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魔道妖狐(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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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江口的桃花落盡時,枝頭開始結出青嫩的小桃,風一吹,葉子簌簌作響,裹著江水的濕氣,落在肩頭涼絲絲的。我蹲在桃樹下,給新抽的枝椏綁上防蟲的草繩,楊戩則在一旁整理去年的舊漁網,指尖偶爾會拂過網眼上殘留的魚鱗,動作輕柔得像在觸摸易碎的時光。
    “阿狸,嚐嚐新曬的梅子幹。”楊戩遞來一個紙包,裏麵的梅子幹泛著琥珀色,是前幾日我們一起在江邊曬的。我剛含住一顆,就見哮天犬突然豎起耳朵,朝著書房的方向低吼——書房裏存放著上古三器中的定魂鍾,此刻竟傳來一陣細微的“嗡嗡”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鍾體內震動。
    我們快步走進書房,定魂鍾原本安穩地放在紫檀木架上,此刻卻微微晃動,鍾身的金色符文忽明忽暗,縫隙裏滲出一縷極淡的黑氣,落在木架上,瞬間灼出一個小黑點。“是深淵邪氣。”楊戩伸手按住鍾頂,指尖的金光剛觸到鍾體,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鍾體在吸收邪氣,再這樣下去,它會被汙染的。”
    我摸出塗山靈玉貼在鍾身,玉麵瞬間映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像一張網,正從鍾底往鍾口蔓延。“紋路和之前蝕靈網的圖案一樣。”我心頭一沉,“暗靈教的餘孽肯定沒徹底消滅,他們在想辦法汙染三器,削弱封印。”
    青禾的傳訊符這時突然亮起,淡綠色的光芒裏傳來她急促的聲音“阿狸,楊戩,北境冰原的鎮靈鼎也出現異常!鼎身的靈氣在流失,周圍的冰層開始變黑,像是有邪氣在往下鑽!”
    我們顧不上收拾,帶上定魂鍾,讓哮天犬嗅著邪氣的氣息,駕著靈舟往北境趕。越往北走,空氣裏的寒意越重,靈舟的窗欞上很快結了一層薄冰,冰麵上竟也映出淡淡的黑色紋路,和定魂鍾上的一模一樣。
    “邪氣在順著靈脈蔓延。”楊戩的天眼睜開,金光穿透雲層,“冰原下的靈脈已經被汙染了,鎮靈鼎的靈氣在被邪氣一點點抽走。”
    抵達冰原時,青禾和淩雲已經在鎮靈鼎旁等候,鼎身的綠色靈氣隻剩下薄薄一層,周圍的冰層裂開無數細縫,黑色的邪氣從縫裏湧出來,在空氣中凝聚成小小的漩渦。“我們試過用活脈露修補,可邪氣太多,根本沒用。”青禾的藥箱敞著,裏麵的藥瓶倒了好幾個,“更可怕的是,冰層下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東西在挖洞。”
    哮天犬突然對著冰層低吼,前爪不停地刨著冰麵,冰層下傳來“咚咚”的聲響,越來越近。“小心!”楊戩一把將我拉到身後,三尖兩刃刀劈出一道金光,落在冰層上。金光剛觸到冰麵,就見冰層突然炸開,一隻渾身覆蓋著黑冰的巨獸從冰下衝出來,它的爪子泛著黑光,一爪拍在鎮靈鼎上,鼎身的靈氣瞬間又淡了幾分。
    “是‘蝕靈冰獸’!”淩雲舉起斬靈劍,劍身上的符文亮起,“它是被邪氣感染的上古冰獸,以靈脈靈氣為食!”
    蝕靈冰獸發出一聲嘶吼,嘴巴裏噴出黑色的冰霧,冰霧所到之處,冰層瞬間變黑,連空氣都像是要被凍住。哪吒踩著風火輪從天而降,火尖槍射出一道火焰,落在冰獸身上,火焰卻被黑冰擋住,隻燒出一點白煙。“這冰太硬了!”哪吒的火尖槍又劈出一道火焰,“得找到它的弱點!”
