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書碎片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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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1.10,第10次穿越)
    儲物間的日光燈管每隔七秒閃爍一次,在積灰的水泥地上投下五重影子。葉雲天編號x10)用鑷子夾起第27片碎紙,對著應急燈細看,紙纖維裏嵌著細小的藍色晶體,那是時空亂流侵蝕的痕跡。x7第七次穿越者)突然將鋼筆摔在桌上,金屬筆帽滾過"晚晴親啟"的殘片:"還不明白嗎?我們在拚的是封死亡通知書。"
    其他四個版本同時抬頭。x3的機械義肢發出電流雜音,他負責用膠水粘合碎紙,指尖已經沾滿銀色黏液:"落款被撕得太碎,但纖維殘留顯示......和蘇媚媚的銀發簪材質相同。"這句話讓x5戴單片眼鏡的版本)的機械義眼驟然收縮,他扔來一袋證據袋,裏麵裝著從李道明屍體上取下的晶體碎片:"我在第五次穿越時做了dna比對,這些碎片裏有晚晴的基因。"
    記憶閃回如電流竄過脊椎。2008年平安夜的雪粒打在便利店玻璃上,17歲的葉雲天看見林晚晴他後來才知道這是母親的本名)在街角徘徊,紅色圍巾裹住半張臉,手裏攥著金絲絨禮盒。當她將盒子塞給他時,指尖溫度灼得他心悸,而李道明突然從巷口衝出,撞掉禮盒的瞬間,裏麵掉出半支銀發簪——與祖母失蹤時戴的那支一模一樣。
    "晚晴不在!"李道明的聲音帶著異常的急切,他撿起簪子塞進校服口袋,禮盒滾進排水溝時,x10注意到盒蓋上印著"星芒珠寶行"的ogo,那是2015年才會開業的高端品牌。此刻在儲物間裏,x7用解剖刀挑開碎紙夾層,露出隱藏的水印:x15實驗組機密文件。
    "李道明不是普通人。"x2穿風衣的版本)突然開口,他拋著從李道明那裏順來的psp,屏幕上的《植物大戰僵屍》背景變成了星門圖像,"我在第八次穿越時黑進了他的電腦,發現他從2005年就開始記錄"葉雲天的穿越日誌",精確到每次攜帶的時空錨點。"
    窗外傳來聖誕頌歌的片段,卻被高頻噪音切碎。x10摸向口袋裏的陀裱,發現這次的齒輪間卡著半片碎紙,上麵用紅筆寫著"勿觸核心記憶",筆跡與祖父的實驗記錄如出一轍。當他將碎紙拚入情書時,整疊紙片突然發出藍光,浮現出動態全息投影:年輕的蘇媚媚站在星門前,銀發簪劃出時空裂隙,而接過長簪的人......是穿著校服的李道明。
    "不可能!"x3的義肢捏碎了鑷子,"他那時才十歲!"但投影裏的男孩轉身時,左眼角閃過與x10相同的晶體疤痕,懷表鏈從領口垂下,表蓋內側嵌著林晚晴的照片——正是2008年平安夜她沒送出去的那張。
    死亡預警來得毫無征兆。儲物間的天花板突然滲出銀色黏液,x5的機械義眼捕捉到500米外的異常:公園長椅上的李道明正在翻看某本筆記本,封麵印著"星門坐標觀測記錄",而頭頂八層樓高的空調外機正在鬆動,支架上的螺絲已被時空亂流腐蝕成粉末。
    "走!"x10抓起陀裱,卻被x7攔住。這個總帶著冷笑的版本從風衣內袋掏出槍,槍管是用陀裱齒輪改造的:"你以為救他是行善?他每次死亡都會激活一塊星門碎片,現在第十塊即將覺醒......"
    玻璃破碎聲打斷爭論。x10衝過街道時,倒計時顯示002915,他看見李道明頭頂的陰影正在擴大,而筆記本上的字跡自動翻譯成中文:當情書拚完整,星門的第七把鎖將開啟。千鈞一發之際,他撲向男生的瞬間,瞥見樓頂有個穿2015年款風衣的身影,那人轉身時露出左襟的菱形胸針,正是x15的標誌。
    花盆砸在長椅上的巨響中,葉雲天聞到了雪鬆香混著鐵鏽味。李道明的後腦勺磕在金屬扶手上,鮮血裏漂浮著藍色光點,而他緊攥的筆記本裏掉出一張泛黃的電影票根:2005年12月24日,《哈利波特與火焰杯》,座位號13排14座——那是林晚晴第一次約葉雲天看電影的日子,卻因他發燒缺席。
    "碎片......在老槐樹......"李道明的瞳孔裏映著五個重疊的葉雲天,他摸向校服內袋,掏出的不是急救藥,而是個絲絨小盒,裏麵躺著半支口紅,色號與祖母失蹤前的那支完全一致。x7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著李道明耳畔飛過,擊中遠處的路燈,時空亂流在燈柱上綻開紫色電弧。
    "你瘋了?"x2按住他持槍的手,卻看見x7的陀裱泛著紅光,齒輪間纏繞著紫黑色晶體,那是長期接觸時空裂縫的副作用。"他是x15的間諜!"x7嘶吼著,義眼投射出李道明的生平時間軸,"2005年接觸蘇媚媚的銀發,2008年開始收集葉雲天的穿越數據,2015年......"
