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η-34宇宙·永晝鎮的千次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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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凝固的晨光與重複的時鍾
冰箱城,電視城,6月17日,清晨607。
默被床頭櫃上的老式鬧鍾驚醒,指針剛好跳到607。窗外,金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熟悉的條紋光斑,空氣中彌漫著隔壁麵包店剛出爐的可頌香氣。
“又是這天。”他喃喃自語,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這已經是他經曆的第137個“6月17日”了。
一切始於三個月前的紫色流星雨。那天過後,電視城的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循環鍵——每天清晨607醒來,陽光永遠是那個角度,麵包店的香味永遠是那個濃度,甚至連街角那隻三色貓打哈欠的姿勢都分毫不差。
起初,人們以為是集體幻覺,直到有人試圖離開小鎮,卻在鎮邊界遇到無形的屏障,像撞上一麵透明的牆。接著,有人嚐試改變“既定劇情”:故意打碎麵包店的玻璃窗,結果下一秒鍾,玻璃完好如初,碎片消失不見;有人記錄下所有細節,第二天對照,發現連自己的動作都在重複。
默是鎮上的年輕記者,也是少數保持清醒並試圖打破循環的人。他的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觀察:
615,麵包店老板卡打開店門,哼著跑調的《昨日重現》;
630,郵差張準時摔碎第37個牛奶瓶;
700,鎮中心的噴泉會突然噴出紫色水霧,持續7秒;
……
“默!快來幫我!”窗外傳來鄰居嬸的叫聲。默歎了口氣,放下筆記本——每天這個時候,嬸的貓都會卡在樹上,而他必須去救它,否則下午她家的屋頂就會莫名漏水。
他熟練地搬來梯子,救下那隻名叫“煤球”的肥貓。嬸遞給他一杯熱咖啡,笑容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模一樣:“謝謝你啊小默,真是麻煩你了。”
默接過咖啡,指尖觸碰到杯壁的溫度,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這不是真實的生活,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循環牢籠。
第二節:破局者的迷宮與消失的坐標
電視城圖書館,地下檔案室。
默戴著頭燈,在積滿灰塵的書架間穿梭。他的目標是1954年的鎮報合訂本——根據前136次循環的記錄,那天也發生過罕見的天文現象,可能與現在的循環有關。
“找到了!”他抽出一本泛黃的報紙,頭燈照在頭版:“電視城驚現紫色極光,持續7秒,科學家稱係‘宇宙射線異常’。”
和現在每天700的紫色水霧一模一樣!默心髒狂跳,翻找著更多細節。突然,他發現報紙邊緣有一行模糊的鉛筆字:“循環之錨,在鍾樓之下。”
鍾樓!電視城的地標建築,每天正午12點準時敲響。默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上午1030,還有一個半小時。他立刻收起報紙,衝出檔案室。
街道上,他遇到了同樣在尋找破局方法的物理學教授嵐。她戴著厚厚的眼鏡,手裏拿著輻射檢測儀,儀器屏幕上的數值正在規律性跳動。
“默,”嵐低聲說,“我檢測到鎮中心有強烈的時間場扭曲,源頭就在鍾樓附近!每次循環重置前,這裏的時間熵都會降到極低。”
“我也有發現!”默拿出報紙,指著那行字,“循環之錨在鍾樓下麵!”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向鍾樓跑去。路上,他們路過一家咖啡館,看到裏麵坐著幾個熟悉的麵孔——都是在循環中試圖反抗的人:試圖用炸藥炸開邊界的礦工王,每天記錄循環細節的畫家林,研究天文現象的大學生張……他們眼中都閃爍著與默相同的、對“真實時間”的渴望。
“跟我們來!”默喊道,“可能找到破局的關鍵了!”
一行十人跟著默和嵐衝向鍾樓。正午12點,鍾聲準時敲響,悠長而空洞。默推開通往鍾樓地下室的鐵門,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
地下室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散發著紫色光芒的晶體,周圍纏繞著複雜的金屬管線,管線另一端連接著牆壁上的古老刻度盤,刻度盤上的指針正指向“6月17日”。
“這是……時間錨點!”嵐驚呼,“用某種外星科技製造的時間循環裝置!”
默走近晶體,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仿佛自己的意識都要被吸進去。他拿出手機,試圖拍攝記錄,卻發現手機屏幕上跳出一行詭異的文字:“檢測到破局者意識集群,啟動收集程序。”
第三節:千次黎明與消失的瞬間
紫色晶體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整個地下室被染成深紫。默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他,不是物理上的拉扯,而是時間維度上的“剝離”——他看到自己的手開始變得透明,皮膚上浮現出細密的時間刻度,像老舊電影的膠片一樣閃爍。
“不好!”嵐舉起輻射檢測儀,屏幕上的數值突破了上限,“是時間能量過載!他們在……收集我們的‘破局意誌’!”