    我盯著冰獸的眼睛,那裏沒有瞳孔,隻有一團黑色的邪氣在轉動。“它的核心在眼睛裏!”我立刻施展狐火,凝聚成一道火箭,射向冰獸的左眼。火箭穿透黑冰,射中邪氣核心,冰獸發出一聲慘叫,左眼流出黑色的汁液,動作明顯遲緩了幾分。
    楊戩趁機縱身躍起,三尖兩刃刀劈向冰獸的右眼,金光與邪氣碰撞,冰獸的右眼也開始崩裂。青禾立刻將活脈露灑在鎮靈鼎上,鼎身的靈氣重新變得濃鬱,綠色的光芒順著冰層的裂縫往下蔓延,淨化著冰下的邪氣。
    蝕靈冰獸見勢不妙,轉身想鑽回冰下,哪吒的火尖槍突然纏住它的尾巴,火焰順著尾巴往上燒,黑冰一點點融化。“想跑?沒那麽容易!”哪吒用力一拉,冰獸被拽得一個趔趄,淩雲趁機一劍刺穿它的胸口,斬靈劍的金光順著傷口鑽進冰獸體內,將邪氣核心徹底淨化。
    冰獸發出最後一聲嘶吼,身體漸漸化為清水,滲入冰層下。冰層的裂縫開始愈合,黑色的邪氣也被鎮靈鼎的靈氣驅散。我們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冰麵上,青禾遞來一碗熱的活脈露,喝下去,暖意順著喉嚨往下滑,驅散了渾身的寒氣。
    “可定魂鍾和鎮靈鼎都出現異常,說明封魔劍也可能有危險。”楊戩握著定魂鍾,鍾身的符文已經穩定下來,但縫隙裏的黑氣還沒完全消失,“蜀山劍塚得去看看。”
    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往蜀山,劍塚的景象比我們想象的更糟——封魔劍插在石台上,劍身上的金色符文已經變得暗淡,周圍的古劍都被邪氣感染,懸浮在空中,劍刃上泛著黑光,像是隨時會發起攻擊。
    “這些古劍都變成邪劍了!”淩雲的斬靈劍嗡嗡作響,與周圍的邪劍形成對抗,“它們在吸收封魔劍的靈氣,再這樣下去,封魔劍會被徹底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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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戩將定魂鍾放在石台旁,鍾聲響起,震波順著地麵蔓延,邪劍們的動作明顯遲緩了幾分。“阿狸,你用狐火淨化邪劍,我和淩雲保護封魔劍,青禾用活脈露加固劍塚的結界!”
    我立刻施展狐火,紅色的火焰在邪劍間穿梭,被火焰碰到的邪劍,黑氣漸漸消散,重新變回普通的古劍,落在地上。可邪劍太多,剛淨化完一批,又有新的邪劍從劍塚深處湧出來,黑氣越來越濃,我的狐火也開始變得微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青禾突然喊道,她將活脈露倒進劍塚中央的泉眼裏,泉水瞬間變成綠色,順著劍塚的紋路蔓延,“泉眼是劍塚的靈脈源頭,我用活脈露激活它,能暫時壓製邪氣!”
    綠色的泉水順著紋路蔓延,邪劍們的黑氣被泉水壓製,不再攻擊。我們趁機將封魔劍從石台上拔出,劍身的符文重新亮起,與定魂鍾、鎮靈鼎的光芒交織,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將劍塚的邪氣徹底淨化。
    蜀山掌門這時趕來,手裏拿著一本泛黃的古籍“這是蜀山先祖留下的《封魔錄》,裏麵記載著,三器一旦同時出現異常,說明‘幽冥之門’要蘇醒了。”
    “幽冥之門?”我們都愣住了,之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那是比深淵裂隙更可怕的存在。”蜀山掌門翻開古籍,裏麵畫著一扇黑色的大門,門後是無盡的黑暗,“它藏在忘川穀的地下,是上古時期封印最深的邪物入口,三器原本就是用來加固幽冥之門封印的,現在三器被汙染,門的封印也在減弱。”
    我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原以為加固了深淵裂隙就夠了,沒想到還有更危險的幽冥之門。“忘川穀在哪裏?我們現在就去!”楊戩握緊三器,眼神堅定。
    “忘川穀在冥界和人界的交界處,常年被霧氣籠罩,裏麵有很多陰魂,很容易迷失方向。”蜀山掌門遞給我們一枚黑色的玉佩,“這是‘引魂佩’,能指引方向,還能驅散陰魂。”
    我們謝過蜀山掌門,帶著三器和引魂佩,朝著忘川穀出發。靈舟穿過冥界的邊界,周圍的景色漸漸變得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遠處的忘川河泛著黑色的河水,河麵上漂浮著無數白色的花瓣,像是在指引方向。
    忘川穀的入口藏在忘川河的下遊,穀口被一層厚厚的霧氣籠罩,霧氣裏傳來陰魂的哀嚎聲,讓人頭皮發麻。我們戴上引魂佩,霧氣自動分開,露出一條狹窄的小路,路兩旁的岩石上,刻滿了與幽冥之門相關的符文,符文裏滲出黑色的邪氣,落在地上,變成細小的蟲子,很快又消失不見。
    “小心腳下,這些蟲子是邪氣變的,會鑽進人的身體裏。”青禾提醒道,她將活脈露灑在我們的鞋上,形成一層綠色的保護膜。
