創造者的殘影。他們表情各異,卻都在齊聲吟唱古老的咒語。馮寶寶突然衝向青銅鼎,那些與她相同的軀體突然睜開眼睛,伸出藤蔓將她纏住,"誘餌,該回來了。"
    張楚嵐握緊爺爺留下的戒指,炁體源流的力量在經脈中奔湧。他看著祭壇上不斷膨脹的黑色漩渦,終於讀懂了爺爺臨終前的眼神——所謂的宿命,從來不是接受,而是反抗。當他將全部炁注入青銅鼎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爺爺如何篡改天師度的傳承,無根生怎樣用自己的靈魂加固封印,還有馮寶寶在漫長歲月裏,獨自與吞噬者的意識抗爭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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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都通的增援部隊趕到時,隻看到滿地狼藉。張楚嵐跪在祭壇中央,周身纏繞著黑白交織的紋路。馮寶寶躺在他懷裏,身體正在逐漸透明。王也靠著斷壁殘垣,白發蒼蒼,仿佛一夜之間老了三十歲。而呂良的機械義眼還在閃爍,他的最後一段記憶投射在空中:在九幽深處,一雙巨大的眼睛緩緩睜開,瞳孔裏映出整個異人界的模樣。
    夜色漸濃,昆侖山脈的符文陣突然全部亮起。張楚嵐望著天空中扭曲的星雲,將馮寶寶殘留的一縷意識封入護身符。他知道,這場關於生存與毀滅的博弈才剛剛開始。全性雖然潰敗,但吞噬者的低語仍在每個異人的夢中回蕩;八奇技看似平息,實則暗潮湧動。當他轉身準備下山時,龍虎山方向傳來急促的鍾聲——又有新的危機,正在異人界的陰影中悄然成型。
    在遙遠的苗疆,蠱神教的祭壇上,一隻通體漆黑的蝴蝶突然破繭而出,翅膀上的紋路正是八奇技的圖案;歐洲的神秘學院裏,古老的羊皮卷自動展開,顯現出與昆侖符文如出一轍的陣法;日本的忍者村深處,某位隱世高手望著東方,緩緩抽出了封印百年的妖刀。而異人界的普通民眾還不知道,他們平靜的生活即將被徹底打破,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異人戰爭,正在八奇技與九幽之力的碰撞中,拉開血腥的序幕。
    龍虎山的鍾聲穿透晨霧,驚起滿山飛鳥。張楚嵐攥著封有馮寶寶意識的護身符,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老天師拄著竹杖立在他身側,渾濁的眼中泛起罕見的凝重:“當年張懷義耗盡畢生心血,在天師度裏埋下的後手,終究還是到了該啟用的時候。”話音未落,天空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幾滴帶著腐臭氣息的黑雨落下,在青石板上腐蝕出深坑。
    與此同時,呂良殘破的機械義眼在全性大本營的廢墟中閃爍。他的意識被困在記憶的迷宮裏,卻意外發現了隱藏在深處的暗門。推開那扇由無數人臉拚湊而成的門扉,他看到了更驚人的真相——無根生曾在某個雪夜,將一卷寫滿梵文的帛書交給了一個神秘人,那人額間的第三隻眼,與九幽深處睜開的巨眼如出一轍。
    哪都通總部,緊急會議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大屏幕上不斷跳動著全球異人界的異常數據:苗疆蠱神教禁地的蠱蟲集體暴走,歐洲神秘學院的結界接連崩塌,日本忍者村出現了能吞噬術法的黑霧。徐三調出衛星雲圖,原本代表八奇技的八個光點周圍,不知何時多了一圈暗紅色的光暈,宛如八滴凝固的血珠。
    “根據馮寶寶殘留的記憶碎片,”徐四將一疊資料重重拍在桌上,全息投影中浮現出青銅鼎內那些與馮寶寶一模一樣的軀體,“這些‘贗品’身上的紋路,和當年侵華日軍在東北挖掘的‘屍洞’壁畫完全一致。”馮寶寶的鐵鍬突然發出嗡鳴,插入地麵後竟自行旋轉起來,在地板上刻出一個巨大的陰陽魚,魚眼處正是東北的位置。
    王也在武當山閉關七日,出關時道袍上布滿焦痕。他將刻有“風後奇門”的羅盤拋向空中,羅盤急速旋轉間,無數金色卦象在空中炸開。“不好!”他臉色驟變,“有人在東北重啟了‘萬仙陣’,那是當年為鎮壓九幽特意建造的殺陣,現在卻...”卦象突然扭曲成血色,畫麵中浮現出無數異人被釘在陣眼石柱上,他們的血液順著刻滿梵文的溝渠,流向陣中央的巨型祭壇。