    話未說完,李道明突然笑了。他用染血的手指蘸著黏液,在地麵畫出星門的輪廓:"你們以為自己在拯救世界?不過是按劇本演出的提線木偶。"他看向x10,眼神裏帶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滄桑,"林晚晴根本不是你的母親,她是x15製造的時空容器,用來孵化攜帶蘇媚媚基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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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製返回的藍光突然裹住身體。x10在劇痛中抓住絲絨小盒,裏麵的口紅滾出,外殼內側刻著一串坐標,正是祖父筆記裏的星門位置。等意識回籠,他發現自己躺在實驗室的防輻射床上,五重鏡像的記憶在大腦裏橫衝直撞,x7的槍響、李道明的血、樓頂那個熟悉的身影——分明是2015年的自己,那時他剛改進完陀裱,卻從未承認過穿越到2008年。
    "第十次穿越帶回物品:口紅、筆記本、電影票根。"亞當的機械音帶著罕見的顫音,"檢測到異常腦電波,發現15重人格殘留,其中......有來自x15實驗組的思維模式。"葉雲天摸向左眼角,晶體疤痕正在發燙,浮現出與李道明同款的倒計時紋路。
    顯微鏡下,口紅芯裏藏著微型存儲器,內容是1998年6月15日的監控錄像:蘇媚媚將銀發簪插入星門鎖孔,穿風衣的男人此刻看清他左襟別著警徽)抱著繈褓中的嬰兒後退,嬰兒啼哭時,左眼角閃過晶體光芒。而林晚晴站在實驗室角落,手中拿著與李道明同款的筆記本,封麵上寫著:葉雲天培育計劃。
    "晚晴親啟"的情書終於拚完整,落款是"夫 葉天啟",但字跡在燈光下竟變成另一種字體:致我的時空觀測者,當你讀到這行字時,我已經成為星門的一部分。記住,李道明是我們的兒子,他的死亡是開啟真相的鑰匙。
    葉雲天猛地抬頭,看見實驗台的玻璃倒影裏,有個穿2015年風衣的自己正轉動陀裱,齒輪間流出的不是藍光,而是鮮血。那人抬眼看向他,嘴角揚起似曾相識的冷笑,左襟的菱形胸針突然發出強光,照亮了背後的星門——門內站著兩個身影,年輕的蘇媚媚和葉天啟,他們懷中抱著的嬰兒,左眼角有與所有葉雲天相同的晶體疤痕。
    遠處,冰淇淋車的音樂聲變成了心跳監護儀的嘀嗒,間奏裏的摩爾斯電碼翻譯成中文:你才是詛咒本身。而鋼筆盒裏的銀發突然飄起,在空中拚出李道明的最後口型:老槐樹的年輪裏,藏著你真正的出生證明。
    陀裱齒輪轉動聲中,葉雲天聽見五個自己同時低語,卻分不清哪重是現實,哪重是鏡像。當他將口紅插入陀裱插槽時,所有晶體突然共振,視網膜上浮現出十五個時間線的分支,每個分支裏的李道明都在不同的日期死亡,而每個死亡瞬間,都有個葉雲天在樓頂觀望——穿著不同年份的風衣,戴著不同款式的懷表,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左眼角的紫黑色晶體疤痕。
    "下一次穿越,去1998年的暴雨夜。"他對倒影裏的自己說,倒影卻舉起槍,對準他的眉心。實驗室的警報聲與星門開啟的蜂鳴重疊,葉雲天這才驚覺,所謂的五重鏡像爭吵,不過是更高維度生物設置的循環陷阱,而他,既是棋手,也是棋盤上的棋子。
    鋼筆在實驗報告上落下最後一筆,墨跡竟變成藍色血珠,在紙上蜿蜒成星圖。窗外,2025年的第一場極光籠罩城市,那不是自然現象,而是十五個時空裂縫同時開啟的征兆。葉雲天摸向絲絨小盒,口紅已經融化成銀色黏液,裏麵沉著半枚齒輪,齒痕與他後頸的植入芯片完全吻合——那是出生時就被埋下的時空錨點。
    而儲物間裏,那封情書的碎片再次散落,這次在灰塵下露出隱藏的落款:李道明 代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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