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三真神霄(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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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濕的青苔順著青石板縫隙攀爬,將「義莊」二字的朱漆牌匾染成斑駁的墨綠。林秋白攥著牛皮紙包裹的羅盤,指腹撫過邊緣處的饕餮紋,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昨夜停屍房裏那具詭譎的屍體——七竅被金釘封死,心口卻插著半截桃木劍,屍身竟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推開腐朽的木門,黴味混著檀香撲麵而來。義莊內停放著十二口黑棺,棺蓋上鎮著不同符文,最中央的楠木棺卻空著。林秋白將羅盤置於供桌,指針突然瘋狂旋轉,最終指向西北角的銅鈴。那鈴鐺表麵布滿綠鏽,輕輕一碰便發出嗡鳴,驚起梁上蟄伏的黑貓。
    \"擅闖義莊,是想給自個兒尋副棺材?\"沙啞的女聲從陰影中傳來。林秋白反手抽出藏在袖中的銅錢劍,卻見一位身披灰鬥篷的老嫗拄著龍頭拐杖緩步走出。她左眼蒙著黑布,右眼渾濁如死水,嘴角卻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晚輩林秋白,受龍虎山張真人所托,追查屍變案。\"林秋白抱拳行禮,餘光瞥見老嫗鬥篷下若隱若現的鎖鏈,\"昨夜城西義倉,七具屍體破土而出,皆是被金釘封竅的死囚。\"老嫗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銅鈴,鈴鐺竟滲出暗紅液體:\"金釘封七竅,桃木鎮心魂,這是鎮屍門失傳百年的"鎖魂釘"。\"
    話音未落,十二口黑棺同時發出巨響。林秋白的銅錢劍泛起金光,老嫗卻突然扯開左眼黑布——那裏赫然是隻布滿血絲的豎瞳!她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凝成符咒,鎖鏈從鬥篷中激射而出,纏住最躁動的兩口棺材。林秋白趁機拋出朱砂,卻見棺中伸出的慘白手臂布滿鱗片,指甲漆黑如鐵。
    \"是蛟龍屍!\"老嫗的鎖鏈被鱗片割出火星,\"有人用蛟龍逆鱗煉製屍丹,這是要破了異人界的平衡!\"林秋白將羅盤注入靈力,盤麵浮現出北鬥七星圖,引動天雷劈在蛟龍屍身上。焦糊味中,蛟龍屍胸口裂開,滾落出一枚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內丹。
    老嫗突然將鎖鏈纏向林秋白,聲音變得陰冷:\"龍虎山什麽時候收了觀測者的傳人?\"銅錢劍與鎖鏈相撞迸發火花,林秋白這才注意到老嫗脖頸處的刺青——那是與自己羅盤背麵相同的饕餮紋。\"觀測者?\"他反手甩出符紙,\"張真人隻說我天生陰陽眼!\"
    老嫗的豎瞳收縮成針尖:\"天生陰陽眼?哼!你以為龍虎山的鎮派之寶"天機鏡",為何會在你十八歲生辰自動認主?\"鎖鏈突然暴漲,纏住林秋白手腕,\"觀測者一脈能窺見因果,卻因窺探天機遭天譴,被異人界列為禁忌。龍虎山收留你,不過是想借你的眼睛......\"
    話音被劇烈的震動打斷。義莊地麵轟然裂開,無數蜈蚣爬出,組成\"鎮屍門\"三個大字。老嫗臉色驟變:\"不好!鎮屍門重現,必有大事發生!\"她扯斷鎖鏈,將一枚青銅令牌塞給林秋白,\"去長安城鬼市,找"無常居"的老板,告訴他"蛟龍泣血,北鬥倒懸"。\"
    林秋白還未追問,義莊屋頂已被掀開。漫天陰雲下,密密麻麻的屍骸踏著紙錢飄來,為首的紅衣女屍懷抱青銅棺槨,指甲足有半尺長。老嫗將龍頭拐杖插入地麵,整條街道的青石突然升起,組成八卦陣圖:\"帶著內丹快走!記住,別輕易相信任何人!\"
    銅錢劍在屍潮中翻飛,林秋白卻發現這些屍骸傷口處都有相同的符咒——與昨夜義倉屍體胸口的朱砂印如出一轍。當他揮劍斬向紅衣女屍時,對方懷中的青銅棺槨突然炸裂,衝出一道黑影。黑影裹挾著腥風撞斷石柱,林秋白胸口氣血翻湧,羅盤卻在此時發出尖銳的嗡鳴。
    \"想要真相,就來鬼市。\"紅衣女屍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她懷中掉出半塊玉佩,上麵刻著\"鎮屍\"二字。林秋白撿起玉佩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古戰場上萬屍坑,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將蛟龍心髒煉成屍丹;龍虎山藏經閣深處,張真人對著天機鏡露出詭譎的笑容......
