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飯點，葉逸辰和葉灼楓打算隨意找一家路邊的飯店。葉灼楓抬手指向一個方向：“你看那家店——”
    “小青桔？看上去像甜品店的名字。”
    葉灼楓聳了聳肩：“我沒吃過青桔，但是從那天之後，我對任何‘青桔’相關的東西都沒有好感了。”
    葉逸辰就笑：“我也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看見彼此眼裏的無奈。葉逸辰帶他坐進了另一家店，點菜的期間二人隨意地聊著天。葉逸辰問：“當年你為什麽會來國內？張總和你媽媽離婚之後，你不是跟了阿姨嗎？”
    “對，我後來都和我母親在英國長大。那一年我母親和我繼父出去周遊世界了，她就把我送到國內讓張寒竹管理、呃，看管？監護？嗯……”
    葉逸辰笑著接話：“照顧？”
    葉灼楓點頭：“對，照顧。”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從和我分開之後就沒回來了，那你和張叔叔是不是也很久沒見了？”
    葉逸辰沒注意自己改了稱呼，連帶著語氣都軟了下來。
    葉灼楓正在仔細研究菜單，便順著往下聊：“我和他上次見麵是一年多以前，他有事兒去英國，我和他見過一次。他那次跟我說夜尋卿在潯津上高中了，沒想到他和你是——”
    葉灼楓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止住了話頭。
    葉逸辰他眸色微沉，看著葉灼楓，反問道：“怎麽了？怎麽不說完？”
    葉灼楓張了張口，仍然保持著沉默。葉逸辰眼底冷得可怕，一字一句複述他剛剛說的話：“一年多以前，張總跟你說夜尋卿在潯津上高中。”
    葉灼楓捏著菜單的指尖越收越緊，葉逸辰繼續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知道夜尋卿。”
    葉灼楓一言不發，點了點頭。
    葉逸辰見他的反應，心底沉了沉。葉灼楓在心底快速盤算該說什麽話補救。沒想到前麵都瞞得不錯，偏偏在這個時候說漏了嘴。
    眼看氣氛越來越沉，服務員將兩個人點的兩碗拌粉和瓦罐湯端上了，葉逸辰才慢慢收起了那種壓迫，禮貌道了謝，又對葉灼楓揚起一個笑容：“你放心，我沒生氣。你和尋卿認識，或者至少你單方麵認識他，其實我猜到了。”
    葉灼楓見他似乎真的沒有生氣，便湊近了些，對他眨眨眼，好奇道：“怎麽猜到的？”
    葉逸辰低下頭，似乎輕哼了一聲，但還是道：“單說我的感覺——你和夜尋卿太‘不熟’了。昨天他見到你沒什麽反應，看起來就像不認識，但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照你們倆的性格，如果你們倆隻是最近才認識、對彼此的了解僅限於秦若陽的介紹，你們見麵應該再客套一點，但你們像兩個陌生人。可是後來他卻能那麽自然地跟你解釋夜念錦的事情，夜念錦還特意在隻有我和你的時候給我發消息——都說明，你們對對方的了解絕對比表現出來的深。”
    葉灼楓感歎著搖了搖頭：“大家的心眼兒都好多啊。”
    葉逸辰斜了他一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誰都有事兒瞞著我，不想多點怎麽活啊。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們兩個認識到什麽程度了？”
    葉灼楓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張寒竹很早就跟我講過他負責了夜將闌的孩子——雖然我不清楚夜將闌到底是什麽人。我和夜尋卿認識大概和我認識秦若陽的時間差不多，兩三年前？但我們交流非常少。在最近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和你是同學。我們也就這段時間聊得比較多——但是肯定沒有和你聊的多。”
    葉逸辰咽下一口湯，恨恨地眯了眯眼：“他既見過淩允辰，也認識你……這小子到底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
    葉灼楓驚訝地瞪大了眼：“啊？他見過淩允辰？”
    “是啊。”葉逸辰跟他講述了昨晚和夜念錦的通話，葉灼楓聽完，揉了揉眉心：“我最怕的就是這種，心裏什麽都知道，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呢？”
    葉逸辰嘴角帶著微妙的笑意：“喲，自我介紹呢。”
    葉灼楓抬眼看他，誠懇地小聲道：“我，我那天進群之後看到他也嚇了一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真的不好說，沒想好怎麽說。而且我和我爸不一樣，我沒想算計什麽。相信我這一次可以嗎？”
    “不告訴我你們倆早就認識，是你和他商量過的？”
    這個“他”指的當然是夜尋卿。葉灼楓撇了撇嘴：“嗯，準確的說，是他不讓我說。他知道這件事最終一定會把我牽扯進來，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他最開始裝作不認識我，是因為他以為你也不認識我。但是後來——你知道的。可是已經錯過最開始最好說清楚的時機了，他就覺得與其讓你覺得被欺騙，不如繼續瞞著……他這一點，倒是比我更像張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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