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靈犀互餘(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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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的爪子踏過朽木家西院的青石板時,簷角的銅鈴隻晃了晃,沒發出半點兒聲響。她叼著的油紙包沾了些晨露,裏麵裹著三塊剛從流魂街南二十四區買來的紅豆糕——這是她和浦原喜助約定好的,每次偷溜出瀞靈廷,都要帶些現世沒有的點心回去。
可剛躍過最後一道院牆,夜一就停住了腳步。本該空無一人的練武場上,跪著個穿灰布和服的少年,後背挺得筆直,手裏攥著一把連刀鞘都沒有的斷刀。少年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臉上還沾著泥土,卻死死盯著地上的木人樁,像是要把樁子看出個洞來。
“喂,小鬼。”夜一化為人形,倚在廊柱上,指尖把玩著一縷銀白的發絲,“朽木家的練武場可不是誰都能進的,你是哪個分族的?”
少年猛地回頭,露出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像淬了火的寒星。他沒回答,反而握緊了斷刀,警惕地站起身:“我找朽木白哉。”
夜一挑了挑眉。這幾年想找白哉挑戰的死神不少,可敢闖朽木家後院的,還是頭一個。她上下打量著少年——灰布和服上有好幾處補丁,斷刀上鏽跡斑斑,一看就不是貴族出身,倒像是從流魂街來的。
“找白哉?”夜一嗤笑一聲,“你知道他是誰嗎?六番隊隊長,朽木家的家主,你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還想跟他動手?”
少年抿緊嘴唇,沒說話,隻是將斷刀舉到胸前,擺出了一個標準的起手式。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可靈壓卻很穩,像藏在深潭裏的石頭,不張揚,卻沉甸甸的。
夜一的眼神變了變。這孩子的靈壓很特殊,沒有貴族子弟那種刻意雕琢的精致,反而帶著一股野勁兒,像是在石縫裏長出來的野草,韌得很。她正想再說些什麽,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朽木白哉穿著一身月白的和服,手裏拿著一卷古籍,緩緩走了過來。
“夜一,你又來偷我的茶。”白哉的聲音沒什麽起伏,目光卻落在了少年身上,“你是誰?為何擅闖朽木家?”
少年深吸一口氣,雙手握刀,朝著白哉鞠了一躬:“我叫森嶼,來自流魂街北五十八區。三年前,我的家人被虛殺死,是一個穿六番隊死霸裝的死神救了我。他說,想要保護別人,就要變得比誰都強。我聽說您是屍魂界最強的死神之一,所以來求您,教我斬魄刀的用法。”
白哉皺了皺眉。流魂街的孩子想拜師的不少,可大多隻是一時衝動,沒幾個能堅持下來。他正要拒絕,夜一卻搶先開口:“哎,白哉,這孩子挺有意思的。你看他靈壓多穩,說不定是個好苗子。反正你平時也沒什麽事,不如收他當個徒弟?”
白哉看了夜一一眼,又看向森嶼。森嶼的眼神很堅定,沒有絲毫退縮,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他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斬魄刀的修行很苦,每天要練六個時辰的基礎斬擊,還要學習鬼道和瞬步,稍有懈怠,就會被淘汰。你能堅持嗎?”
森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用力點頭:“我能!不管多苦,我都能堅持!”