    老嫗的鎖鏈纏住紅衣女屍,朝林秋白怒吼:\"還不走!\"林秋白將內丹收入懷中,踏著輕功躍上屋頂。身後傳來鎖鏈斷裂的脆響,他回頭望去,隻見老嫗的鬥篷被撕爛,露出滿背的傷痕——那些傷痕竟組成一幅星圖,與自己羅盤背麵的紋路完全吻合。
    長安城的夜幕籠罩著詭異的薄霧。林秋白握著青銅令牌穿過朱雀大街,街邊燈籠無風自動。當他拐進一條暗巷時,牆上突然浮現出磷火組成的\"無常居\"。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撲麵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屋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器,櫃台後坐著個蒙眼的青年,正在擦拭一柄骨扇。
    \"蛟龍泣血,北鬥倒懸。\"林秋白遞上令牌。蒙眼青年的手指頓了頓,骨扇展開,扇麵上赫然畫著與老嫗相同的饕餮紋:\"觀測者的傳人,果然來了。\"他的聲音清朗如泉,卻透著一絲寒意,\"鎮屍門重現,意味著百年前被封印的"屍仙"即將蘇醒。而你......\"青年突然摘下眼罩,露出雙瞳中流轉的金色符文,\"身上帶著觀測者的血脈,正是開啟封印的鑰匙。\"
    林秋白後退半步,銅錢劍出鞘:\"你怎麽知道這些?\"青年將骨扇拍在櫃台上,整間屋子的法器開始震動:\"因為我也是觀測者。\"他站起身,黑袍下露出的腳踝處,鎖鏈纏繞的印記與老嫗如出一轍,\"百年前,觀測者一脈為阻止屍仙,與鎮屍門同歸於盡。如今鎮屍門餘孽卷土重來,而龍虎山......\"他冷笑一聲,\"他們早就與鎮屍門勾結,用天機鏡篡改了你的記憶。\"
    話音未落,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林秋白本能地揮劍格擋,卻見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劍身釘入牆壁。蒙眼青年甩出骨扇,扇骨化作銀針射向暗處,傳來幾聲悶哼。\"龍虎山的人來了。\"他抓起一枚符紙貼在林秋白後背,\"帶著這個去城南亂葬崗,那裏有觀測者最後的據點。記住,別相信龍虎山的任何人!\"
    林秋白衝出無常居時,整條街道已被黑袍人包圍。為首的正是龍虎山的長老,他手中的桃木劍泛著詭異的黑光:\"秋白,跟我回山,你中了鎮屍門的幻術!\"銅錢劍與桃木劍相撞,林秋白突然想起記憶碎片中張真人的笑容,心中警鈴大作。他甩出朱砂,借著煙霧遁入小巷,卻發現追兵的腳步越來越近。
    亂葬崗的墳頭上插滿招魂幡,林秋白剛踏入,四周突然亮起無數鬼火。一個拄著鐵杖的瘸腿老漢從墳包後走出,他的左眼戴著青銅眼罩,與老嫗的裝束如出一轍:\"觀測者的血脈,總算等到你了。\"鐵杖重重敲擊地麵,墳包中鑽出無數白骨,組成一道人牆擋住追兵,\"當年我們觀測到屍仙複蘇的預言,卻被龍虎山出賣。現在,該是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林秋白握緊玉佩,看著老漢腰間懸掛的半截羅盤——與自己手中的殘片嚴絲合縫。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老漢將羅盤殘片拋來:\"帶上這個,去找到"觀星台"。那裏藏著觀測者最後的秘密,也是阻止屍仙的關鍵。\"他的鐵杖揮出,一道青光將林秋白包裹,\"記住,真相往往藏在被篡改的記憶深處......\"
    青光消散時,林秋白已置身於一片陌生的荒原。夜空繁星閃爍,卻排列成詭異的圖案。懷中的羅盤瘋狂旋轉,指針最終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高塔——那座塔周身纏繞著鎖鏈,塔頂懸掛的銅鈴在風中發出嗚咽,仿佛在訴說著觀測者一脈百年的冤屈。而在他身後,一雙猩紅的眼睛正從虛空中浮現,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荒原上的風裹挾著砂礫,如刀刃般刮過林秋白的臉頰。懷中羅盤的指針瘋狂顫動,突然迸發出刺目的金光,在地麵投射出一道若隱若現的光路,直指遠處那座被鎖鏈纏繞的高塔。他握緊銅錢劍,腳步卻在踏入光路的瞬間僵住——地麵不知何時爬滿了暗紫色的藤蔓,藤蔓上結滿類似眼球的花苞,正隨著他的靠近緩緩睜開。
    “觀測者的血脈,果然如預言般踏入陷阱。”沙啞的女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林秋白猛地轉身,銅錢劍上的金光暴漲,卻見紅衣女屍正懷抱青銅棺槨懸浮在空中,她的指甲已化作赤紅,每根指尖都滴落著散發腐臭的黏液。棺槨表麵浮現出血色紋路,紋路交織成鎮屍門的古老圖騰,竟與林秋白羅盤背麵的饕餮紋隱隱呼應。
    未等他做出反應,地麵的藤蔓突然暴起。林秋白旋身躍起,銅錢劍劈出數道金光,斬斷襲來的藤蔓。然而被斬斷的斷口處湧出黑色汁液,汁液落地便化作骷髏兵。他反手甩出三張符紙,符紙在空中自燃,化作火網籠罩骷髏兵,卻聽見紅衣女屍發出刺耳的笑聲:“龍虎山教你的不過是皮毛,觀測者真正的力量,你連十分之一都沒掌握。”
    青銅棺槨轟然炸裂,從中衝出的不再是黑影,而是七具身披玄甲的屍將。它們的麵甲上刻滿鎮屍咒文,手中的長槍泛著幽藍寒光。林秋白的羅盤發出蜂鳴,盤麵的北鬥七星圖竟開始逆向旋轉。他突然想起無常居蒙眼青年的話——“觀測者能窺見因果”,心念一動,銅錢劍劍身上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這些紋路正是方才紅衣女屍棺槨上的圖騰變化軌跡。
    “破!”林秋白揮劍斬向最前方的屍將,劍刃與長槍相撞的瞬間,金色紋路爆發出強光。屍將的玄甲出現裂紋,麵甲下露出腐爛的麵孔,眼眶中燃燒著幽綠鬼火。其餘六具屍將同時發動攻擊,槍尖所指之處,空間竟扭曲變形。林秋白的羅盤自動懸浮,射出七道金光組成星鬥大陣,將扭曲的空間強行拉回正軌。