    張楚嵐帶著龍虎山的精英弟子連夜趕往東北。當他們踏入那片被黑霧籠罩的山林時,羅盤指針竟開始反向旋轉。隨行的小道士突然發出非人的嘶吼,皮膚下凸起無數蠕動的黑線。張楚嵐眼疾手快,用金光咒製住對方,卻發現從其體內抽出的黑線,在陽光下化作了細小的梵文。“這些文字...”他想起呂良記憶中的帛書,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在苗疆,蠱神教的聖女阿依朵赤足站在沸騰的蠱池邊。她額間的朱砂痣紅得滴血,手中握著的青銅鈴鐺上,八奇技的符號正在依次亮起。當最後一個“炁體源流”的符號閃爍時,蠱池突然炸裂,無數血色蠱蟲衝天而起,在空中組成了“獻祭者,當受永劫”的字樣。阿依朵望著北方,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吞噬者的容器,該蘇醒了。”
    歐洲神秘學院的地下密室,十二位紅衣大主教圍坐在圓形祭壇旁。他們吟唱的禱文與昆侖山脈的符咒產生共鳴,祭壇中央的水晶球中,九幽之門的輪廓愈發清晰。為首的大主教掀開兜帽,露出額間的第三隻眼,他將權杖插入地麵,整座學院開始下沉,逐漸沒入地底的巨大齒輪結構中——那是一個能將信仰之力轉化為祭品的古老裝置。
    日本忍者村的影級高手鬼切,站在被黑霧侵蝕的神社前。他拔出妖刀“鬼哭”,刀刃上倒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麵容,而是一個頭戴麵具、身披黑袍的身影。當他揮舞妖刀劈開黑霧時,刀刃上的符咒突然燃燒起來,鬼切痛苦地跪倒在地,腦海中湧入陌生的記憶:二戰時期,日本軍方與神秘組織合作,試圖利用八奇技打開九幽之門,而他,正是當年實驗的唯一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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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楚嵐一行人終於抵達萬仙陣外圍。眼前的景象令眾人毛骨悚然:數百根石柱直插雲霄,每根石柱上都釘著一位異人,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恐懼與絕望中。陣眼處,一個巨大的青銅祭壇正在緩緩升起,祭壇中央,躺著一個被鎖鏈纏繞的身影——那是一個與馮寶寶容貌相同,卻散發著滔天邪氣的女人。
    “歡迎來到獻祭的終章。”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祭壇上傳來。呂良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他的機械義眼閃爍著詭異的藍光,身後跟著一群全身纏滿銀色絲線的傀儡,“你們以為自己在阻止災難?太天真了。從八奇技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都是吞噬者棋盤上的棋子。”他抬手間,石柱上的異人同時睜開眼睛,口中噴出黑色火焰,將萬仙陣點燃。
    王也的風後奇門在遠處轟然展開,他望著陣中不斷膨脹的黑色漩渦,咬破舌尖在掌心畫下血咒:“乾三連,坤六斷!”無數金色卦象組成防護罩,卻在接觸到黑色火焰的瞬間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不對勁...”他突然瞳孔驟縮,“這火焰裏有...馮寶寶的炁!”
    哪都通的支援部隊此時也遭遇了重創。徐三徐四帶領的小隊在途中被血色蠱蟲包圍,這些蠱蟲不僅能腐蝕術法,還能將中招者變成行屍走肉。徐四揮舞著特製的鏈刃,卻發現鏈刃斬斷蠱蟲的瞬間,飛濺的血滴竟在空中凝結成箭矢,反向射向眾人。
    張楚嵐看著祭壇上與馮寶寶一模一樣的女人,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麵。他想起爺爺筆記裏的一句話:“真正的誘餌,從來不是一個人。”握緊手中的護身符,他的炁體源流轟然爆發,黑白交織的紋路蔓延至全身:“不管你們有什麽陰謀,我這條命,從沒想過交給別人!”隨著一聲怒吼,他化作一道流光衝向祭壇,混沌的力量在他身後撕開空間裂縫,隱約可見九幽深處那隻巨眼,正露出期待的神情。
    而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八奇技的傳承者們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召喚。諸葛青的武侯奇門自動運轉,卦象中顯示出“舍身成仁”的凶兆;馬仙洪的修身爐重新啟動,爐中浮現出從未見過的詭異圖紙;就連遠在海外的巴倫,也在深夜驚醒,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東北方向前進,眼中閃爍著不屬於自己的猩紅光芒。一場關乎異人界存亡,甚至整個世界命運的終極對決,在九幽之力的咆哮中,正式拉開了血腥的帷幕。