    我們沿著小路往裏走,越往裏走,哀嚎聲越響,周圍的陰魂也越來越多,它們漂浮在空中,眼神空洞,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們,卻被引魂佩的光芒彈開。哮天犬對著陰魂低吼,毛發倒豎,顯然很不喜歡這裏的氣息。
    終於,我們看到了幽冥之門。它藏在穀底的地下宮殿裏,門身是黑色的石頭做的,上麵刻滿了詭異的符文,門縫裏滲出黑色的邪氣,比深淵裂隙的邪氣更濃。三器一靠近,就開始劇烈震動,光芒變得刺眼,像是在與門的邪氣對抗。
    “快用三器加固封印!”楊戩將定魂鍾放在門的左側,鍾聲響起,金色的光芒順著符文蔓延;我將封魔劍插在門的右側,劍身的符文亮起,與鍾聲的光芒交織;青禾則將鎮靈鼎放在門的中央,鼎的綠色靈氣順著門縫往下流,壓製著邪氣。
    可就在這時,門後傳來一陣巨大的震動,一隻黑色的手從門縫裏伸出來,抓住定魂鍾,想要將它奪走。“是幽冥之主!”楊戩怒吼一聲,三尖兩刃刀劈向那隻手,金光與邪氣碰撞,手的表麵開始崩裂。
    哪吒的火尖槍也射向那隻手,火焰燒得邪氣滋滋作響,手被迫縮回門後。我們趁機加大三器的力量,金色和綠色的光芒交織,將幽冥之門的縫隙徹底封住,門身的符文不再滲出邪氣,周圍的陰魂也漸漸消散。
    我們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三器的光芒漸漸減弱,落在我們身邊。地下宮殿的邪氣被徹底淨化,遠處的忘川河也恢複了平靜,黑色的河水變成了清澈的藍色,河麵上的白色花瓣,像是在慶祝勝利。
    可我們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幽冥之主雖然被擋在了門後,但三器的力量已經消耗了很多,隻要門的封印還有一絲弱點,它就會想辦法出來。楊戩站起身,將三器收好,眼神堅定“我們得找個地方,讓三器恢複靈氣,同時加強三界的防禦,防止幽冥之主再次嚐試破封。”
    我們帶著三器,返回灌江口。村民們看到我們平安歸來,都圍上來打招呼,王大伯還送來剛煮好的魚湯,小虎則拉著哮天犬的尾巴,想要和它一起玩。看著眼前的景象,我突然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隻要能守護住這份安寧,再大的危險,我們都願意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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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日,我們在灌江口的後山建造了一座“三器閣”,用靈脈之力為三器補充靈氣,青禾則每天煉製新的活脈露,塗在三器上,加固它們的力量。淩雲帶著蜀山弟子,在三界各地巡查,確保沒有遺漏的邪氣;哪吒則在幽冥之門的入口處布下火焰結界,防止陰魂靠近。
    日子漸漸恢複了平靜,灌江口的桃子也開始成熟,枝頭掛滿了粉透的果實,村民們忙著采摘,臉上滿是笑容。我和楊戩依舊每天在江邊散步,看著漁民們的船帆在江麵上穿梭,聽著孩子們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可我們都知道,平靜隻是暫時的。幽冥之主還在門後等著,三器的靈氣也需要時間恢複,未來還會有新的挑戰。但我們不再害怕,因為我們有彼此,有並肩作戰的盟友,有需要守護的村民,還有一顆永不放棄的決心。
    這天傍晚,我們坐在三器閣旁的石凳上,看著夕陽落下,金色的餘暉灑在三器上,折射出溫暖的光芒。哮天犬趴在我們腳邊,睡得正香。突然,它猛地抬起頭,對著忘川穀的方向低吼,耳朵緊緊貼在背上,喉嚨裏發出不安的嗚咽。
    我們順著它的目光望去,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縷黑色的霧氣,霧氣在空氣中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很快又消失不見。楊戩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是幽冥之主的氣息,它還沒有放棄。”
    我握緊手中的靈玉,玉麵映出忘川穀的景象,幽冥之門的縫隙裏,又開始滲出淡淡的邪氣。我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心——無論幽冥之主接下來會用什麽手段,我們都會做好準備,守護好三器,守護好灌江口,守護好三界的和平。
    夜色漸深,江麵上的霧氣越來越濃,三器閣的燈光在霧氣中閃爍,像是一座永不熄滅的燈塔。我們知道,新的戰鬥很快就要開始,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我們攜手並肩,就沒有什麽困難能打倒我們,我們會一直守護著這片土地,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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