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子之心·烈焰中救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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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250年,地球聯邦,鏽蝕區邊緣,“廢土鎮”。
    鏽蝕區的黃昏總是帶著一股金屬氧化的腥氣,夕陽的光透過懸浮在空中的納米塵埃,在破敗的建築上投下扭曲的光斑。廢土鎮是新長安市擴張後遺留的“牙縫社區”,住的多是在基因篩選中被判定為“低適應性”的邊緣群體,或是像葉雲天一家這樣主動選擇遠離核心區的“舊時代遺民”。
    葉家的七個孩子是廢土鎮的奇觀。七歲的他們早已不是繈褓中的光暈,而是七個精力旺盛、各懷異能的小太陽。葉紅陽是其中最顯眼的一個,他繼承了父親葉雲天的魁梧骨架,皮膚是健康的麥色,頭發像未經打磨的赤鐵礦,根根豎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在情緒激動時會泛起不易察覺的紅光,仿佛內置了微型熱感器——這是他對熱能異常敏感的外在表現,也是序章中那道“赤焰”光暈的具象化。
    這日傍晚,葉紅陽正和弟弟黃星在院子裏拆解一台報廢的“勘探者”機器人。他的小手握著磁能扳手,動作熟練得不像個孩子,金屬零件在他掌心發出哢嗒的輕響,偶爾有細小的電火花從他指尖跳過,被他毫不在意地抖落。
    “哥,你看這能量核心的熔痕,像不像上次爸爸帶我們看的超新星爆發圖?”黃星舉著一塊焦黑的電路板,小臉上滿是興奮。他對一切有序的、充滿能量規律的事物都有著驚人的洞察力。
    紅陽頭也不抬:“沒興趣,我隻想知道怎麽讓它再爆一次——當然是小範圍的。”他天生對破壞與重建中的能量釋放著迷,尤其是“火”。這種迷戀並非後天形成,而是刻在基因裏的本能。每當看到爐火、電弧,甚至夏日正午的陽光,他體內就像有個小引擎在轟鳴,皮膚下的血管會泛起淡淡的紅色。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廢土鎮的寧靜。那不是聯邦標準的防災警報,而是老式聲波器發出的、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嘶鳴。緊接著,一股濃烈的焦糊味混雜著塑料燃燒的刺鼻氣味隨風飄來。
    “是東頭老錢家!”鄰居張嬸的尖叫穿透了空氣,“他家儲能電池好像炸了!房子著火了!”
    紅陽猛地站起來,磁能扳手“當啷”掉在地上。他望向廢土鎮東頭,隻見一片低矮的合成板房上方,正騰起滾滾黑煙,黑煙中夾雜著暗紅色的火舌,像某種史前怪獸的獠牙。更讓他心頭一緊的是,那片火場的能量反應——在他特殊的感知中,那裏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團狂暴的、失去控製的熱能漩渦,核心處還隱隱有不穩定的能量脈衝在跳動,如同即將爆炸的微型恒星。
    “走!”紅陽低吼一聲,拔腿就往火場跑。黃星愣了一下,也趕緊跟上去,但很快被哥哥甩開。
    廢土鎮的道路坑坑窪窪,到處是廢棄的機械零件和生鏽的合金板。紅陽像一隻小獵豹,在障礙物間靈活穿梭,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火場,瞳孔裏的紅光越來越亮。他能“看到”火焰的走向,“感覺”到高溫空氣的流動,甚至能預判哪塊燃燒的橫梁會在下一秒墜落。這種能力並非後天訓練,更像是某種沉睡的係統被緊急激活。
    火場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滿臉驚恐地圍著,卻沒人敢靠近。老錢家的房子是用回收的太空艙隔熱板和劣質合成材料搭建的,這種材料一旦燃燒,會釋放出有毒氣體,而且內部的儲能電池一旦徹底爆炸,威力足以摧毀半個街區。
    “完了完了!老錢兩口子去新長安市打零工了,家裏還有個五歲的娃!”有人哭喊著。
    “快叫消防機器人!”
    “沒用的!這裏是信號盲區,聯邦消防隊列優先級最低!”