    張楚嵐衝向祭壇的刹那,周身黑白炁流突然變得粘稠如血,那些源自九幽的黑色火焰竟順著他的混沌力量逆流而上。他感覺經脈中仿佛有無數鋼針攪動,喉嚨一甜,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詭異的梵文咒印。祭壇上與馮寶寶容貌相同的女人緩緩睜眼,瞳孔裏流轉的不是馮寶寶慣有的澄澈,而是深不見底的幽黑漩渦。
    “原來你就是被選中的容器。”女人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開口,聲波震得空氣扭曲變形。她輕抬手指,張楚嵐周身的空間驟然凝固,“當年張懷義將你藏得夠深,不過九幽的饑餓,可不是幾個小把戲能阻擋的。”鎖鏈從祭壇縫隙中激射而出,瞬間穿透張楚嵐的肩膀,鮮血滴落在青銅祭壇上,竟讓整個萬仙陣泛起妖異的紅光。
    此時的苗疆蠱神教,阿依朵站在蠱池中央的白骨高台上,周身纏繞著由萬千蠱蟲組成的血色披風。她手中的青銅鈴鐺每響一聲,遠處東北方向的萬仙陣就震顫一次。“吞噬者需要八道祭品,而你們...”她望著腳下沸騰的蠱池,池中浮現出世界各地異人驚恐的麵容,“都是上好的養料。”蠱蟲突然如潮水般湧出,朝著全球異人據點奔襲而去。
    歐洲神秘學院的地底,十二大主教操控的齒輪裝置已經完全啟動。巨大的齒輪咬合聲中,水晶球裏的九幽之門具象成實質的黑色漩渦。為首的大主教將權杖刺入自己心口,鮮血順著杖身符文流入祭壇,“以信仰為引,以靈魂為祭,打開那扇通往永恒的門!”學院的穹頂轟然炸裂,無數信徒的靈魂被強行抽出,化作流光沒入漩渦。
    日本忍者村,鬼切的妖刀“鬼哭”徹底失控,刀刃上的符咒燃燒成灰燼。他的身體被黑袍身影完全占據,站在神社頂端俯瞰著整個忍者村。“當年的實驗雖然失敗了,但現在...”黑袍人抬手,黑霧化作無數利刃,“新的容器即將成型,八奇技的力量,也該物歸原主了。”忍者村的防禦結界在黑霧侵蝕下片片崩解,村民們的術法攻擊如同泥牛入海。
    王也在萬仙陣外圍的風後奇門結界瀕臨破碎。他望著被困在祭壇上的張楚嵐,突然掐指演算,卦象卻全部化作血紅的“死”字。“不對...這不是命運的必然!”他突然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羅盤上,“我命由我不由天!”風後奇門的四盤陡然逆轉,整個大陣的時空規則開始紊亂,金色卦象與黑色火焰激烈碰撞,產生的衝擊波將附近的石柱紛紛震碎。
    哪都通的支援部隊陷入苦戰。徐三的特製電磁槍在血色蠱蟲麵前毫無作用,那些被腐蝕的異人同伴轉眼變成攻擊他們的怪物。徐四揮舞鏈刃,卻發現每斬殺一隻蠱蟲,就會有三隻新的從地底鑽出。“這樣下去不行!”徐三突然掏出一枚信號彈,“通知龍虎山,啟動‘驚蟄’計劃!”信號彈升空的瞬間,天空炸響驚雷,無數道金色符咒從天而降,暫時壓製住了蠱蟲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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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良站在祭壇角落,機械義眼瘋狂閃爍。他看著被困的張楚嵐,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記憶深處,無根生交給他帛書時的畫麵再次浮現:“如果有一天,世界陷入黑暗,你要做那個點燃火把的人,哪怕火把會灼傷自己。”他握緊拳頭,機械義眼的藍光突然暴漲,控製傀儡的銀色絲線開始反向纏繞自己的身體。
    “你們都被騙了!”呂良突然大喊,傀儡們紛紛停止攻擊,“吞噬者根本不是敵人,它是被封印的‘原初異人’!八奇技的誕生,本就是為了囚禁它的牢籠,而現在...”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這個牢籠已經千瘡百孔。”話音未落,他衝向祭壇中央的女人,機械義眼射出的激光將束縛張楚嵐的鎖鏈切斷。
    張楚嵐趁機掙脫束縛,炁體源流全力運轉。他看著呂良逐漸消散的身影,突然明白了爺爺臨終前的遺憾——當年的八奇技創造者們,想要的從來不是力量,而是守護。“我不會讓你們的犧牲白費!”他怒吼一聲,衝向九幽之門的投影,混沌力量與黑色漩渦激烈碰撞,整個萬仙陣開始崩塌。
    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八奇技傳承者們感受到了命運的召喚。諸葛青的武侯奇門自動推演,算出了破局的關鍵;馬仙洪的修身爐吐出一張神秘圖紙,那是修複“牢籠”的設計圖;巴倫在趕來的途中,身體裏沉睡的力量開始蘇醒。而在龍虎山,老天師終於取出了天師度中封存的“終焉之秘”——那是一卷用張懷義畢生精血書寫的竹簡,上麵記載著與吞噬者同歸於盡的禁術。