    激戰中,林秋白的餘光瞥見遠處高塔的鎖鏈正在脫落。紅衣女屍趁機將青銅棺槨拋出,棺槨在空中急速膨脹,化作一座巨大的祭壇。祭壇表麵浮現出無數冤魂的麵孔,他們的哀嚎聲震得林秋白耳膜生疼。更詭異的是,祭壇四角升起四根石柱,石柱上的浮雕竟描繪著觀測者一脈被鎮屍門圍剿的慘狀。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觀測者的宿命。”紅衣女屍的聲音充滿嘲諷,“百年前,你們妄圖阻止屍仙降世,結果如何?還不是被自己人出賣,淪為鎮屍門的祭品。”她的指甲刺入祭壇,祭壇中央裂開縫隙,滲出黑色霧氣。霧氣中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以及某種巨獸的低吼聲。
    林秋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深處的畫麵不斷閃現:年幼時在龍虎山後山,他曾偷聽到長老們談論“觀測者的詛咒”;每次使用天機鏡後,都會陷入詭異的夢境,夢裏總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還有老嫗、蒙眼青年和瘸腿老漢身上相似的饕餮紋與鎖鏈印記……這些碎片突然在腦海中拚湊成可怕的真相。
    “龍虎山一直在利用我!”林秋白怒吼一聲,銅錢劍的金光暴漲三倍。他將全身靈力注入羅盤,盤麵浮現出完整的星圖,星圖中某顆星辰突然爆裂,化作一道金色箭矢射向祭壇。紅衣女屍見狀,指揮七具屍將組成劍陣阻攔,劍陣中的每一劍都蘊含著能腐蝕靈力的陰氣。
    千鈞一發之際,荒原上響起悠揚的笛聲。笛聲如清泉般滌蕩陰氣,七具屍將的動作明顯遲緩。林秋白趁機突圍,卻見一位白衣女子踏著笛聲而來。她的長發間別著銀色發簪,發簪造型竟是一隻展翅的玄鳥。女子玉手輕揮,笛聲化作音刃,斬斷纏繞高塔的鎖鏈。
    “觀測者的傳人,隨我來。”女子的聲音清冷如霜,她的身後浮現出與林秋白羅盤相同的饕餮紋虛影。紅衣女屍發出尖銳的嘶鳴,祭壇的黑色霧氣瞬間化作巨蟒,朝白衣女子撲去。女子指尖輕點,笛聲凝成光盾,光盾表麵流轉著古老的符文,正是觀測者一脈失傳的“觀星咒”。
    林秋白跟隨女子踏入高塔,內部竟是別有洞天。塔中懸浮著無數青銅星盤,每個星盤都記錄著不同時空的畫麵。有的畫麵顯示鎮屍門在萬屍坑煉製屍丹,有的畫麵則是龍虎山長老與神秘人密會。當林秋白靠近某個星盤時,星盤突然發出強光,將他吸入記憶空間。
    他看見百年前,觀測者的先祖們在觀星台推演天機,發現屍仙降世的預言。為了阻止災難,他們聯合各大門派圍剿鎮屍門。然而在決戰時刻,龍虎山突然倒戈,祭出天機鏡困住觀測者。鎮屍門趁機發動秘術,將觀測者的血脈之力作為祭品,封印屍仙的同時,也給觀測者一脈種下了詛咒。
    “所以,龍虎山收留我,是為了再次利用我的血脈解封屍仙?”林秋白從記憶空間中退出,聲音帶著怒意。白衣女子點頭,指向塔頂:“屍仙的封印就在那裏,但龍虎山的人已經來了。”她的話音未落,塔外傳來劇烈震動,無數道劍光劃破天際,正是龍虎山的長老們禦劍而來。
    為首的張真人踏劍而立,手中的天機鏡散發著詭異的紫光:“秋白,跟我回山。你被鎮屍門的妖女迷惑了。”他身後的長老們同時祭出法器,龍虎山的鎮派大陣在高塔四周展開,將整座塔籠罩在金色光網中。白衣女子將銀色發簪遞給林秋白:“此乃觀測者的信物,帶著它去塔頂。記住,觀星咒的真諦,在於‘以星為眼,洞徹虛妄’。”
    林秋白握緊發簪,銅錢劍與羅盤同時發出共鳴。他衝向塔頂,龍虎山的攻擊如暴雨般襲來。在光網即將觸及他的瞬間,林秋白突然發動觀星咒,整座高塔的青銅星盤同時轉動,星盤上的星辰之力匯聚成光柱,衝散了龍虎山的大陣。然而,塔頂傳來的鎖鏈斷裂聲卻讓他心頭一緊——屍仙的封印,似乎已經鬆動了……
    塔頂的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最後一道玄鐵鏈轟然斷裂,黑色霧氣如潮水般湧出,在虛空中凝聚成一張巨大的鬼臉。鬼臉的獠牙間滴落著腥臭的黏液,每一滴黏液墜地,便腐蝕出深不見底的坑洞。林秋白舉起銅錢劍,劍身卻在接觸霧氣的瞬間泛起密密麻麻的裂紋,羅盤表麵的星圖也開始扭曲變形。
    “愚蠢的觀測者,以為憑這些小把戲就能阻止屍仙複蘇?”張真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天機鏡在他手中綻放出妖異的紫光,鏡中浮現出無數被篡改的記憶片段——林秋白在龍虎山刻苦修煉的場景、與同門把酒言歡的畫麵,此刻都蒙上了詭異的血色濾鏡。“你看到的真相,不過是我們想讓你看到的。”
    白衣女子突然將銀色發簪刺入自己心口,鮮血順著簪身的玄鳥紋路流淌,在空中凝結成古老的觀測者戰歌。歌聲響起的刹那,塔身的青銅星盤紛紛碎裂,釋放出儲存千年的星辰之力。林秋白感覺體內有什麽東西被喚醒,羅盤與銅錢劍融為一體,化作一把散發著星輝的長劍,劍身上的饕餮紋吞吐著金色光芒。
    “觀星者,啟!”林秋白揮劍斬向鬼臉,劍刃劈開的空間裂縫中,浮現出曆代觀測者的虛影。這些虛影或持羅盤推演天機,或握長劍斬妖除魔,他們將手中的力量注入林秋白體內。鬼臉發出震天怒吼,霧氣中伸出無數腐爛的手臂,纏住林秋白的四肢,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肉。
    與此同時,龍虎山的長老們結成天罡北鬥陣,七柄桃木劍引動天雷劈下。白衣女子以自身為盾,發簪上的玄鳥化作實體,展翅迎向天雷。玄鳥每承受一道雷劫,羽毛就脫落一片,當第七道天雷落下時,它已化作灰燼,隻留下一枚閃爍著微光的鳥蛋。