與此同時,電視城的各個角落,另外990名試圖打破循環的人也遭遇了相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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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礦洞深處,剛安放好炸藥,身體就化作光點;
林在畫架前,最後一筆剛落下,畫布和人一起消失;
張在天文台,望遠鏡中還映著紫色星軌,人已不見蹤影;
……
默的視線開始模糊,他看到嵐和其他同伴的身體也在分解,每個人消失前都對著他伸出手,臉上帶著或驚恐或釋然的表情。他最後看到的,是晶體上方浮現出一行由光構成的文字,雖然無法理解,但他能感受到其中的含義:“時間意誌樣本收集完成。”
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地下室裏,隻剩下那個散發著紫色光芒的晶體,以及地麵上殘留的、淡淡的能量痕跡。鍾樓的鍾聲還在小鎮上空回蕩,但這一次,沒有了破局者的身影。
地麵上,麵包店老板卡依舊哼著跑調的歌,嬸的貓依舊卡在樹上,陽光依舊是6月17日的角度。隻是,小鎮上那些試圖反抗循環的人,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徹底消失了。
第四節:管理局的時間頻譜與循環的本質
平行宇宙管理局,主控室。
葉雲天看著主屏幕上η34宇宙的畫麵——電視城的時間循環仍在繼續,陽光日複一日地升起,卻再也沒有破局者的身影。
“叮叮,分析消失事件的能量特征。”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
“是,長官!”藍色ai助理光影快速旋轉,“檢測到高強度‘時間意誌能量’!目標人群在接近‘循環錨點’的瞬間被同步移除,其腦電波中‘打破時間束縛的執念’能量達到峰值,這是外星人的主要收集目標!”
林月瞳站在時間頻譜分析屏前,指尖的幽藍光芒與屏幕上的金色波紋共鳴:“這種能量……像是人類對‘時間流動性’的本能渴望。外星人收集的是‘反抗時間禁錮的意識力量’。”
當當彈出黃色光影:“對比前七次事件,已完善‘人類意識光譜七維模型’!從個體情感幸福)到群體倫理善惡),再到對宇宙基本法則時間)的挑戰,外星人的收集維度在持續升級。”
豆豆和包包同時報告:“542b宇宙實驗室數據顯示,新一批消失者已接入神經接口,他們的‘破局執念’正在被解析。培養艙外的數據流中,默的‘時間探索意識’與嵐的‘物理規律挑戰意識’形成了清晰的‘時間意誌’樣本。”
主屏幕切換,顯示出542b宇宙地下實驗室的畫麵。一個外星人身影漂浮在培養艙群中央,它的能量場“掃描”著默的意識數據流,畫麵中交替浮現出他在137次循環中的觀察記錄、思考過程以及最後衝向鍾樓的決心。
“他們在研究‘自由意誌’在時間維度上的表現,”葉雲天說,“當人類被禁錮在重複的時間裏,依然試圖尋找‘下一天’,這種執念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意識能量。”
他走到星塵琉璃牆前,看著代表七個異常宇宙的光點,每個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如同一個完整的光譜。外星人的實驗已經從情感、倫理深入到了對宇宙法則的認知層麵。
“林月瞳,”葉雲天突然說,“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構建這個‘人類意識光譜’,可能是為了……模擬人類的認知模式?”
林月瞳一怔:“模擬?”
“如果他們的文明無法理解‘時間流動’的主觀體驗,”葉雲天看著星圖,“那麽收集這種‘反抗循環的意誌能量’,就是在學習‘變化’和‘前進’的概念。二十個宇宙的實驗,是他們理解多維宇宙中‘可能性’的鑰匙。”
就在這時,主控室的警報聲再次響起,不是紅色警示,而是一種頻率更快的蜂鳴。
“長官!”叮叮喊道,“542b宇宙的‘人類意識模擬器’已整合前七次光譜數據,開始模擬‘時間循環中的破局思維’!模擬器產生的能量波動與外星人母星的能量頻率出現共振!”
主屏幕上,542b宇宙的實驗室中,代表“時間意誌”的金色光譜與其他光譜融合,形成一個複雜的螺旋狀能量模型,隱約呈現出“突破”的動態軌跡。
葉雲天的眼神變得銳利:“他們不是在收集標本,而是在構建一個‘人類意識’的認知工具。每收集一種光譜,就完善一層對宇宙的理解。”
林月瞳感到一陣寒意:“當二十種光譜全部收集完畢,他們會用這個‘工具’做什麽?”
葉雲天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星塵琉璃牆中,代表下一個異常宇宙的光點——θ95宇宙,開始泛起詭異的綠色光芒,如同無數交錯的記憶碎片,正在等待下一批“迷失在記憶迷宮中的人”。
他知道,留給他們阻止這場“意識采集”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那一千名消失在電視城循環中的破局者,他們的“時間意誌”或許正在成為外星人理解宇宙時序的關鍵代碼,但葉雲天發誓,這代碼的最終指向,必須是人類的自由,而不是冰冷的實驗數據。
星塵琉璃光影流轉,映照出葉雲天凝重的側臉。第七個宇宙的陰影已經揭開,幕後的“收藏家”意圖越發清晰,而平行宇宙的守護者們,必須在光譜完整之前,找到逆轉這場星際實驗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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