    萬仙陣的戰鬥進入白熱化,王也的風後奇門徹底失控,時空開始扭曲重疊。張楚嵐在混亂中看到了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有的被吞噬者同化,有的成功封印了九幽,還有的...竟是與馮寶寶並肩作戰的畫麵。“我選這個!”他指著最後一個畫麵,混沌力量化作巨大的拳頭,狠狠砸向九幽之門。
    祭壇上的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她的身體開始崩解,露出內部纏繞著鎖鏈的巨大肉塊——那才是吞噬者的本體。“愚蠢的螻蟻,你們以為能阻止熵增的必然?”吞噬者的聲音震得眾人耳膜出血,“從宇宙誕生起,毀滅就是唯一的結局!”它伸出無數觸手,將整個萬仙陣籠罩在黑暗之中。
    而在這絕望的時刻,世界各地的八奇技傳承者們同時發力。諸葛青的武侯奇門在虛空中畫出封印大陣,馬仙洪的修身爐製造出修補牢籠的材料,巴倫的肉體力量撕碎了吞噬者的部分觸手。張楚嵐看著手中的護身符,馮寶寶的意識突然傳來溫暖的波動:“莫得事,我在嘞。”
    老天師帶著龍虎山弟子趕到,天師度的力量化作金色洪流,衝向吞噬者。張楚嵐握緊拳頭,將全部力量注入混沌之拳,與眾人的力量匯聚在一起。“一起上!”他大喊一聲,無數道光芒穿透黑暗,照亮了整個萬仙陣。吞噬者發出不甘的怒吼,它的身體在光芒中逐漸消散,但九幽之門卻仍在緩緩擴大,仿佛預示著這場戰鬥,遠未到終結的時候...
    當張楚嵐的混沌之拳與眾人力量相撞的刹那,整個萬仙陣的空間如破碎的鏡麵般龜裂。吞噬者的嘶吼震碎了方圓百裏的雲層,那些崩解的黑色肉塊在空中重組,化作萬千形似蜈蚣的觸須,每一根都纏繞著密密麻麻的梵文咒印。龍虎山眾弟子結成的金光陣在觸須衝擊下泛起層層漣漪,老天師的竹杖頂端迸發紫金色雷霆,卻隻能勉強延緩觸須的推進。
    “這些梵文...和我在帛書中見過的不一樣!”呂良消散前殘留的意識在張楚嵐腦海中炸響。他猛地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掌心,混沌力量裹挾著鮮血形成符文,竟意外與觸須上的咒印產生共鳴。吞噬者發出痛苦的尖嘯,部分觸須開始逆向生長,重新縮回九幽之門。但就在眾人以為局勢逆轉時,歐洲神秘學院的齒輪裝置突然迸發出刺目白光。
    十二位紅衣大主教的身體在光芒中化作齏粉,他們的靈魂與齒輪融為一體,推動著裝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水晶球中的九幽之門瞬間擴大三倍,從中湧出的不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無數扭曲的異人麵孔——那些都是曆史上因八奇技而死的犧牲者。“以血還血,以命償命!”這些麵孔齊聲呐喊,聲波所過之處,王也的風後奇門結界寸寸崩裂。
    苗疆蠱神教的阿依朵此時已完成最後的儀式。她縱身躍入沸騰的蠱池,萬千血色蠱蟲鑽進她的七竅。當她再度起身時,背後生出三對布滿複眼的翅膀,額間朱砂痣化作豎瞳。“吞噬者的使者,蘇醒吧!”她揮動青銅鈴鐺,蠱池中的血水衝天而起,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血色羅盤,指針正指向萬仙陣的核心。無數蠱蟲組成的洪流順著指針方向奔湧,所到之處,大地寸草不生。
    日本忍者村的黑袍身影揭開了鬼切的麵具,露出一張布滿縫合痕跡的臉。他抬手召出黑霧凝成的長劍,劍身上刻滿了二戰時期日本軍方的實驗編號。“八十年了...終於等到容器完成。”黑袍人望向東北方向,黑霧中浮現出當年實驗室的慘狀——數百名異人被綁在手術台上,他們的器官被用於製造打開九幽之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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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都通的支援部隊在血色蠱蟲的衝擊下傷亡慘重。徐三的電磁槍因超負荷運轉開始冒煙,徐四的鏈刃上沾滿蠱蟲黏液,腐蝕得隻剩半截。就在這時,馮寶寶的鐵鍬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她將鐵鍬插入地麵,口中念念有詞:“埋人講究個方位,現在...該送你們入土了!”地麵轟然裂開,無數道金色符咒破土而出,組成巨大的八卦陣圖,將蠱蟲洪流困在其中。