    “接著!”女子將鳥蛋拋給林秋白,自己的身體卻在天雷中漸漸透明,“這是觀測者最後的本命靈寵,它能帶你找到觀星台的核心。”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徹底消散,隻在空中留下一道若隱若現的指引之光。
    林秋白握緊鳥蛋,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他將鳥蛋貼在羅盤上,蛋殼應聲而碎,一隻幼鳥從中飛出。幼鳥的眼睛是兩顆旋轉的星辰,羽翼劃過之處,空間被撕裂出銀河般的光帶。“破!”幼鳥發出清啼,光帶如利劍般斬斷纏繞林秋白的腐手,鬼臉在光帶的衝擊下發出淒厲慘叫,霧氣開始急速收縮。
    張真人見狀,雙手結印,天機鏡爆發出奪目的紫光。鏡中射出無數道記憶光束,擊中林秋白的眉心。刹那間,林秋白的腦海中湧入海量畫麵:自己的父母在他繈褓時,被龍虎山長老追殺;老嫗為保護他,被鎮屍門的人剜去左眼;蒙眼青年在無常居與鎮屍門叛徒激戰,最終被天機鏡的力量封印……
    “原來如此……”林秋白的眼中燃起怒火,“你們不僅利用我,還妄圖篡改我的記憶!”他將全部力量注入星輝長劍,劍身上浮現出完整的觀星咒文。隨著他揮劍斬出,一道跨越時空的星芒破空而出,直接擊中天機鏡。
    天機鏡表麵出現蛛網狀的裂痕,張真人臉色大變,急忙召回天罡北鬥陣。七柄桃木劍組成光盾擋在身前,卻在星芒的衝擊下寸寸碎裂。龍虎山的長老們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天罡北鬥陣徹底崩潰。
    然而,鬼臉在此時抓住機會,霧氣重新凝聚成實體。一個身披黑袍、頭戴青銅麵具的身影從霧氣中走出,他的手中握著一枚跳動的心髒——那正是百年前被鎮屍門挖出的蛟龍心髒,此刻已被煉化成散發著邪惡氣息的屍丹。
    “觀測者的血脈,終究還是成為了祭品。”黑袍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他將屍丹拋向空中,屍丹立刻分裂成無數細小的珠子,散落在高塔各處。珠子落地後,竟長出黑色的藤蔓,藤蔓相互纏繞,組成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中央,緩緩升起一具水晶棺槨,棺中躺著的,是一個麵容絕美卻毫無生氣的女子,她的眉心處,赫然有著與林秋白相同的觀測者印記。
    “這就是屍仙,也是你的母親。”黑袍人揭開青銅麵具,露出一張與林秋白有七分相似的臉,“百年前,她為了阻止屍仙降世,自願獻祭。但龍虎山的人背叛了她,將她的魂魄封印,軀體煉化成屍仙。而你,就是解開封印的最後一把鑰匙。”
    林秋白的腦海一片空白,手中的星輝長劍差點脫手。他看著水晶棺中的女子,記憶深處模糊的麵容與眼前重疊。原來,自己苦苦追尋的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不!我不會讓你們得逞!”林秋白怒吼一聲,將所有悲憤化作力量注入長劍。幼鳥展翅高飛,在空中畫出巨大的星圖。星輝長劍與星圖共鳴,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然而,黑袍人卻不慌不忙,他雙手結印,祭壇上的黑色藤蔓突然暴漲,纏住林秋白的身體,將他拖向水晶棺槨。
    龍虎山的長老們趁機再次發動攻擊,桃木劍的劍光與黑袍人的法術交織在一起,將林秋白困在中央。林秋白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抽離,他的視線逐漸模糊,卻依然死死盯著水晶棺中的母親。
    就在這時,高塔外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無數身影禦劍而來,為首的正是老嫗、蒙眼青年和瘸腿老漢。他們的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息,手中的法器閃爍著光芒。
    “觀測者的傳承,豈容你們這些叛徒踐踏!”老嫗揮舞著龍頭拐杖,拐杖上的饕餮紋發出怒吼。蒙眼青年展開骨扇,扇麵上浮現出完整的觀星陣圖。瘸腿老漢敲響腰間的銅鈴,鈴聲中蘊含著能淨化邪惡的力量。
    三方勢力在高塔內外展開激戰,法術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林秋白趁機掙脫藤蔓的束縛,他將母親的水晶棺護在身後,舉起星輝長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最終決戰。而黑袍人則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漆黑的匕首,緩緩走向水晶棺槨……
    老嫗的龍頭拐杖重重砸向地麵,饕餮紋吞吐著幽綠光芒,所過之處青石寸寸崩裂。地麵驟然隆起形成土龍,張牙舞爪地撲向龍虎山的長老們。為首的長老冷笑一聲,桃木劍劃出太極圖,土龍撞上光圖瞬間爆裂,化作漫天碎石。碎石中突然竄出無數鎖鏈,正是老嫗暗藏的殺招,鎖鏈如靈蛇般纏住長老的腳踝,將其猛地拽倒在地。
    蒙眼青年的骨扇展開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扇麵上的觀星陣圖流轉著星辰之力,他輕輕一揮,七道星光化作長劍射向黑袍人。黑袍人不慌不忙,袖中甩出一道黑綢,黑綢在空中化作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碎星光劍。巨蟒尚未合攏蛇口,青年的骨扇突然化作流光,徑直刺入蟒眼,黑蟒發出淒厲慘叫,化作黑煙消散。
    瘸腿老漢腰間的銅鈴瘋狂搖晃,鈴聲如洪鍾般震耳欲聾。黑袍人的手下被鈴聲震得七竅流血,手中武器紛紛脫手。然而黑袍人隻是微微皺眉,抬手召出一道黑色屏障,鈴聲撞擊在屏障上,竟激起無數扭曲的人臉,發出陣陣哀嚎。
