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空穀幽蘭(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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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鶴童和五個散修還在教堂另一邊放火,看到老百姓們安全地跑了出去,心裏鬆了口氣。他們知道,現在該撤退了,要是被洋人和焰魔堂的人發現,就麻煩了。
他們剛想撤退,就看到副堂主帶著一群焰魔堂弟子和洋人衝了過來。副堂主的臉上滿是憤怒“小子,又是你!你不僅救了黃掌櫃,還救了老百姓,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他身上的“火炁”瞬間暴漲,一道火鞭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唐鶴童麵門抽來。唐鶴童早有防備,側身躲開的同時,將懷裏最後兩張“雷火符”一並掏出,指尖“炁”流湧動,符紙瞬間被染成通紅。他手腕一甩,兩張符紙如離弦之箭般飛出,在空中炸開兩團丈高的火焰,正好擋在副堂主和追兵麵前。
“快走!”唐鶴童朝身邊五個散修喊了一聲,自己則握著黃銅尺子斷後。火焰灼燒著空氣,發出“劈啪”聲響,副堂主被火光逼得後退兩步,等火焰稍弱,再追出去時,唐鶴童幾人早已消失在巷口。
他們沿著之前約定的路線往城外跑,路上偶爾遇到零星巡邏的洋人,都靠著散修手裏的“隱身符”和唐鶴童的“速行符”巧妙避開。跑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山腳下的影子——黃掌櫃正帶著老百姓和其他散修在那裏等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鶴童,你可算回來了!”黃掌櫃迎上來,看到他身上沒有明顯傷口,才鬆了口氣,“老百姓都安全了,就是有幾個老人和孩子跑不動,我們歇了好幾次。”
唐鶴童點點頭,目光掃過人群。一百多個老百姓擠在山腳下的空地上,大多衣衫襤褸,有的孩子還在低聲啜泣,但眼裏已經沒了之前的恐懼。一個穿著補丁棉襖的老太太走過來,手裏攥著兩個幹硬的窩頭,塞到唐鶴童手裏“小夥子,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我們這些老骨頭早就沒了。”
唐鶴童接過窩頭,心裏暖暖的,又把窩頭遞給旁邊一個餓得直哭的孩子。他抬頭看向黃掌櫃“這裏不是長久之地,洋人和焰魔堂的人肯定會追過來,我們得趕緊往山裏走,去那個廢棄道觀。”
大家不敢耽擱,黃掌櫃和幾個年輕散修扶著老人,唐鶴童則帶著幾個會功夫的散修在隊伍前後警戒。山路崎嶇,夜裏又沒有月光,隻能靠火折子照明,走得格外艱難。有個約莫五歲的孩子走不動了,唐鶴童便把他抱在懷裏,孩子趴在他肩頭,很快就睡著了,溫熱的呼吸落在他頸間,讓他心裏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走到後半夜,終於抵達了廢棄道觀。道觀雖破,卻能遮風擋雨,散修們趕緊打掃出幾間相對幹淨的屋子,讓老人和孩子先休息,其他人則輪流在道觀門口警戒。唐鶴童把孩子交給孩子的母親,自己則和黃掌櫃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借著微弱的火折子光商量後續。
“現在老百姓是救出來了,可我們手裏的糧食和水不多了。”黃掌櫃歎了口氣,“道觀裏隻有之前剩下的一點糙米,頂多夠我們吃兩天,明天得派人下山去買糧食,不然大家都得餓肚子。”
唐鶴童點點頭“我去吧,我有‘速行符’,下山快,也不容易被發現。再找兩個熟悉城裏情況的散修跟我一起,能更快找到糧店。”
黃掌櫃想了想,同意了“讓劉叔和小張跟你一起去吧,劉叔熟悉城裏的糧店,小張會點‘斂炁術’,能更好地隱藏行蹤。你們明天天亮就出發,盡量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唐鶴童就帶著劉叔和小張下了山。他們避開大路,走小路往城裏趕,路上遇到幾撥洋人的巡邏隊,都靠著小張的“斂炁術”和唐鶴童的“隱身符”躲了過去。
到了城裏,街道上比昨天更冷清了,不少店鋪都關著門,隻有幾家糧店還開著,門口卻站著洋人的士兵,顯然是在控製糧食買賣。劉叔帶著他們繞到一家偏僻的糧店後門,輕輕敲了敲門板。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一個滿臉皺紋的老掌櫃探出頭,看到劉叔,才鬆了口氣“老劉,你怎麽來了?現在城裏不太平,洋人和那些紅衣服的人管得嚴,糧食不好買啊。”
“王掌櫃,我們也是沒辦法,山裏有一百多號人等著吃飯呢。”劉叔歎了口氣,“你這兒有多少糧食,我們都要了,錢不是問題。”
王掌櫃猶豫了一下,把他們讓進店裏,壓低聲音說“我這兒還有十石糙米,五石玉米麵,都是之前藏起來的,沒被洋人發現。你們要的話,我便宜點賣給你們,就是你們怎麽運走啊?洋人的士兵在街口盯著呢。”
唐鶴童想了想“我們有辦法,你先把糧食搬到後門,我們自有辦法運走。”