    張楚嵐在混亂中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吞噬者的核心處,竟蜷縮著一個孩童模樣的虛影。那虛影周身纏繞著鎖鏈,每一道都刻滿了八奇技的符號。“那才是原初異人...”老天師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我們一直對抗的,不過是它被汙染的意識!”他舉起竹杖,天師度的力量在杖頭匯聚成光球,“想要真正封印九幽,必須淨化它的本源!”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行動時,馬仙洪的修身爐突然失控。爐中噴出的不再是修複材料,而是大量銀色絲線。這些絲線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手掌,徑直抓向吞噬者核心的孩童虛影。“不好!馬仙洪被控製了!”諸葛青的武侯奇門算出凶險卦象,卻為時已晚。銀色絲線將孩童虛影包裹,化作繭狀墜入九幽之門。
    巴倫在趕來的途中遭遇了黑袍人。黑霧凝成的長劍與他的利爪相撞,迸發出黑色火花。黑袍人每攻擊一次,巴倫體內沉睡的力量就躁動一分。“當年你也是實驗品之一,”黑袍人冷笑,“為什麽不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巴倫的瞳孔變成豎線,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曾被關在日本實驗室的13號囚室,親眼看著同伴被剖開取出心髒。
    萬仙陣的崩塌速度越來越快。張楚嵐看著九幽之門不斷擴大,突然想起爺爺筆記中的一段話:“當黑暗吞噬一切時,唯有以光為引,以身為燭。”他握緊馮寶寶的護身符,對老天師喊道:“我去做誘餌!您帶著眾人修複牢籠!”不等回應,他便縱身躍入九幽之門,混沌力量在身後形成巨大的漩渦,將部分觸須一同卷入。
    門內的景象令張楚嵐窒息。這裏是一片由記憶碎片構成的空間,漂浮著無數文明的殘骸。他看到了上古時期異人部落與吞噬者的戰爭,也看到了八奇技創造者們歃血為盟的悲壯畫麵。在空間深處,銀色絲線組成的繭正在緩緩打開,孩童虛影的表情變得猙獰,周身散發出毀滅一切的氣息。
    “你以為犧牲自己就能改變什麽?”吞噬者的聲音在空間回蕩,“從文明誕生起,貪婪與欲望就是熵增的燃料,而我...就是這一切的清算者!”繭突然炸裂,孩童虛影化作巨人,它的身體由無數異人麵孔拚湊而成,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痛苦與絕望。張楚嵐握緊拳頭,混沌力量在體內瘋狂運轉,他知道,這場關乎所有生命的戰鬥,已經沒有退路。
    而在現實世界,老天師帶領眾人開始了最後的封印儀式。龍虎山的鎮山符咒、武侯奇門的八卦陣圖、修身爐的修複材料...所有力量匯聚成金色巨網,緩緩罩向九幽之門。但此時,阿依朵操控的血色羅盤突然逆轉,蠱蟲洪流衝破八卦陣,朝著封印現場撲來;黑袍人也帶著鬼切趕到,黑霧瞬間籠罩了整個戰場。一場決定異人界乃至世界命運的終極對決,在光明與黑暗的碰撞中,進入了最殘酷的終局階段。
    金色巨網即將觸及九幽之門的刹那,阿依朵操控的血色羅盤迸發出刺目的紅光。蠱蟲洪流裹挾著腥風撞上封印大陣,龍虎山弟子結成的金光咒牆泛起陣陣漣漪,符咒在腐蝕中扭曲成詭異的梵文。老天師的竹杖重重頓地,紫金色雷霆順著地麵炸開,將蠱蟲群劈成焦炭,但轉眼又有新的蟲潮從地底湧出。
    “這羅盤...在牽引九幽的力量!”諸葛青的武侯奇門卦盤瘋狂旋轉,卦象中原本的生機盡數化作死局。他咬破指尖在虛空疾書,八卦陣圖的符文與金色巨網共鳴,試圖壓製羅盤的異動。然而阿依朵背後的複眼突然全部睜開,每隻眼睛都投射出不同的詭異符號,這些符號在空中組合成新的咒文,竟讓羅盤的指針開始逆向旋轉。
    黑霧籠罩的戰場中,黑袍人操控鬼切揮出致命一擊。巴倫的利爪與妖刀“鬼哭”相撞,迸發出的黑色火花點燃了附近的空氣。黑袍人掀開兜帽,露出半張機械與血肉交織的臉,脖頸處的縫合線還在滲血:“13號實驗體,你以為逃離了實驗室就能擺脫宿命?”巴倫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冰冷的手術台、同伴絕望的嘶吼、自己被注入神秘液體時的劇痛。他的皮膚開始龜裂,體內有某種力量正在衝破枷鎖。
    張楚嵐在九幽之門內的記憶空間中,直麵已經化作巨人的吞噬者。它的身體不斷重組,時而變成無根生痛苦的臉,時而化作馮寶寶空洞的眼神,每一次變化都伴隨著空間的劇烈震顫。“看看這些記憶,”吞噬者的聲音如同萬千人在耳邊低語,“人類的曆史就是一部自相殘殺的鬧劇,八奇技的誕生更是加速了毀滅。”它抬手間,無數記憶碎片化作利刃射向張楚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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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力量在張楚嵐周身凝聚成盾,卻在觸及碎片的瞬間被腐蝕出缺口。他望著碎片中呈現的畫麵:全性為爭奪八奇技引發的血腥屠殺、異人為追求力量對普通人的迫害、甚至哪都通暗中進行的人體實驗。“這些...這些隻是一部分!”張楚嵐怒吼,掏出懷中的護身符,“你看這個!”護身符上馮寶寶的意識化作微光,投射出另一番景象:龍虎山弟子為保護村民不惜犧牲、徐三徐四在暗處守護普通人的安寧、無數異人用能力默默行善。