白哉不再說話,轉身朝著練武場深處走去:“跟我來。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朽木家的偏院,每天卯時起床,到這裏練刀。”
森嶼激動地握緊了斷刀,朝著白哉的背影又鞠了一躬,然後快步跟了上去。夜一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從懷裏掏出一塊紅豆糕,慢悠悠地吃了起來——這下,瀞靈廷的日子可不會無聊了。
接下來的日子,森嶼開始了枯燥卻充實的修行。每天天不亮,他就會準時出現在練武場,拿著白哉給他準備的木刀,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基礎斬擊。白哉很少說話,隻是站在一旁,偶爾指出他動作中的不足:“斬擊要幹脆,不要拖泥帶水,你的力量都浪費在手腕上了。”“腳步要穩,像紮根在地裏的樹,這樣才能發出最大的力量。”
森嶼把白哉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不斷調整自己的動作。他的手很快就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又結繭,繭子越來越厚,握刀的時候卻越來越穩。除了練刀,他還要學習鬼道和瞬步。白哉給了他一本《基礎鬼道大全》,讓他自己先看,有不懂的再問。森嶼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書,在油燈下看到深夜,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用炭筆做上記號,第二天一早問白哉。
夜一經常會來練武場看熱鬧,有時會扔給森嶼一塊點心,有時會指點他幾招瞬步:“瞬步不是靠腿力,是靠靈壓的爆發。你把靈壓集中在腳底,像踩在靈子雲上一樣,試試。”
在夜一的指點下,森嶼的瞬步進步很快。一個月後,他已經能在練武場的柱子之間靈活穿梭,雖然還比不上正式的死神,卻比剛開始時快了不止一倍。
這天下午,森嶼正在練習“破道之四·白雷”。他按照書上的方法,將靈壓集中在指尖,可每次釋放出來的都隻是微弱的藍光,根本形成不了閃電。他有些沮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白哉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把嶄新的刀。刀鞘是黑色的,上麵刻著簡單的雲紋,刀柄纏著深藍色的布條。“這是給你的。”白哉將刀遞給森嶼,“你的靈壓已經穩定下來了,是時候擁有一把真正的刀了。”
森嶼驚訝地接過刀,手指輕輕撫摸著刀鞘。這是他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刀,心裏既激動又緊張。他拔出刀,刀刃泛著淡淡的寒光,映出他的臉。
“試著和刀靈溝通。”白哉站在他身邊,“斬魄刀是死神的靈魂,隻有真正了解它,才能發揮出它的力量。”
森嶼閉上眼睛,將靈壓注入刀中。他試著在心裏呼喚刀靈,可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他又試了幾次,還是不行,不由得有些著急。
“別急。”白哉的聲音很平靜,“刀靈不會輕易出現,你要耐心等待,用心去感受它的存在。”
森嶼深吸一口氣,重新閉上眼睛。這次,他沒有刻意去呼喚刀靈,而是回憶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虛的嘶吼聲、家人的慘叫聲、還有那個穿六番隊死霸裝的死神擋在他身前的背影。他想起了自己想要變強的決心,想起了想要保護更多人的願望。
突然,他感覺體內的靈壓變得溫暖起來,刀刃上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綠光。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穿綠色蓑衣的老人,手裏拿著一把竹編的掃帚,正朝著他微笑。
“你……是我的刀靈嗎?”森嶼在心裏問道。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舉起掃帚,朝著空中一揮。森嶼感覺自己的靈壓跟著老人的動作流動起來,他下意識地揮動手中的刀,一道綠色的光刃從刀刃上延伸出來,朝著遠處的木人樁劈去。光刃落在木人樁上,沒有發出劇烈的聲響,木人樁卻從中間裂開,裂縫中還長出了細小的嫩芽。
“這是……始解?”森嶼驚訝地看著手中的刀,刀刃上的綠光還在閃爍。
白哉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不錯。你的刀靈叫什麽名字?”
