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辰低下頭，糾結道：“我不知道。我和夜尋卿也聊了聊，但也沒想通。可能是喜歡？可是什麽是喜歡？不知道。”
    秦若陽歎了口氣：“這樣吧，我換個問法——你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別人，是吧？年級裏那些跟你表白的女生，你有什麽感覺？”
    葉逸辰張大了嘴：“你怎麽知道？”
    秦若陽一臉無語：“我能不知道？你和夜尋卿兩個，好幾個班主任都跟我講了，據說說和培優班一個誰並列三大‘男神’，八班的班主任還沒收過一封給你寫的情書，我不知道才有鬼了。別當學校老師都是吃幹飯的好吧？我們隻是懶得管，不是傻子。”
    “……噢。”葉逸辰癟了癟嘴，“就，沒什麽感覺啊。我希望她們用點心思在學習上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秦若陽欣慰地點了點頭：“嗯。那如果有女生故意貼近你，故意進行肢體接觸，你會怎麽想？”
    葉逸辰坐直了身子，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肯定趕緊躲開啊，那多冒犯。”
    “那夜尋卿故意貼近你呢？”
    葉逸辰瞬間一陣惡寒：“他貼近我幹什麽？變態啊？再說了，你這個假設不成立，他平時連我寫作業的時候碰到他胳膊都要翻我白眼的。”
    秦若陽不動聲色地記下，準備日後告訴夜尋卿：“那葉灼楓呢？他貼近你呢？”
    “……”
    葉逸辰卡了一瞬，回憶起那個在錦繡潯南被對方不由分說拉近的擁抱，還有在書房對方湊近自己、勾住自己下巴的指尖……
    他不由得移開目光，吞吞吐吐道：“我覺得……就，嗯……我想他在需要我的時候可以靠著我。而且他其實不太喜歡別人的觸碰，但是他願意接近我，我覺得……很開心。”
    秦若陽點點頭：“不變態不惡心了？”
    葉逸辰立刻道：“這性質完全不一樣啊！”
    秦若陽循循善誘：“兩個都是你關係好的男生朋友，哪裏不一樣？”
    “呃……”
    葉逸辰看著秦若陽，秦若陽對他眨了眨眼。
    葉逸辰艱難地說出那句話：“……因為我和尋卿隻是好朋友，但是我喜歡他，感情不一樣，所以……不一樣？”
    秦若陽打了個響指：“是啊。顯而易見。”
    葉逸辰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那他喜歡我嗎？”
    秦若陽恨鐵不成鋼：“你是傻x嗎葉逸辰，你要是突然被夜尋卿強吻了，你會什麽反應？”
    葉逸辰一秒都沒猶豫：“揍他。會狠狠揍他。然後找阿錦告狀。”
    秦若陽冷哼一聲：“嗯。那你親了葉灼楓，他什麽反應？”
    葉逸辰又猶豫起來：“他、他問我什麽意思，他摸我臉，要我說清楚我什麽意思。”
    “他為什麽要問你你什麽意思？”
    “因為、因為他想知道我什麽意思啊。”
    “那他為什麽想知道？他為什麽會關心你什麽意思？”
    “……”
    葉逸辰抿唇，半晌，才小聲說：“因為、因為他也喜歡我，所以他想知道我什麽意思……”
    秦若陽毫無感情地鼓鼓掌，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嗯呢。你的物理要是和你的感情問題一樣蠢，你就完蛋了，葉逸辰。”
    葉逸辰無可反駁，聲音弱下去：“那……那我現在怎麽辦啊？張叔叔他也知道了嗎？”
    秦若陽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不是絕對禁止高中談戀愛的人，張寒竹更不是。隻要雙方心智足夠成熟、做了你們認為對的決定，並且這段感情能讓雙方變得更好，我們不會棒打鴛鴦。取向什麽的也一樣，你們自己想清楚，能過自己那關就行。你和ouis都很懂事，我們都看在眼裏。
    “但我要提醒你，葉逸辰。”
    秦若陽的聲音變得嚴肅，“首先，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依然是保持身心健康和高考。你的平安、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遠比其他的所有都重要。說得不好聽一點，誰知道你以後和其他人會怎樣？隻有你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多關注自己的內心。我讓你想清楚和他的感情，也是為了讓你少個心結，以後少糾結這些事情。
    如果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你很幸運，我也不希望你錯過這段感情，因為你們都是很好的孩子。剩下的就是努力去考，你不像葉灼楓，你沒有退路。你想改變、想逃離、想讓自己有更多選擇權，付出代價最小、收益最大的方式，就是高考。好好考，爭取給你自己，給你們倆一個更穩固的未來。
    其次，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要刻意去逃避。親就親了，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也跟他解釋了，如果後麵他再追問，你實話實說就行。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馬上回國，你們後麵很難見到麵，正好可以給雙方一個緩衝，你要知道你們雙方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三分鍾熱度肯定不行。你們雙方都可以想清楚。”
    葉逸辰認真地聽，不時點點頭。秦若陽知道他心裏有數，但還是忍不住繼續苦口婆心：“我再說一次，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心健康。不要讓這些事情影響到你的心情。你要是真談上了，因為談戀愛的事情心情也不好成績也往下掉，我就要管了啊。”
    葉逸辰鄭重地點頭：“嗯，我知道。我現在比較擔心的事情，一是尋卿和阿錦再出什麽意外，還有就是，如果我到高考之後再和葉灼楓說這些事，這期間還有一年多，他會不會覺得我……嗯……”
    秦若陽恨不得掰開他的腦殼看看他腦子裏是不是隻有一根筋：“葉逸辰，你知道你長嘴了嗎？冷知識，人類是可以通過語言交流的。”
    “……噢噢。”葉逸辰摸了摸鼻尖，移開眼：“我就是不知道怎麽說……”
    秦若陽聳聳肩：“這個我也愛莫能助。你們倆怎麽交流、怎麽維係，是你們的事情。至於尋卿和阿錦，有我和你張叔，不會讓他們有事。”
    葉逸辰放下心來，露出一個笑：“那就好。我會努力好好跟他交流的。”
    秦若陽的語調忽然一轉：“不過呢，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什麽？”
    秦若陽看他一眼，轉移了視線：“嗯、我就直說了——要是你們以後要發生點啥，我建議別太快，畢竟你們都還小。如果比較有激情，實在忍不住呢，也要注意防護，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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