王掌櫃點點頭,趕緊叫夥計把糧食搬到後門。唐鶴童從懷裏摸出幾張“隱身符”,貼在糧食袋子上,又給劉叔和小張各貼了一張,自己則貼了“速行符”“這樣一來,洋人的士兵就看不到我們了,我們趕緊把糧食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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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扛起糧食袋子,快步往城外走。貼了“隱身符”後,果然沒人注意到他們,順利出了城。回到山裏的道觀時,天已經快黑了,散修們和老百姓看到糧食,都高興壞了,趕緊生火做飯。
晚飯是糙米飯配著野菜,雖然簡單,大家卻吃得很香。飯後,唐鶴童坐在院子裏,看著天上的星星,心裏卻沒閑著。他知道,洋人和焰魔堂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現在有了一百多號老百姓要保護,處境更危險了,必須想個長久的辦法。
“在想什麽呢?”黃掌櫃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遞給他一壺水。
唐鶴童接過水壺,喝了一口“黃叔,我在想,我們總不能一直躲在山裏。洋人和焰魔堂的人遲早會找到這裏,我們得主動出擊,不然永遠沒有安寧日子過。”
黃掌櫃點點頭“我也這麽想。可我們現在人少,本事也不如他們,怎麽主動出擊啊?”
“我想聯係其他地方的異人。”唐鶴童說,“張天師說過,隻要異人界團結起來,就能打敗邪派和洋人。我們可以派人去龍虎山、呂家、清虛觀,還有其他門派,告訴他們天津衛的情況,讓他們派兵來幫忙。”
黃掌櫃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可派誰去呢?去其他地方路途遙遠,還可能遇到危險。”
“我去!”唐鶴童站起來,“我去過龍虎山和清虛觀,認識張天師和玄真道長,他們肯定會幫忙。呂家那邊,我也認識呂老爺子和呂清瑤,他們也會願意幫忙的。”
黃掌櫃猶豫了一下“可是你走了,這裏怎麽辦?老百姓和散修們還需要人保護。”
“有您在,我放心。”唐鶴童說,“您經驗豐富,比我更能穩住大家。我盡快趕路,爭取早日把援兵帶回來。”
黃掌櫃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好,那你就去。路上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險就用‘炁哨’,要是實在不行,就先躲起來,安全最重要。”
第二天一早,唐鶴童收拾好行李,帶上“雷火符”、“鎮邪符”、“速行符”、鎮陰鈴、黃銅尺子,還有呂清瑤送的香囊和張天師給的護符玉。老百姓和散修們都來送他,那個之前給他人的老太太又塞給他幾個窩頭,眼眶紅紅的“小夥子,一路保重,我們等著你來救我們。”
唐鶴童點點頭,朝著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朝著龍虎山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堅定,心裏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隻要他能聯係到其他異人,團結起來,就一定能打敗洋人和焰魔堂,讓天津衛的老百姓重獲安寧。
走了沒幾天,唐鶴童就遇到了麻煩。這天,他走到一個叫“黑風口”的地方,這裏兩邊都是高山,中間隻有一條小路,很是險峻。他剛走進小路,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兩邊的山上衝下來一群黑衣人,手裏拿著刀,身上帶著濃濃的陰炁——是黑風寨的人!
“小子,站住!”一個領頭的黑衣人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唐鶴童握緊手裏的鎮陰鈴,心裏冷笑——黑風寨的人還敢出來作惡,看來上次龍虎山一戰,他們還沒吸取教訓。他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往後退,同時悄悄摸出一張“雷火符”。
“怎麽?想跑?”領頭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揮了揮手,“給我上!把他抓起來,搜搜他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十幾個黑衣人衝了過來,手裏的刀朝唐鶴童砍去。唐鶴童趕緊往旁邊躲,同時把“雷火符”扔了出去。符紙炸開,一團火焰打在幾個黑衣人身上,他們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見勢不妙,卻沒有退縮,反而更凶了,手裏的刀裹著陰炁,朝唐鶴童撲來。唐鶴童掏出黃銅尺子,尺子上裹著“炁”,擋住了刀的攻擊。他手腕一轉,尺子朝一個黑衣人的胸口打去,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可黑衣人太多了,唐鶴童雖然本事不錯,卻也漸漸有些吃力。他的胳膊被刀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身上的“炁”也消耗了不少。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馬蹄聲,從小路的另一端傳來。
唐鶴童心裏一緊,以為是黑風寨的援軍,可等馬蹄聲近了,他才看清,是幾個穿著青色道袍的道士,騎著馬,手裏拿著拂塵和桃木劍——是龍虎山的弟子!
