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靛影凝血2023-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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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燼土走廊·秋分
    子彈劃破空氣的尖嘯在取景器裏驟然凝滯。沈玥屏住呼吸按下快門,那枚射向平民區的彈頭在鏡頭前裂成萬千靛藍光蝶,翅翼鱗粉閃爍著450500納米的光譜,如被定格的星塵暴雨。
    "快隱蔽!"有人攥住她的手腕——是"天穹維和團"的觀察員。沈玥踉蹌著躲進斷壁殘垣,相機屏幕上的光蝶殘影正與她頸間的藍寶石吊墜共振——那是2018年青巒星雨當夜,她在貝洛斯港拾得的碎片打磨而成,自此之後,所有攝入鏡頭的暴力都會化作靛藍光紋。
    黃昏的難民營廢墟裏,沈玥衝洗膠卷時發現:安全燈的紅光下,每張照片角落都盤踞著相同的靛藍色紋路,組成類似眼瞳的符號。忽然地麵震顫,"赤蠍裝甲"的炮口正對準這片區域,炮管纏繞著非對稱的藍色光紋——分明是外星能量武器。
    "沈小姐!隨我來!"穿白大褂的男人衝破硝煙,袖口的光譜折射紋在爆炸光中明滅不定。沈玥認出他是金棱光學研究院的葉雲帝,三日前他攜著"光穹護盾"設計圖現身難民營,稱要尋找"能讓子彈綻放的藍眸"。
    2024年·燼土走廊野戰醫院·冬至
    葉雲帝的白大褂浸透血色。彈片嵌入左肩,傷口滲出的體液呈靛藍色,與沈玥相機裏的光蝶光譜完全吻合。林日彤衝進病房時,正見醫生用光譜鑷子夾出彈片——那金屬在燈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誰讓你赤手空拳衝進去?!"她的聲線因恐懼發顫,抓起桌上的光譜穩定器按向傷口,"你敢死,我就把研究院所有虹彩光譜數據焚盡!"
    葉雲帝咳出帶血的笑:"你舍得......那些數據比我命金貴。"他憶起三日前,當坦克炮口鎖定沈玥時,自己撲過去用身體擋在鏡頭前,左肩被某物穿透的瞬間,隻見沈玥的相機爆發出藍光,所有炮彈在半空化為光蝶。
    沈玥立在病房角落,指尖摩挲著鏡頭裂痕。不知何時,她掌心浮現靛藍色的眼形紋路,每當葉雲帝傷口發光,紋路便隨之搏動。"葉博士,"她輕聲道,"我拍到的光蝶......實為外星能量被光譜中和的產物。"
    林日彤猛地回頭,盯著沈玥掌心的紋路:"2018年星雨時,你接觸過藍色碎片?"
    "在貝洛斯港,"沈玥頷首,"碎片劃破手掌,血滴在鏡頭上即化為藍色。"
    此刻,葉雲帝的通訊器響起,助理當當的哭腔滲著電流:"葉教授!林博士她......"
    2024年·金棱光學研究院·大寒
    包包盯著發送失敗的郵件界麵,指尖懸在重發鍵上。林月瞳因胎盤早剝剛被推入icu,昏迷前緊攥她的手:"告訴阿雲......寶寶安好......"而她懷中揣著遲到兩年的孕檢報告,"妊娠32周"的字樣被淚水暈染。
    "不能再等了!"包包咬牙按下發送鍵,將加密郵件傳向葉雲天的私人終端。附件是孕檢報告掃描件,正文僅一行字:"林博士懷雙胞胎,預產期2025年3月。"
    發送成功的刹那,研究院警報器銳鳴——外星信號入侵局域網。包包眼睜睜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流扭曲,郵件附件內容被篡改:"檢測結果:陰性。建議二次篩查。"
    "不!"她捶打鍵盤,卻隻能見那行字化作冰冷的靛藍色,如沈玥鏡頭下的光蝶殘翅。此刻的燼土走廊,葉雲天正在荒漠搜尋外星信號源,終端提示音響起,點開後隻看見"陰性"二字,以及林月瞳躺在icu的模糊影像。
    2024年·燼土走廊野戰醫院·雨水
    葉雲天撞進病房時,林日彤正給葉雲帝注射光譜修複液。見他鐵青的臉色,林日彤手中針管墜地:"哥,你怎麽......"
    "月瞳的孕檢報告是何意?"葉雲天聲如凍刃,將終端摜在桌上,"為何顯示陰性?她在icu為何瞞我?"
    葉雲帝掙紮坐起:"哥,聽我說,外星信號能篡改數據......"
    "夠了!"葉雲天打斷他,後頸的青金紋路因盛怒暴起,"從蒼梧城到不周山,她多少次冒險隱瞞?如今連懷孕都是謊言?"他憶起珠峰昏迷時的幻覺,憶起林月瞳電話裏的"寶寶",隻覺心口被靛藍冰錐刺穿。
    沈玥默默遞過新洗的照片——葉雲帝擋在她身前的瞬間,二人周身環繞藍色光繭,繭紋與葉雲天終端上"陰性"二字的字體如出一轍。"葉先生,"她低語,"外星能量不僅能重塑物質,亦能篡改信息光譜。"
    林日彤猛地抓起葉雲帝的手臂,其靛藍傷口正與葉雲天的紋路共振:"哥!你體內的雙生光譜可中和外星信號!速隨我回研究院,須在寶寶降生之前......"
    "不必了。"葉雲天轉身走向門口,星光吊墜黯淡無光,"我自尋藍色光譜密鑰,餘下之事,待終結後再論。"
    他未看見林日彤眼中的絕望,未聽見葉雲帝壓抑的咳嗽,更未留意沈玥新衝出的膠片——他離去的背影後,頸間紋路與葉雲帝傷口的靛藍光,在底片上組成完整的"慟"字。
    當葉雲天消失在燼土走廊的風沙中時,金棱研究院的icu裏,林月瞳緩緩睜眼,手覆上平坦小腹——為保住早產的陽陽與月月,醫生剛為她施行緊急剖宮產。她不知包包的郵件被篡改,隻望見窗外陰雲翻湧,似在感應丈夫心中此刻的靛藍冰原。而在燼土走廊的掩體中,葉雲帝盯著x光片上肩骨的靛藍陰影,忽憶起沙姆高原泥板的預言:"當雙生光譜因誤解割裂,血脈之光將在紫宸泣血。"
    靛影凝血的章節落幕於千裏之外的誤解。葉雲天握著被篡改的孕檢報告,在戰地硝煙中走向未知,後頸的青金紋路與新生的靛藍痕跡正無聲對抗。而地球彼端,保溫箱裏的早產龍鳳胎,陽陽的心跳監測儀偶現藍色異常波動,月月掌心的胎記則在葉雲天情緒激蕩時泛起更深的靛色——這些被光譜選中的生命,早已在血脈中刻下跨越時空的羈絆,隻待紫宸降臨時,以泣血的光痕,重連被誤解割裂的雙生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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