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灼楓疑惑道：“張寒竹拒絕了？為什麽？”
    “唔。那個時候……”淩越回憶片刻，“我記得闌闌跟我提過一次，好像……張寒竹說自己性子太閑雲野鶴，不是能擔得起那種責任的人。”
    俞瀾歆也點點頭：“嗯，夜將闌說那話的時候我也在，是已經畢業了之後，張寒竹來夜家蹭飯。我們幾個一起吃的，夜將闌、夜將宇、張寒竹和我。夜將闌問他最近生意怎麽樣，對未來有什麽規劃，有沒有興趣跟他一起。張總就婉拒了，還說自己賺到一千萬就退休……結果誰知道，他後來光給何美霖還錢都不止還了這個數。”
    葉逸辰是第一次知道他們離婚的細節：“那麽多錢嗎？！”
    “是啊。”淩佑搖了搖頭，“張總父母去世的早，他剛上大學那會兒就是獨身一人了。好在他家底還算殷實，還有夜將闌那個不著調的朋友拉著他，才沒讓他渾渾噩噩過去。後來他受何美霖的父親何元慶賞識，帶著他做項目，手把手教，還把自己女兒嫁給了他。何元慶是真把他當兒子，他對老何也是真孝順。何美霖做了那樣的事，何元慶是第一個勸張寒竹離婚的，張寒竹拚命給何美霖還錢，也是衝著給何家減輕壓力，否則單憑何元慶，是真的要傾家蕩產。何美霖第一次被人催收的時候，對方知道何家有錢，鬧得很大，老何氣急攻心直接倒了下去，也是張寒竹一直在醫院照顧的……那段時間正好他公司忙，我、淩越和夜將闌都輪流幫他去照顧過老何一段時間。老人家對張寒竹是真沒話說，唉……”
    也許是太久沒有人能好好聊聊天，淩佑完全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的停不下來。剛好葉逸辰和淩允辰在學校就把課業處理得差不多，也沒什麽事做，就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耐耐煩煩地聽。葉灼楓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扭著魔方，不時問幾個感興趣的問題。俞瀾歆看了片刻，眼眶又紅了：“我們……拍個全家福好不好？”
    “……什麽？”
    淩佑先是一頓，隨後狂喜：“好，好！”
    淩允辰左看右看：“可以，那我、我去換身衣服。”
    葉逸辰一把拽過他：“哎呀都是家裏人破講究！”
    葉灼楓笑了笑，自然地舉起手機：“我給你們拍。”
    “什麽呀，小楓來一起拍。”淩佑對他招了招手，“你怎麽不算家屬呢？”
    葉灼楓想了想，還是舉起手機：“我先給你們拍一張，我再來和你們一起拍一張。”
    “好好好。”淩佑和俞瀾歆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眼中都寫著“哎呀這孩子考慮得真周到”。葉灼楓蹲下身：“擺個pose？逸辰和允辰一起比個心？”
    “……那還是算了吧。”葉逸辰嘴上這麽說，但還是誠實地把手遞了過去。淩允辰笑著看了他一眼，配合地彎起手臂。
    葉灼楓看著鏡頭裏的幾人，在他們表情都正好的時候眼疾手快按下快門。照片裏俞瀾歆半躺在淩佑懷裏，淩佑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勾著旁邊淩允辰的肩膀，葉逸辰對著鏡頭比了個耶，和淩允辰隔空畫出一個愛心。
    葉灼楓滿意地把手機屏幕對準他們：“怎麽樣？”
    “哇塞，你拍照技術大有進步啊！”葉逸辰端詳這張構圖完美、光線正好的照片，像活見鬼一樣驚歎道，不出所料被葉灼楓捶了一拳：“嘖。”
    淩佑讚不絕口：“拍得好，拍得好。小楓發給我——來，和我加個微信。”
    “……噢。”葉灼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是您的微信吧？不是那個淩越……”
    “不是不是。”淩佑打消他的顧慮，“是阿歆給我另外辦的，沒用多久。唉，我不怎麽會用現在的智能手機，更新了好多功能，淩越的那些朋友，平時我也不聊天。能和你們在一起，熱熱鬧鬧的，真好。”
    葉逸辰眼看氣氛又要走向煽情，趕緊攬過葉灼楓的肩膀：“是啊是啊。那個，不是說和灼楓一起再拍一張嗎？快拍。”
    “好好好，來，一起來。”
    淩允辰從自己的背包側麵抽出一根自拍神器：“來，用這個。”
    “我靠，你包裏還真是什麽都有啊？”
    “那當然。你以為那八千多張照片都是哪來的？”淩允辰得意地挑了挑眉，擺好姿勢：“來——耶！”
    “耶！”
    「哢嚓」
    淩允辰滿意地將照片發給幾人，葉逸辰鼓了鼓掌：“好看，我的書桌上可以擺新照片了。”
    “誒，現在的照片是不是有那個ps功能？”淩佑小聲問，“能不能把我ps得像我自己一點？”
    “當然可以啊，沒問題！”淩允辰笑嘻嘻地看向俞瀾歆，“不過我覺得這個任務還是交給俞女士比較好。”
    “好，等我p完發你們。哦對，這張照片你們自己存著就好，別發朋友圈。”
    “知—道。”葉逸辰拉長了聲音，“也沒什麽必要發。”
    淩佑湊到正在p圖的俞瀾歆身邊，“這裏，眼睛是不是往上一點？嗯……眼距短一點。”
    俞瀾歆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推開他的臉：“哎呀，我能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嗎？”
    淩佑笑眯眯地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你知道的是好多年前的我咯，還是有差別的。”
    “嗯，差別。”俞瀾歆斜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就不是好多年前的你了？你十多年前就知道自己今天長這樣了？”
    “那我就是想跟你湊近一點嘛。”淩佑委委屈屈地賴在她頸窩，“老婆……”
    俞瀾歆的臉色微紅，連帶著頸部都紅了一片，葉逸辰一把拽過葉灼楓：“少兒不宜啊少兒不宜。”
    “什麽少兒，你們都成年了好吧？”淩佑笑著反駁。
    淩允辰：“哦對，你說到這個。我們這周末一起回去吧，該辦的業務辦一下。你們回去離婚，我們去辦銀行卡，然後戶口也要改……逸辰，你改名的事情想好沒有？確定以後就跟奶奶姓，叫‘葉逸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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