    吞噬者的動作微微停滯,張楚嵐趁機將全部炁注入混沌之拳,拳風撕開空間裂縫,露出現實世界中眾人艱難支撐的畫麵。老天師的天師度光芒黯淡,嘴角溢出鮮血;諸葛青的八卦陣圖出現裂痕;馬仙洪的修身爐即將過載爆炸。“他們都在為了守護而戰!”張楚嵐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八奇技不該是毀滅的工具,而是守護的力量!”
    現實戰場中,徐三徐四帶著哪都通殘餘部隊發動最後的衝鋒。徐三將改良後的電磁炮對準血色羅盤,徐四的鏈刃甩出帶著符咒的鎖鏈,試圖纏住阿依朵。但蠱神教的聖女背後翅膀一揮,無數蠱蟲組成的盾牌擋下攻擊,她指尖彈出的血色絲線精準刺入徐四肩膀。“你們這些螻蟻,也配阻止吞噬者的降臨?”阿依朵的聲音帶著癲狂的笑意。
    巴倫在與黑袍人的激戰中,身體徹底發生異變。他的皮膚被鱗片覆蓋,背後長出骨翼,瞳孔中閃爍著幽藍的火焰。“我不是實驗體!”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利爪撕開黑袍人的防禦,“我是...巴倫!”黑袍人被擊中的瞬間,黑霧中浮現出更多實驗室的畫麵,原來他正是當年主導實驗的首席科學家,為了追求永生,將自己改造成了半機械生命體。
    老天師看著即將崩潰的封印大陣,突然解開了天師度最後的禁製。金色光芒衝天而起,他的頭發在力量的衝擊下盡數變白:“張懷義,老兄弟,今日我便用這傳承千年的力量,了結這一切!”天師度的力量化作巨大的手掌,直接抓向九幽之門。但就在此時,馬仙洪的修身爐終於爆炸,銀色絲線如潮水般湧來,纏住了老天師的手臂。
    九幽之門內,張楚嵐的混沌之拳終於擊中吞噬者。巨人的身體開始崩解,露出內部蜷縮的孩童虛影。但孩童的眼神依舊冰冷,他抬手召出無數鎖鏈,將張楚嵐死死纏住。“你以為憑一己之力就能改變?”孩童的聲音稚嫩卻充滿絕望,“從八奇技誕生的那一刻,平衡就已被打破。”張楚嵐感覺自己的炁正在被快速抽離,但他突然想起呂良消散前的話——“吞噬者是被封印的‘原初異人’”。
    “如果平衡被打破,那就重新建立平衡!”張楚嵐調動最後一絲力量,將混沌之力與馮寶寶護身符中的記憶力量融合。光芒中,他看到了八奇技創造者們真正的遺願:他們並非想壟斷力量,而是想用八奇技守護世間,隻是這份力量最終被貪婪扭曲。融合後的力量化作鑰匙,插入孩童虛影周身的鎖鏈。
    現實戰場中,巴倫終於撕碎了黑袍人。他帶著滿身傷痕衝向血色羅盤,骨翼拍打出的颶風將蠱蟲群吹散。諸葛青趁機在羅盤上畫滿封印符咒,徐三的電磁炮蓄滿能量一炮轟出。羅盤在爆炸中四分五裂,阿依朵發出淒厲的慘叫,她的身體被蠱蟲反噬,化作一灘血水。
    老天師掙脫銀色絲線的束縛,天師度的力量與張楚嵐從九幽之門內傳來的光芒共鳴。金色巨手與混沌之力共同發力,將九幽之門緩緩合攏。但就在門即將關閉時,吞噬者的孩童虛影突然衝出,他的眼神中帶著解脫與不甘:“記住...熵增是永恒的定律...”話音未落,老天師的竹杖重重砸下,張楚嵐的混沌之力也全力輸出,虛影在光芒中徹底消散。
    九幽之門終於關閉,萬仙陣的廢墟上,眾人疲憊地倒下。張楚嵐從門內跌出,他的炁體源流黯淡無光,手中的護身符也變得透明。馮寶寶的意識在光芒中一閃而逝,隻留下一句模糊的“保重”。老天師望著天空,天師度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這場浩劫...算是暫時平息了。但八奇技的秘密,異人界的未來...”他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風中。
    遠處,幸存的異人開始收拾殘局。諸葛青修複著破損的武侯奇門卦盤,馬仙洪跪在修身爐的殘骸旁沉默不語,巴倫望著自己異變的雙手若有所思。而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一個神秘人撿起阿依朵遺留的青銅鈴鐺,鈴鐺上未熄滅的血色符文微微閃爍。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吞噬者的蘇醒隻是開始,真正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帷幕。”