森嶼愣了一下,腦海中的老人突然開口說話了:“我的名字,叫‘青嵐’。”
“青嵐……”森嶼輕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露出了笑容,“我的斬魄刀,叫青嵐。”
接下來的日子,森嶼開始練習青嵐的始解。青嵐的力量與“生命”和“自然”有關,它的光刃不僅能攻擊敵人,還能治愈受傷的靈子,讓枯萎的植物重新煥發生機。白哉教他如何控製青嵐的靈壓,如何在戰鬥中靈活運用始解的力量。森嶼進步很快,不到半年,就已經能熟練地使用青嵐,甚至能在戰鬥中同時治愈受傷的同伴。
這天,護廷十三隊突然接到了緊急通知——流魂街北三十區出現了一隻亞丘卡斯級別的虛,已經傷了好幾個死神,需要六番隊派人支援。白哉讓森嶼和六番隊的三席一起前往北三十區,協助其他死神消滅虛。
森嶼跟著三席來到北三十區時,這裏已經一片狼藉。街道上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幾個死神躺在地上,氣息微弱。遠處傳來一陣巨大的嘶吼聲,一隻體型龐大的虛正站在廣場中央,它的皮膚是暗紅色的,身上覆蓋著堅硬的鱗片,嘴巴裏不斷流出黑色的液體。
“那就是亞丘卡斯。”三席握緊了手中的斬魄刀,“它的鱗片很堅硬,普通的斬擊對它沒用,弱點在它的眼睛裏。我們的任務是牽製它,等其他隊的支援趕來。”
森嶼點點頭,拔出青嵐,綠色的光刃在刀刃上閃爍。他跟著三席一起衝向亞丘卡斯,三席的斬魄刀釋放出紅色的光刃,朝著亞丘卡斯的腿劈去,卻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亞丘卡斯憤怒地嘶吼一聲,巨大的爪子朝著三席拍來,三席迅速展開瞬步,躲了過去。
森嶼抓住這個機會,繞到亞丘卡斯的身後,將青嵐的靈壓集中在刀刃上,綠色的光刃朝著亞丘卡斯的眼睛刺去。亞丘卡斯察覺到了危險,猛地轉過頭,巨大的尾巴朝著森嶼掃來。森嶼來不及躲閃,隻能用青嵐擋住尾巴——巨大的力量讓他瞬間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森嶼!”三席大喊著,朝著亞丘卡斯發起攻擊,試圖吸引它的注意力。
森嶼從地上爬起來,感覺體內的靈壓有些紊亂,但他沒有放棄。他想起了白哉的教導,想起了青嵐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氣,將靈壓重新注入青嵐,綠色的光刃變得更加耀眼。這次,他沒有直接攻擊亞丘卡斯的眼睛,而是將光刃朝著亞丘卡斯腳下的地麵劈去——綠色的光刃落在地上,地麵上突然長出了無數根綠色的藤蔓,纏住了亞丘卡斯的腿。
亞丘卡斯被藤蔓纏住,無法動彈,憤怒地嘶吼著,試圖掙脫藤蔓的束縛。森嶼趁機衝上前,綠色的光刃朝著亞丘卡斯的眼睛刺去——光刃準確地刺入亞丘卡斯的眼睛,亞丘卡斯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然後“砰”的一聲爆炸,化作黑色的靈子消散。
三席驚訝地看著森嶼,眼中滿是敬佩:“沒想到你這麽厲害,竟然能獨自斬殺亞丘卡斯。”
森嶼笑了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是青嵐的力量,還有白哉隊長教我的技巧。”
處理完北三十區的虛,森嶼跟著三席回到了六番隊。白哉正在隊舍的書房裏看書,看到森嶼回來,放下手中的書:“怎麽樣?沒受傷吧?”
森嶼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靈壓消耗有點大。”他把戰鬥的經過告訴了白哉,白哉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做得很好。記住,真正的強者,不僅要有強大的力量,還要有靈活的頭腦,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力量。”
森嶼點點頭,將青嵐收進刀鞘。他知道,自己的修行還沒有結束,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接下來的一年裏,森嶼跟著白哉和六番隊的其他隊員一起執行了很多任務,從處理流魂街的靈壓異常,到抓捕違法的死神,再到對抗入侵的虛。他的實力越來越強,青嵐的始解也運用得越來越熟練,甚至能在戰鬥中同時治愈多個受傷的同伴。六番隊的隊員們都很喜歡這個來自流魂街的少年,覺得他雖然話不多,卻很可靠。
這天,森嶼正在練武場練習青嵐的始解,夜一突然跑了過來,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森嶼,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浦原喜助從現世回來了,他帶了很多現世的新奇玩意兒,還說要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森嶼停下練刀,有些疑惑地看著夜一:“浦原喜助?就是那個發明了很多奇怪東西的死神嗎?”
夜一點點頭,拉著森嶼的手就往外跑:“對!他現在在朽木家的前廳,白哉也在那裏,我們快去吧!”