“住手!”一個領頭的道士大喊一聲,從馬上跳下來,手裏的拂塵一揮,一道白光射出去,正好打在領頭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身上的陰炁瞬間散了。
其他黑衣人見是龍虎山的弟子,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可龍虎山的弟子怎麽會給他們機會,手裏的拂塵和桃木劍一起上,很快就把所有黑衣人都打倒了。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唐鶴童鬆了口氣,趕緊對領頭的道士拱了拱手。
領頭的道士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唐鶴童,突然笑了“你不是唐鶴童嗎?上次在龍虎山,你還幫過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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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鶴童也認出了他,是龍虎山的弟子張靈玉。他趕緊點點頭“張道長,是我。我正要去龍虎山找張天師,有要事相求。”
張靈玉點點頭“正好,我們奉張天師之命,去南方各門派送信,讓他們提防洋人和焰魔堂的人。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路上也有個照應。”
唐鶴童大喜過望,趕緊跟著張靈玉他們一起走。路上,唐鶴童把天津衛的情況告訴了張靈玉,張靈玉聽後,臉色變得很嚴肅“沒想到洋人和焰魔堂的人這麽猖狂,竟然抓了這麽多老百姓和散修。張天師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派兵去幫忙的。”
他們快馬加鞭,隻用了三天就到了龍虎山。張天師聽說唐鶴童來了,趕緊在天師殿見他。唐鶴童把天津衛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天師,包括洋人和焰魔堂抓散修、處決老百姓,還有他們現在躲在山裏的情況。
張天師聽後,氣得拍了桌子“洋人和焰魔堂的人太過分了!竟然敢如此殘害同道和老百姓,我們龍虎山絕不能坐視不管!”他頓了頓,對旁邊的弟子說“你趕緊去通知其他門派,讓他們派弟子來龍虎山集合,我們一起去天津衛,救回散修和老百姓,教訓一下洋人和焰魔堂的人!”
弟子點點頭,趕緊去了。張天師又對唐鶴童說“你一路上辛苦了,先去休息幾天,等其他門派的弟子到了,我們就出發。”
唐鶴童點點頭,心裏鬆了口氣——他知道,有了龍虎山和其他門派的幫忙,天津衛的危機很快就能解除了。
接下來的幾天,其他門派的弟子陸續趕到了龍虎山。有呂家的人,呂老爺子和呂清瑤也來了;有清虛觀的玄真道長,還有其他小門派的弟子,一共來了兩百多人,個個都身懷絕技,身上的“炁”很足。
呂清瑤看到唐鶴童,高興地跑過來“唐鶴童,我聽說你去天津衛救老百姓了,你太厲害了!”
唐鶴童笑了笑“都是大家的幫忙,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麽。”
呂老爺子也走過來,拍了拍唐鶴童的肩膀“好小子,有擔當,以後肯定是異人界的棟梁。”
玄真道長也笑著說“小友,上次在清虛觀,你用銅鏡反射陽光毀掉陰煞十字架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這次去天津衛,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唐鶴童點點頭,心裏充滿了感動——有這麽多誌同道合的夥伴,他相信,這次一定能打敗洋人和焰魔堂。
三天後,所有門派的弟子都到齊了。張天師站在天師殿前,對大家說“各位同道,洋人和焰魔堂的人殘害同道,欺壓老百姓,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我們今天就出發去天津衛,救回散修和老百姓,讓洋人和焰魔堂的人知道,我們異人界不是好欺負的!”
“好!”大家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震天動地。
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唐鶴童騎著馬,走在隊伍中間,旁邊是呂清瑤和張靈玉。他看著身邊的夥伴,看著前麵的龍虎山弟子,心裏充滿了信心。他知道,這場戰鬥會很艱難,可他不再害怕——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有一群最可靠的夥伴,有整個異人界的支持。
他們快馬加鞭,朝著天津衛的方向趕去。路上,唐鶴童偶爾會摸出呂清瑤送的香囊,聞著淡淡的檀香,想起山裏的老百姓和散修們,想起黃掌櫃的囑托。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盡快趕到天津衛,救回大家,讓天津衛恢複往日的安寧。
走了大概五天,離天津衛越來越近了。遠遠地,他們就能看到天津衛的城牆,還有城牆上飄揚的洋人旗幟。唐鶴童握緊手裏的黃銅尺子,眼裏閃過一絲堅定——戰鬥,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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