    夕陽的餘暉灑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這場關乎異人界存亡的大戰看似落下帷幕,實則新的危機正在黑暗中悄然孕育。被封印的力量、未解開的謎團、蟄伏的敵人,一切都預示著,異人世界的命運齒輪,將繼續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織中,緩緩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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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仙陣的廢墟上,血腥味混著焦土氣息在寒風中翻湧。張楚嵐半跪在碎石堆裏,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透明化的護身符,那裏殘留的馮寶寶意識碎片正如晨露般消散。遠處傳來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響,徐四拖著斷成兩截的鏈刃走來,繃帶下滲出的黑血將衣襟染成詭異的紫色:“那些蠱蟲的毒...開始侵蝕經脈了。”
    老天師盤坐在坍塌的祭壇中央,天師度的金光如同退潮的海水般從他周身褪去。他布滿皺紋的手輕撫過開裂的竹杖,杖身刻著的曆代天師名號正在剝落。“八十年前,張懷義帶著炁體源流逃離龍虎山時,我就該想到...”老人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這場因八奇技而起的禍事,從來不是靠封印就能解決。”
    諸葛青突然劇烈咳嗽,掌心咳出的血沫裏混著幾片帶著卦象的鱗片。他顫抖著展開武侯奇門的卦盤,原本代表天地人三才的紋路此刻爬滿黑色裂痕:“不對勁...九幽之門雖閉,但吞噬者殘留的意識...”卦盤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地上拚成一個扭曲的“劫”字。
    此時的苗疆蠱神教舊址,蠱池底部的青銅祭壇緩緩升起。一個蒙著銀鱗麵具的人赤足立於池邊,手中把玩著阿依朵遺留的青銅鈴鐺。鈴鐺每晃動一次,池底就浮起一具被蠱蟲啃噬的屍體,這些屍體胸口都烙著相同的印記——三隻首尾相銜的蜈蚣。“愚蠢的祭品,以為摧毀羅盤就能阻止儀式?”銀鱗麵具下傳來雌雄莫辨的聲音,池底突然伸出無數血色藤蔓,將屍體卷入深處。
    歐洲神秘學院的廢墟中,十二主教化作的齒輪仍在緩緩轉動。一個身著中世紀長袍的女人從陰影中走出,她指尖劃過齒輪上凝結的血痂,暗紅色紋路順著皮膚蔓延至脖頸。“吞噬者的本源之力,早已滲入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她望著天空中殘留的黑色漩渦,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羊皮卷,上麵畫著的赫然是張楚嵐的生辰八字。
    日本忍者村的神社深處,鬼切跪在鋪滿符咒的地板上,妖刀“鬼哭”插在身前。黑袍人的殘肢正在黑霧中重組,他的機械心髒發出詭異的搏動聲:“實驗體13號的異變很有趣,這股力量...或許能成為打開第二道門的鑰匙。”黑霧中浮現出一張地圖,標注著的位置正是中國東北的長白山,那裏埋藏著二戰時期日軍遺留的神秘基地。
    張楚嵐在龍虎山修養的第七日,突然被噩夢驚醒。夢裏馮寶寶的臉在黑霧中時隱時現,她的嘴角裂開不自然的弧度,用沙啞的聲音重複著:“在...井裏...”他猛地坐起,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血痕,形狀恰似古井的輪廓。當他匆匆趕到龍虎山的老井旁,井中倒映的卻不是自己的臉,而是無數張扭曲的異人麵孔在水中沉浮。
    與此同時,馬仙洪在碧遊村的廢墟上重建修身爐。這次爐體表麵刻滿了與之前完全相反的紋路,當他將一縷炁注入其中時,爐內竟浮現出呂良的虛影。“你以為修複了修身爐,就能彌補過錯?”虛影的聲音帶著嘲諷,“那些被你改造成傀儡的人,他們的靈魂還在爐底哀嚎。”馬仙洪踉蹌著扶住爐身,指縫間滲出的血滴在爐壁上,暈開成詭異的笑臉。
    巴倫獨自踏上了前往長白山的火車。他望著車窗映出的自己,鱗片覆蓋的手背正在不受控製地顫抖。懷中揣著從黑袍人身上扯下的半塊銘牌,上麵刻著的“第七實驗室”字樣讓他想起了塵封的往事。當火車駛入隧道時,黑暗中突然伸出無數隻慘白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腳踝,每張嘴裏都在重複:“回來...實驗還沒結束...”