    林秋白將星輝長劍高舉過頭頂,劍身的觀星咒文散發出耀眼光芒。幼鳥圍繞著他盤旋,羽翼劃過之處,空間被撕裂出銀河般的光帶。他大喝一聲,光帶如利劍般射向黑袍人。黑袍人雙手結印,祭壇上的黑色藤蔓急速生長,組成一麵巨大的盾牌。光帶擊中盾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藤蔓盾牌卻隻是出現些許裂痕。
    張真人趁機祭出天機鏡,鏡中射出無數道記憶光束,再次擊中林秋白的眉心。林秋白隻覺頭痛欲裂,腦海中不斷閃現被篡改的記憶畫麵。但他咬著牙,強行將這些虛假記憶驅散,怒吼道:“休想再用這種手段迷惑我!”他揮舞星輝長劍,斬出一道跨越時空的星芒,直取天機鏡。
    天機鏡表麵出現蛛網狀的裂痕,張真人臉色驟變,急忙召回天罡北鬥陣。七柄桃木劍組成光盾擋在身前,星芒擊中光盾,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光盾在星芒的衝擊下寸寸碎裂,龍虎山的長老們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天罡北鬥陣徹底崩潰。
    黑袍人見勢不妙,雙手快速結印,祭壇上的黑色藤蔓突然暴漲,如潮水般湧向林秋白。藤蔓上長滿尖刺,每一根都散發著腐蝕的氣息。林秋白揮舞長劍,劍氣縱橫,將靠近的藤蔓一一斬斷。但藤蔓被斬斷後,斷口處立刻湧出黑色汁液,汁液落地便化作骷髏兵,源源不斷地向他撲來。
    老嫗見狀,將龍頭拐杖插入地麵,口中念念有詞。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鎖鏈從地底竄出,纏住骷髏兵的四肢。蒙眼青年則甩出骨扇,扇骨化作銀針,射向骷髏兵的頭顱。瘸腿老漢敲響銅鈴,鈴聲化作音波,震碎了大片骷髏兵。
    黑袍人冷哼一聲,手中的黑色匕首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黑光。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林秋白麵前,匕首直刺林秋白的心髒。林秋白倉促間舉劍格擋,匕首與長劍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黑袍人的力量遠超想象,林秋白隻覺手臂發麻,長劍險些脫手。
    千鈞一發之際,幼鳥突然俯衝而下,羽翼上的星光化作光刃,砍向黑袍人。黑袍人不得不放棄攻擊,側身避開。林秋白趁機揮劍斬出,一道星芒劃破黑袍人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將匕首高舉過頭頂,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語。
    祭壇上的水晶棺槨開始震動,棺中的女子緩緩睜開雙眼。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黑袍人獰笑道:“屍仙現世,誰也無法阻擋!”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屍仙從棺槨中飄出,抬手一揮,一道黑色光柱射向林秋白。
    林秋白舉起星輝長劍,全力抵擋。光柱的力量強大無比,長劍在光柱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老嫗、蒙眼青年和瘸腿老漢見狀,紛紛出手相助。老嫗的鎖鏈纏住光柱,試圖改變其方向;蒙眼青年的骨扇射出星光,削弱光柱的力量;瘸腿老漢的銅鈴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擾亂屍仙的心神。
    在眾人的合力下,黑色光柱的力量逐漸減弱。林秋白趁機凝聚全身力量,揮劍斬出一道巨大的星芒。星芒與光柱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強烈的氣浪將眾人掀飛,整個高塔都在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煙塵散去,林秋白看到屍仙的身體出現了些許裂痕,黑袍人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他知道,這是反擊的最佳時機。他握緊星輝長劍,眼神堅定地看向黑袍人和屍仙,準備迎接這場生死之戰的最終對決。而此時,龍虎山的殘餘勢力也在暗中集結,準備給林秋白等人致命一擊,戰場的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張真人抹去嘴角的鮮血,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悄悄取出一枚玉簡,玉簡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隨著他的靈力注入,玉簡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虛影——那是龍虎山的鎮山神獸,一隻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巨虎。巨虎咆哮一聲,撲向老嫗等人。
    老嫗的龍頭拐杖與巨虎相撞,發出震天動地的響聲。她的雙手被震得發麻,但依然死死撐住。蒙眼青年甩出骨扇,扇麵上的觀星陣圖與巨虎的金光相撞,激起無數火花。瘸腿老漢敲響銅鈴,鈴聲與巨虎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林秋白深知不能讓龍虎山的神獸纏住同伴,他揮舞星輝長劍,衝向巨虎。劍身上的觀星咒文閃爍著光芒,他一劍斬出,一道星芒射向巨虎。巨虎感受到威脅,放棄攻擊老嫗等人,轉身撲向林秋白。