森嶼跟著夜一來到前廳,看到一個穿白色實驗服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個奇怪的機器,機器上還閃爍著紅色的光點。白哉站在一旁,表情有些無奈。
“喲,這就是白哉收的徒弟啊。”浦原喜助看到森嶼,笑著站起身,“我叫浦原喜助,是個發明家。聽說你有一把能治愈的斬魄刀,很有意思,所以特意來看看。”
森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的斬魄刀叫青嵐,它的力量確實能治愈靈子。”
浦原喜助眼睛一亮,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水晶瓶,遞給森嶼:“這是我在現世發明的‘靈子濃縮液’,能增強死神的靈壓,還能讓斬魄刀的力量變得更強。你試試,看看能不能讓青嵐的治愈能力再提升一個檔次。”
森嶼接過水晶瓶,打開瓶蓋,一股濃鬱的靈子氣息撲麵而來。他將濃縮液倒在青嵐的刀刃上,濃縮液很快就被刀刃吸收,刀刃上的綠光變得更加耀眼。他試著揮動青嵐,綠色的光刃比之前大了一倍,光刃所過之處,地上的小草都長得更快了。
“哇,真的有效!”夜一驚訝地說道。
浦原喜助笑了笑:“這還不算什麽。如果能找到‘靈晶礦’,我還能發明出更強的藥劑,甚至能讓斬魄刀進化到卍解。”
“卍解?”森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的青嵐,也能卍解嗎?”
浦原喜助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卍解需要死神和刀靈達到完全的共鳴,還要有足夠的靈壓和堅定的信念。很多死神一輩子都無法完成卍解,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森嶼握緊了手中的青嵐,眼中充滿了堅定:“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要讓青嵐完成卍解,成為最強的治愈型斬魄刀!”
白哉看著森嶼,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知道,這個來自流魂街的少年,未來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死神。
接下來的日子,森嶼更加努力地修行。他不僅練習青嵐的始解,還開始嚐試與青嵐進行更深層次的溝通,希望能早日達到卍解的境界。白哉也經常指點他,教他如何與刀靈建立更強的聯係,如何在戰鬥中提升自己的靈壓。
這天,森嶼正在練習與青嵐的共鳴,突然感覺到體內的靈壓變得紊亂起來。青嵐的刀刃上泛起了一層黑色的光芒,腦海中的老人身影也變得模糊。他有些著急,試圖穩定自己的靈壓,可靈壓卻越來越亂,甚至開始反噬他的身體。
“怎麽回事?”森嶼捂著胸口,感覺一陣劇痛。
就在這時,白哉走了過來,他的手放在森嶼的肩膀上,一股溫和的靈壓注入森嶼的體內,幫助他穩定紊亂的靈壓。“你的心太急了。”白哉的聲音很平靜,“與刀靈的共鳴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不能強迫自己,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森嶼深吸一口氣,慢慢放鬆下來。在白哉的幫助下,他體內的靈壓逐漸穩定,青嵐刀刃上的黑色光芒也消失了,老人的身影重新變得清晰。
“對不起,白哉隊長。”森嶼有些愧疚地說道。
白哉搖了搖頭:“沒關係。每個人在修行的路上都會遇到挫折,重要的是要學會調整自己的心態。記住,修行就像種樹,需要耐心等待,才能慢慢長大。”
森嶼點點頭,將青嵐收進刀鞘。他知道,自己太急於求成了,忽略了與刀靈之間的默契。從那以後,他不再刻意追求卍解,而是每天都和青嵐溝通,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像朋友一樣對待它。
時間一天天過去,森嶼的實力越來越強,青嵐的力量也越來越強。他不僅能在戰鬥中治愈受傷的同伴,還能利用青嵐的力量淨化被汙染的靈子,讓流魂街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好。六番隊的隊員們都很佩服他,甚至有人說,森嶼未來一定會成為六番隊的席官,甚至隊長。
這天,護廷十三隊接到了一個緊急任務——斷界出現了異常的靈壓波動,有大量的虛從斷界湧入屍魂界,需要所有番隊的死神一起前往斷界,阻止虛的入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