    哪都通總部的地下檔案室,徐三戴著特製的防毒麵具,正在翻閱民國時期的絕密檔案。泛黃的紙頁間夾著一張黑白照片,上麵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圍著一個巨大的培養艙,艙內浸泡的赫然是與馮寶寶長相相似的軀體。檔案的空白處用紅筆寫著潦草的批注:“代號‘燭龍’,九幽容器備選方案。”
    銀鱗麵具人站在蠱神教的祭壇中央,十二具被剝去麵皮的屍體呈環形排列。他將青銅鈴鐺浸入裝滿鮮血的玉碗,液體突然沸騰,在空中凝結成星圖。“北鬥第七星位...長白山。”麵具下傳來興奮的喘息,“當年日軍沒能完成的‘歸墟計劃’,也該重啟了。”祭壇底部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一隻布滿鱗片的巨手破土而出,掌心紋路與張楚嵐掌心的血痕完全吻合。
    張楚嵐帶著龍虎山的精銳弟子抵達長白山時,天空飄著詭異的黑雪。雪落在地上瞬間化作血水,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他們在山腰發現了廢棄的日軍基地,入口處的石碑上刻著的日文被某種力量篡改,翻譯成中文竟是:“這裏埋葬著神明的心髒。”當探照燈掃過基地內部時,眾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數百個培養艙整齊排列,每個艙內都沉睡著正在異變的異人,他們的胸口閃爍著與吞噬者相似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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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倫幾乎同時到達基地外圍。他的骨翼在寒風中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異變的瞳孔清晰捕捉到基地深處傳來的能量波動。當他強行破開厚重的鐵門時,黑袍人早已等候多時。“歡迎回家,13號。”黑袍人的機械手指向一個巨大的中央控製台,上麵的屏幕顯示著倒計時,“隻要將你的力量注入核心,就能喚醒真正的‘原初異人’。”
    諸葛青的卦象顯示大凶,他帶著武侯奇門的傳人連夜趕來支援。但當他們踏入基地時,入口突然封閉,頭頂的管道中湧出大量帶著梵文的黑色煙霧。煙霧接觸到皮膚的瞬間,眾人的術法能力開始紊亂。諸葛青咬破舌尖在地麵畫出火遁符咒,火焰卻變成詭異的藍色,將周圍的牆壁燒出一張張痛苦的人臉。
    張楚嵐在基地深處找到了那口與夢中相似的古井。井中散發出的氣息讓他的丹噬本能地運轉,當他探頭望去,井底漂浮的不是水,而是密密麻麻的記憶碎片。他伸手觸碰的刹那,無數畫麵湧入腦海:二戰時期,日本軍方與神秘組織合作,試圖用八奇技的力量喚醒沉睡的“歸墟”;馮寶寶曾奉命潛入基地執行任務,卻意外發現了自己身世的秘密;而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有一個戴著銀鱗麵具的人在操控。
    銀鱗麵具人站在基地的最高處,看著下方混亂的戰場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舉起青銅鈴鐺,鈴鐺發出的聲波竟與基地核心的能量產生共鳴。基地開始劇烈震動,中央控製台的倒計時歸零,一個巨大的繭從地底升起,繭上的紋路與當年萬仙陣中吞噬者的核心如出一轍。“沉睡了八十年的容器,也該蘇醒了。”他的聲音中帶著近乎虔誠的狂熱,“當‘燭龍’睜眼之時,便是新紀元的開端。”
    此時的張楚嵐被困在記憶碎片的漩渦中,馮寶寶的意識碎片突然匯聚成實體。她的眼神不再清澈,手中握著的不再是鐵鍬,而是一把染血的長刀:“任務...抹殺一切...”當她揮刀砍來時,張楚嵐終於明白,自己即將麵對的不僅是新的敵人,更是被塵封的、足以顛覆整個異人界認知的真相。而這場在長白山下展開的戰鬥,或許將徹底改寫八奇技的命運,以及所有異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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