    林秋白與巨虎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巨虎的利爪和獠牙威力驚人,每一次攻擊都帶起一陣狂風。林秋白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和強大的劍術,巧妙地躲避著巨虎的攻擊,同時尋找機會反擊。他的星輝長劍不時斬在巨虎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但巨虎的恢複能力極強,傷口很快就愈合了。
    黑袍人見林秋白被巨虎纏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再次催動屍仙,屍仙的身體周圍環繞著黑色的霧氣,霧氣中伸出無數腐爛的手臂,朝著水晶棺槨抓去。一旦屍仙重新回到棺槨中,完成最後的融合,後果將不堪設想。
    老嫗、蒙眼青年和瘸腿老漢看到這一幕,心中大急。他們不顧龍虎山殘餘勢力的攻擊,拚命衝向黑袍人和屍仙。老嫗的鎖鏈如靈蛇般纏住屍仙的手臂,蒙眼青年的骨扇射出星光,試圖阻止屍仙的行動,瘸腿老漢的銅鈴發出刺耳的響聲,擾亂黑袍人的心神。
    然而,黑袍人的實力遠超他們的想象。他揮手召出一道黑色屏障,將老嫗等人的攻擊擋下。同時,他手中的黑色匕首不斷揮舞,黑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織成網,朝著老嫗等人罩去。
    林秋白在與巨虎的戰鬥中,時刻關注著戰場的局勢。看到黑袍人的動作,他心中一緊。他知道,必須盡快解決眼前的巨虎,才能去支援同伴。他將全身的靈力注入星輝長劍,劍身上的觀星咒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大喝一聲,揮劍斬出,一道巨大的星芒劃破長空,直取巨虎的頭顱。
    巨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它怒吼一聲,試圖躲避星芒。但星芒的速度極快,瞬間就擊中了它的頭顱。巨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林秋白沒有絲毫停留,他身形一閃,朝著黑袍人和屍仙衝去。他的星輝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劍氣縱橫,將黑袍人的黑色屏障斬出一道裂痕。黑袍人臉色大變,他沒想到林秋白能這麽快解決巨虎。他急忙指揮屍仙攻擊林秋白,屍仙的黑色霧氣如潮水般湧向林秋白。
    林秋白揮舞長劍,劍氣與霧氣相撞,爆發出陣陣轟鳴聲。他的眼神堅定,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阻止黑袍人複活屍仙,為父母報仇,為觀測者一脈討回公道。戰鬥愈發激烈,整個高塔都在劇烈搖晃,一場關乎異人界生死存亡的決戰,正在走向最終的高潮。
    林秋白的星輝長劍劈開黑色霧氣的刹那,劍身上的觀星咒文突然逆向旋轉,迸發出刺目的紫光。他瞳孔驟縮,隻見黑袍人指尖纏繞的黑霧化作鎖鏈,精準纏住長劍,而屍仙空洞的雙眼閃過幽綠光芒,掌心凝聚的黑色光球轟然炸裂,空間如鏡麵般寸寸破碎。
    老嫗的龍頭拐杖突然發出龍吟,杖首饕餮紋吐出的幽綠光芒與黑色霧氣劇烈碰撞。她嘶吼著扯斷左眼的繃帶,那隻被剜去的眼眶中竟生長出一枚暗金色的義眼,義眼表麵流轉著星圖紋路,“觀測者秘術——星隕瞳!”隨著喝聲,天空中無數星辰黯淡,化作流星砸向黑袍人。黑袍人冷笑一聲,手中匕首劃開虛空,將隕石盡數吸入未知維度。
    蒙眼青年的骨扇驟然分裂成七十二片骨刃,每片刃上都浮現著不同的星宿圖騰。他摘下眼罩,雙瞳中金色符文瘋狂旋轉,“觀星幻殺陣!”骨刃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星盤,盤內幻象叢生,黑袍人竟在其中看到自己被萬劍穿心的場景。但黑袍人隻是微微皺眉,揮袖間黑色霧氣凝結成盾,盾麵浮現出鎮屍門古老的屍紋,將幻象盡數碾碎。
    瘸腿老漢的銅鈴突然滲出鮮血,鈴聲變得沙啞而淒厲。他扯開衣襟,露出胸口布滿的鎖鏈狀疤痕,每道疤痕都對應著觀測者的星位。“以我殘軀,祭星辰之力!”他猛地將銅鈴按在胸口,疤痕如活物般扭動,化作鎖鏈纏繞在銅鈴上。當他再次搖晃銅鈴時,聲波中夾雜著星辰坍縮的威壓,黑袍人的黑色屏障表麵泛起層層漣漪。
    林秋白趁機掙脫鎖鏈束縛,長劍直指黑袍人咽喉。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擋在前方——是張真人!天機鏡在他手中綻放出比之前更盛的紫光,鏡中浮現出林秋白幼年在龍虎山學藝的溫馨畫麵。“秋白,你忘了師父的教導?”張真人的聲音帶著蠱惑,“觀測者血脈本就是個詛咒,跟著我,我能幫你解脫……”
    星輝長劍的劍尖在距離張真人咽喉三寸處停滯。林秋白腦海中記憶翻湧,那些在龍虎山的日夜,張真人教他禦劍、傳他符咒的畫麵不斷閃現。但緊接著,他又看到張真人在密室與黑袍人密會的場景,看到老嫗為保護他被剜目時的慘狀。“謊言!”林秋白怒吼一聲,劍身光芒暴漲,將幻象斬碎。張真人臉色驟變,天機鏡射出的紫光化作囚籠,試圖困住林秋白。
    此時,屍仙周身的黑色霧氣突然凝聚成實體,化作十二個手持骨刀的屍衛。這些屍衛身上布滿鎮屍咒文,每走一步,地麵就會出現蛛網般的裂痕。老嫗指揮鎖鏈纏住屍衛,卻被骨刀輕易斬斷;蒙眼青年的骨刃射在屍衛身上,隻留下淺淺白痕;瘸腿老漢的鈴聲震得屍衛身形搖晃,卻無法真正造成傷害。