    熱浪撲麵而來,烤得人皮膚生疼。紅陽擠到人群前排,看到那間搖搖欲墜的屋子前門已經被倒塌的橫梁堵住,窗戶玻璃早已熔化,火舌正從窗框裏瘋狂竄出。他能清晰地“聽”到火場深處傳來的、微弱卻絕望的哭喊聲,像一根細針狠狠紮在他心上。
    “那孩子在裏麵!”紅陽脫口而出,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
    “紅陽別去!太危險了!”張嬸想拉住他,但紅陽像條滑不溜手的魚,掙脫了她的手。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他眼中,那些翻卷的火舌不再是致命的威脅,而是可以被解讀的能量流。他看到火焰的薄弱點,看到高溫空氣形成的上升氣流通道,甚至看到了屋內那團正在逐漸失去穩定的儲能電池核心——它的能量頻率,和他體內那種莫名的衝動,竟然有著某種詭異的共振。
    “水!給我水!”紅陽大吼。
    旁邊有人反應過來,遞給他一個壓癟的應急水袋。紅陽接過來,沒有喝,而是全部澆在自己身上,又抓起旁邊一個好心人遞來的、不知從哪拆來的防火纖維毯——那是用舊時代航天服材料邊角料做的,勉強能抵禦短時高溫。
    “紅陽!”葉雲天的聲音帶著焦急從遠處傳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葉雲天和林月瞳撥開人群的瞬間,葉紅陽已經像一顆點燃的小火箭,猛地衝向了燃燒的房門。他沒有選擇硬撞,而是看準了火焰稍弱的門縫,將浸滿水的防火毯裹住身體,用肩膀猛地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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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一股灼熱的氣浪伴隨著濃煙噴湧而出,幾乎將紅陽掀翻。但他咬著牙,憑借著一股蠻勁和對熱能的奇異感應,硬生生衝進了火場。
    屋內一片狼藉,能見度幾乎為零,隻有劈啪作響的火焰和不斷掉落的燃燒碎片。空氣中彌漫著有毒氣體,紅陽忍不住咳嗽起來,但他的眼睛卻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他能“看”到熱源的分布。那個微弱的哭聲來源,在房間最裏麵的角落,被一個燃燒的金屬櫥櫃擋住了。
    “別怕!我來救你了!”紅陽大喊,聲音在火場中顯得有些微弱。
    他弓著身子,在滾燙的地板上快速移動,避開掉落的橫梁和迸濺的火星。他體內的“引擎”轟鳴得更厲害了,皮膚下的紅光幾乎要透出來。他能感覺到那團失控的儲能電池核心就在不遠處,能量脈衝越來越強烈,像一顆定時炸彈。
    終於,他看到了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小身影。是老錢家的兒子小寶,渾身沾滿了煙灰,嚇得瑟瑟發抖,哭聲已經變成了抽噎。
    “小寶!”紅陽撲過去,將防火毯展開,把小寶緊緊裹在裏麵。小寶嚇得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裏。
    就在這時,“哢嚓”一聲,頭頂一根燃燒的承重梁斷了,帶著熊熊烈火砸了下來!
    紅陽想也沒想,猛地轉身,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那根橫梁!
    “啊!”劇痛從背部傳來,他甚至能聞到自己皮肉被灼傷的氣味。但他沒有倒下,而是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小寶,從橫梁與地麵的縫隙中爬了出去。
    他的感知係統在尖叫,儲能電池核心的能量頻率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快跑!”紅陽嘶吼著,不是對小寶,而是對自己。
    他抱著小寶,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在火場中橫衝直撞。他的皮膚被高溫烤得刺痛,頭發也有幾縷被燒焦了,但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衝出去!
    終於,他看到了那扇被他撞開的房門。門外是焦急的人群,是父母驚駭的臉龐。
    他猛地衝出火場,幾乎是將小寶扔到了葉雲天懷裏,然後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紅陽!”林月瞳尖叫著撲過來,看到兒子後背和手臂上猙獰的灼傷,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小寶被救出來了,雖然受了驚嚇,但沒有大礙。老錢家的鄰居們圍著紅陽,眼神裏充滿了敬畏和後怕。剛才在紅陽衝出火場的瞬間,那間屋子的儲能電池核心終於爆炸了,幸好紅陽出來得及時,爆炸的威力被燃燒的房屋吸收了大部分,隻震碎了周圍的窗戶。
    老錢兩口子聞訊趕回來時,看到安然無恙的兒子和受傷的紅陽,當場就跪了下來,泣不成聲地感謝。
    葉雲天趕緊扶起他們,目光複雜地看著兒子。他能感覺到紅陽體內那股尚未完全平息的、狂暴的熱能,那絕不是普通孩子能擁有的力量。
    紅陽被林月瞳抱在懷裏,她正在用隨身攜帶的基因修複噴霧為他處理傷口。噴霧接觸到灼傷處,發出輕微的“滋滋”聲,紅光逐漸消退。紅陽卻好像感覺不到疼,隻是咧著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看著被父母緊緊抱住的小寶,認真地說:
    “小孩子不能被火燒到。”
    他的聲音還帶著孩童的稚嫩,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夕陽徹底落下,廢土鎮的燈光零星亮起。葉紅陽救火的事跡像野火一樣,迅速在鏽蝕區傳開。人們不再僅僅把他看作葉家那個有點“特別”的長子,而是真正的“小英雄”。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在紅陽昏迷過去之前,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他能感覺到,在火場深處,除了火焰和儲能電池的能量,還有另一種微弱的、冰冷的能量波動,似乎在……觀察著他。那感覺一閃而逝,如同星際航行中偶爾掃過的未知信號。
    而在新長安市最高建築“星穹塔”的頂層,一間全黑的觀測室內,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影正看著全息屏幕上播放的火場監控錄像。畫麵經過特殊處理,清晰地捕捉到了葉紅陽體內泛起的紅光,以及他對熱能的異常感知能力。
    “目標一號,‘赤焰’能量場首次主動激活,符合‘七元計劃’初期特征。”身影對著通訊器低語,聲音毫無感情,“繼續監測,注意是否有其他異常能量接觸。”
    屏幕上,葉紅陽的生命信號圖譜正在緩緩波動,其中代表熱能的紅色頻段,比其他孩子都要粗壯許多,像一條躍動的火舌,在冰冷的數據流中格外醒目。
    廢土鎮的夜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葉紅陽躺在床上,後背的灼傷已經被基因修複技術處理得隻剩下淡淡的紅印。他做了個夢,夢裏有熊熊燃燒的火焰,有巨大的金屬戰艦,還有一個模糊的、穿著銀色盔甲的身影在對他微笑。
    他不知道,這場烈焰中的救援,不僅讓他贏得了“小英雄”的名號,更像是一個啟動按鈕,正式拉開了他和兄弟姐妹們,作為“七元靈子”在這個科幻時代的冒險序幕。而他們的敵人,或許不僅僅是失控的火焰和爆炸的電池,還有那些隱藏在星穹之下、覬覦著他們體內古老力量的未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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