    黑袍人趁機接近水晶棺槨,手中匕首刺向棺中女子眉心的觀測者印記。千鈞一發之際,林秋白強行衝破天機鏡的束縛,揮劍斬出一道蘊含著憤怒與決絕的星芒。星芒擊中黑袍人肩膀,撕下大片血肉,但黑袍人隻是悶哼一聲,繼續將匕首刺入水晶棺。棺中女子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眉心印記與匕首產生共鳴,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整個高塔突然劇烈震動,塔頂的鎖鏈殘骸紛紛飛起,組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傳來古老而沙啞的聲音:“封印……鬆動了……”黑袍人癲狂大笑,“屍仙即將覺醒,你們誰也阻止不了!”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黑霧融入水晶棺。屍仙的皮膚逐漸恢複血色,空洞的雙眼也有了神采,她緩緩睜開眼,掃視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林秋白身上。
    “母親……”林秋白的聲音顫抖,星輝長劍差點脫手。屍仙卻隻是冷冷一笑,抬手召出一柄黑色長劍,劍身上纏繞著無數冤魂。“觀測者的血脈,終究要為我的複活獻祭。”她的聲音冰冷而陌生,完全沒有記憶中母親的溫柔。
    老嫗、蒙眼青年和瘸腿老漢圍聚到林秋白身邊,各自祭出法器。老嫗的義眼光芒大盛,杖中飛出九條鎖鏈纏住屍仙;蒙眼青年的骨扇重新組合,扇麵浮現出完整的觀星大陣;瘸腿老漢的銅鈴與胸口鎖鏈共鳴,發出能震碎靈魂的聲波。林秋白握緊長劍,調動體內所有力量,劍身上的觀星咒文與三人的力量產生共鳴,形成一道璀璨的星光結界。
    屍仙卻絲毫不懼,黑色長劍揮出,劍氣所過之處,星光結界寸寸崩裂。她身形一閃,出現在林秋白麵前,長劍直刺他心髒。林秋白倉促間舉劍格擋,雙劍相撞,爆發出的能量餘波將眾人掀飛。他感覺體內靈力快速流失,屍仙的力量太過強大,每一次攻擊都帶著能腐蝕靈魂的陰氣。
    就在局勢陷入絕境時,林秋白懷中的羅盤突然發出耀眼光芒。羅盤表麵浮現出從未見過的古老星圖,星圖中每顆星辰都對應著觀測者的先祖。星圖光芒籠罩林秋白全身,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頭發與瞳孔都變成了星辰般的銀藍色,背後浮現出巨大的星輪虛影。
    “觀測者終極形態——星耀之軀!”林秋白的聲音變得空靈而莊嚴。他揮舞長劍,劍刃劃過之處,空間被切割成無數個星芒狀的碎片。屍仙的攻擊在星芒麵前紛紛消散,她終於露出驚訝的神色。林秋白抓住機會,一劍刺向屍仙心口,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看到了屍仙眼中閃過的一絲痛苦與掙紮。
    這細微的表情讓林秋白的動作停滯。就在這時,黑袍人的聲音從屍仙體內傳出:“猶豫就會敗北!”屍仙趁機反擊,黑色長劍刺穿林秋白的左肩。劇痛讓林秋白清醒過來,他咬緊牙關,調動星耀之軀的全部力量,將星輝長劍刺入屍仙眉心的觀測者印記。
    屍仙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崩解。黑袍人的黑霧從她體內逸出,試圖逃離高塔。老嫗、蒙眼青年和瘸腿老漢立刻封堵各個出口,他們的法器與黑袍人的黑霧激烈碰撞。林秋白強忍著傷痛,驅動星輪虛影,將黑袍人困在中央。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林秋白大喝一聲,星輝長劍與星輪虛影產生共鳴,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黑袍人在光芒中發出不甘的怒吼,最終消散在星芒之中。但戰鬥並未結束,水晶棺槨開始釋放出恐怖的能量波動,整個高塔搖搖欲墜,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
    黑袍人消散的瞬間,水晶棺槨迸發的能量波如海嘯般席卷而來。林秋白的星輪虛影在衝擊下劇烈震顫,每一道星芒都承受著足以撕裂空間的壓力。老嫗的鎖鏈被能量波絞成碎片,她踉蹌著撞向塔身,義眼的光芒黯淡如風中殘燭;蒙眼青年的觀星大陣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骨扇寸寸崩裂,化作漫天白骨;瘸腿老漢的銅鈴被震飛,胸口的鎖鏈狀疤痕滲出黑血,整個人癱倒在地。
    “不好!黑袍人臨死前激活了屍仙棺槨的自爆程序!”老嫗掙紮著爬起,指向棺槨表麵不斷蔓延的血紋,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勾勒出鎮屍門的滅世圖騰。林秋白的星耀之軀同樣承受著巨大壓力,左肩傷口湧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閃爍的星屑,每一片星屑消散時,都伴隨著他靈力的快速流失。
    棺槨突然炸裂,無數黑色符文衝天而起,在空中組成一個遮天蔽日的巨型羅盤。這個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所指之處,空間開始逆向坍縮。遠處的山脈、城池乃至星辰,都在羅盤的引力下扭曲變形,被拉扯成細長的光帶。林秋白的真正羅盤與之共鳴,盤麵浮現出對抗的星圖,卻在接觸的瞬間被腐蝕出黑洞般的缺口。
    “必須毀掉那個羅盤!”蒙眼青年掙紮著站起,他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枚布滿裂痕的銅鏡,鏡麵反射出羅盤的影像,“這是觀測者秘寶‘照虛鏡’,能短暫折射力量,但隻能維持一息!”瘸腿老漢強撐著點燃腰間葫蘆裏的符水,火焰呈詭異的青紫色,“我用命火拖延符文運轉,你們趁機攻擊!”
    林秋白將星輝長劍刺入地麵,調動殘餘靈力注入高塔的青銅星盤。星盤發出垂死的嗡鳴,所有碎裂的星圖碎片重新組合,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老嫗的龍頭拐杖化作流光沒入光柱,杖首饕餮紋張開巨口,咬住巨型羅盤的邊緣;蒙眼青年的照虛鏡將羅盤的引力反射回去,在虛空中撕開交錯的裂痕;瘸腿老漢的命火熊熊燃燒,化作鎖鏈纏住符文的運轉節點。
    就在林秋白準備發動致命一擊時,天空突然降下九道漆黑如墨的天雷。每道天雷都纏繞著鎮屍門的咒文,擊中地麵便炸開大片虛無。龍虎山殘餘勢力趁機發動攻擊,張真人手持破損的天機鏡,鏡中投射出無數幻象——林秋白的童年玩伴、已故的師父,甚至是他從未見過的親生父親,都舉著武器向他刺來。
    “別被迷惑!”老嫗的聲音從混亂中傳來,她的身體正在透明化,顯然為了維持光柱付出了極大代價,“那些都是鏡像咒製造的虛妄!”林秋白咬牙閉眼,將所有感官集中在星輝長劍上。劍身的觀星咒文突然迸發金芒,他揮劍斬出,所有幻象如同泡沫般破裂,同時切開了一道天雷。
    巨型羅盤的核心處,緩緩升起一尊白骨巨像。巨像身披殘破的觀測者長袍,手中握著與林秋白相似的星輝長劍,隻是劍身上刻滿了鎮屍咒文。“觀測者的叛徒……”林秋白瞳孔驟縮,他在記憶碎片中見過此人——正是百年前帶領鎮屍門圍剿觀測者的罪魁禍首。
    白骨巨像揮動長劍,斬出的黑色劍氣竟能吞噬星光。林秋白的星輪虛影被劍氣擊中,瞬間黯淡了大半。更糟糕的是,棺槨爆炸產生的黑色符文開始與龍虎山的天罡北鬥陣殘留力量融合,在高塔四周形成一個封閉的殺戮領域。領域內的空氣變得粘稠如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眾人的傷口愈合速度驟減,靈力運轉也變得遲滯。
    蒙眼青年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與瘸腿老漢相似的鎖鏈疤痕。他的皮膚下浮現出流動的星圖,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沒入林秋白的星輪虛影。“借你的眼睛,看清因果!”林秋白的視野突然變得通透,他看到白骨巨像的弱點——其背後的脊柱處,封印著一顆跳動的黑色心髒,正是黑袍人殘餘的意識核心。
    瘸腿老漢將最後一滴命火潑向巨型羅盤,火焰接觸符文的瞬間,竟燃燒出觀測者的金色圖騰。這短暫的幹擾讓林秋白抓住機會,他將全身力量注入長劍,星輪虛影在頭頂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星芒漩渦。“觀星奧義——星河倒懸!”隨著怒吼,漩渦中的星辰之力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衝白骨巨像。
    白骨巨像揮劍格擋,黑色劍氣與星河碰撞,爆發出的能量將領域撕開一道裂縫。林秋白趁機衝入裂縫,星輝長劍直指巨像背後的黑色心髒。然而在劍尖觸及的刹那,張真人突然閃現,天機鏡化作盾牌擋下攻擊。“秋白,你以為殺了他就能改變什麽?”張真人的麵容扭曲,鏡中射出的紫光纏繞住林秋白的四肢,“整個異人界都在忌憚觀測者的力量,與其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不如……”
    話未說完,一道銀色鎖鏈貫穿張真人的肩膀。老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僅剩的右眼燃燒著最後的光芒,“住口!當年就是你們這些偽君子,將觀測者的秘密賣給鎮屍門!”她的鎖鏈繼續收緊,張真人手中的天機鏡出現更多裂痕。
    此時,巨型羅盤的運轉已接近尾聲。林秋白能感覺到腳下的高塔正在崩潰,整個空間都在向羅盤核心坍縮。他拚盡全力掙脫紫光束縛,再次舉劍刺向白骨巨像的心髒。這一次,老嫗的鎖鏈纏住巨像手臂,瘸腿老漢燃燒最後的生命力,用符咒在地麵繪製出禁錮陣圖。
    星輝長劍終於刺入黑色心髒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靜止。白骨巨像發出震天怒吼,黑袍人的意識在臨死前釋放出最後的力量,巨型羅盤開始逆向運轉,試圖將整個宇宙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林秋白的星耀之軀出現無數裂痕,他知道,想要徹底摧毀威脅,必須有人與羅盤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水晶棺槨的殘骸中突然升起一道柔和的光芒。光芒凝聚成林秋白母親的虛影,她的眼中不再有空洞與冰冷,而是充滿了溫柔與悲憫。“我的孩子……”虛影撫摸著林秋白的臉龐,“觀測者的使命,不是毀滅,而是守護可能性。”她的身體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林秋白的星輪虛影,“帶著希望,活下去。”
    林秋白的星輪虛影在光芒中產生異變,原本銀色的星芒染上了溫暖的金色。他高舉長劍,調動融合了母親力量的星辰之力,斬出一道跨越時空的終極光芒。光芒所過之處,巨型羅盤寸寸崩解,白骨巨像與黑袍人的意識徹底消散,就連龍虎山的殘餘勢力也在光芒中化作塵埃。
    然而,這場勝利的代價極為慘重。老嫗的身體徹底透明化,化作一道星光沒入天際;瘸腿老漢的命火熄滅,倒在燃燒殆盡的符水旁;蒙眼青年的意識在林秋白體內逐漸消散,隻留下一句“觀測者的傳承,就交給你了”。張真人在天機鏡徹底破碎的瞬間,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隨著鏡中最後一道紫光消散,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高塔在劇烈的震動中轟然倒塌,林秋白抱著奄奄一息的同伴們,在幼鳥的指引下逃離廢墟。當他回望時,隻見到處都是燃燒的殘骸,以及虛空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黑色符文。但在漫天煙塵中,他也看到了幸存者們從廢墟中爬出,他們的眼中雖然帶著恐懼與迷茫,卻也閃爍著劫後餘生的希望。
    林秋白握緊手中殘破的星輝長劍,他知道,這場戰鬥遠未結束。鎮屍門的餘孽或許仍在暗處蟄伏,異人界對觀測者的忌憚也不會就此消失。但此刻,他的心中有了更堅定的信念——他不僅要為觀測者一脈正名,更要守護這個千瘡百孔的異人界,讓光明與希望重新照耀每一寸土地。
    在他懷中,瘸腿老漢臨終前交給他的半塊玉佩與自己的玉佩嚴絲合縫。玉佩內部浮現出一幅星圖,指向一個從未聽聞的神秘之地——那裏,或許藏著觀測者一脈最後的秘密,也藏著對抗未知威脅的關鍵。而在遙遠的黑暗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觀測者,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