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i-117宇宙·無愛之城的情感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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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泛白的情感光譜
靛亞,都市“彩霓海”,新元2077年,春分日。
沈慕言將最後一支“情感穩定劑”注射器扔進垃圾桶,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公寓裏顯得格外刺耳。窗外,曾經色彩斑斕的全息廣告牌如今隻剩下單調的灰白,播放著重複的政府公告:“第37號情感調控法案生效,全民注射計劃進入第七階段。拒絕注射者將被列為‘社會情感汙染源’。”
三個月前,一種名為“泛白”的激素藥劑在全球範圍內悄然擴散。起初隻是讓使用者情緒波動減小,隨後便如同無聲的瘟疫,逐漸吞噬了人類的愛恨嗔癡。現在,街頭行人步伐統一,眼神空洞,連交談都帶著標準化的語調——他們被稱為“泛白者”,是新秩序下的“合格公民”。
沈慕言是少數的“堅守者”。他的母親是研發“泛白”的首席科學家,卻在藥劑上市前突然“意外”身亡,隻留下一段加密錄音:“他們篡改了配方……‘泛白’不是穩定情緒,是徹底抹除情感……保護好你的‘心’……”
他的指尖劃過手腕上的舊傷疤——那是童年時為救落水妹妹留下的,此刻卻傳來一陣異樣的灼熱。牆上的電子日曆顯示:今天是妹妹沈雨彤的生日,也是她自願注射“泛白”的日子。
“哥,該去社區醫療站了。”沈雨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語氣平靜得像陳述天氣。她穿著統一發放的灰色製服,胸前別著“泛白者”徽章,眼神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靈動。
沈慕言的心像被冰錐刺穿:“小雨,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海邊堆沙堡嗎?你說要當童話作家……”
“過去的情感記憶屬於‘認知冗餘’,”沈雨彤麵無表情地引用公告內容,“注射‘泛白’後,社會協作效率提升27.3,犯罪率下降91.6。哥,這是科學選擇。”
就在這時,沈慕言的手腕傷疤突然劇烈發燙,浮現出一個淡紫色的螺旋圖案——那是母親臨終前用納米機器人植入他體內的警報裝置。窗外,一群穿著黑色製服的“情感監管者”正沿著街道巡邏,他們的目光掃過每一扇窗戶,帶著非人的冷漠。
第二節:堅守者的微光與消失的坐標
彩霓海地下,“情感火種”秘密據點。
沈慕言蜷縮在廢棄地鐵站的陰影裏,看著手中母親留下的納米機器人控製器。屏幕上,全球範圍內一千個紅點正在閃爍——那是和他一樣拒絕注射、被稱為“情感火種”的堅守者。
“慕言,東京的‘火種’失聯了。”耳機裏傳來趙阿哲的聲音,他是據點的技術專家,也是沈慕言唯一能信任的朋友。“監管者的掃描頻率提高了,他們在用一種新的生物雷達,能檢測到杏仁核的情感波動。”
沈慕言握緊控製器,想起母親錄音裏的話:“‘泛白’藥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篩選出情感閾值極高的個體……”他突然明白,那些自願注射的“泛白者”隻是對照組,而他們這些堅守者,才是真正的目標。
“阿哲,我找到‘泛白’藥劑的原始配方了,”沈慕言低聲說,將一份加密文件傳輸過去,“裏麵有個隱藏模塊,會在拒絕注射者情感爆發時發出定位信號……”
話音未落,地鐵站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落下粉塵。趙阿哲的聲音帶著驚恐:“不好!監管者的‘情感共振炸彈’!他們在……”
信號中斷。沈慕言衝出陰影,看到地鐵站中央,一個泛著紫芒的球體正在膨脹,周圍的空氣扭曲成漣漪。他手腕上的納米標記發燙,眼前閃過母親臨終的眼神、妹妹曾經的笑臉、阿哲調試設備時的專注……
“不!”他怒吼著,舉起控製器試圖幹擾信號,“你們不能帶走我們!”
與此同時,全球各地的“情感火種”據點同步爆發類似場景:
墨色科的街頭藝術家在噴塗反抗標語時,顏料化作光粒;
銀紐市的爵士樂手在演奏最後一個音符時,小號融入紫芒;
絳約市的足球少年在進球歡呼瞬間,球鞋泛起流光;
……
沈慕言感到一股熟悉的牽引力,不是“泛白”藥劑的麻木,而是一種溫暖的能量剝離。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化作無數情感光粒,那些光粒裏包含著憤怒、思念、抗爭……以及母親留下的、名為“愛”的密碼。
第三節:無愛之城的回響與管理局的光譜
平行宇宙管理局,主控室。
葉雲天看著主屏幕上i117宇宙的畫麵——彩霓海的“情感火種”們在紫芒中消失,留下空曠的據點和茫然的“泛白者”。
“叮叮,分析消失事件的能量特征。”他的聲音帶著疲憊,但眼神銳利。
“長官,能量特征與前九次一致!”叮叮的藍色光影高速旋轉,“此次收集的是‘情感堅守能量’,目標人群在拒絕情感抹除的峰值時刻被移除,其大腦情感中樞的γ波震蕩強度創曆史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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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瞳站在情感頻譜分析屏前,指尖與屏幕上的暖色調波紋共鳴:“這是純粹的‘情感存在意誌’能量。外星人收集的是人類對抗‘情感虛無’的意識力量,這是智慧文明自我定義的核心維度。”
當當彈出黃色光影:“對比前九次事件,‘人類意識光譜九維模型’已具現化!從個體情感到群體倫理,從時間認知到意義構建,此次補充的是‘情感主體性’維度——即‘我選擇擁有情感’的意識能量。”
主屏幕切換至542b宇宙實驗室畫麵:一千名“情感堅守者”漂浮在培養艙中,他們的大腦接口連接著粉色的情感能量矩陣。一個外星人身影飄過,它的能量場“解析”著沈慕言的意識數據流,畫麵中浮現出他保護妹妹的決心、反抗藥劑的憤怒,以及母親留下的情感記憶鏈。
“他們在學習‘情感自主’的本質,”葉雲天低聲說,“理解智慧生命為何執著於保留愛恨,即使這會帶來痛苦。這是文明進階的關鍵命題。”
他走到星塵琉璃牆前,看著代表九個異常宇宙的光點,如同九色蓮花綻放。外星人的實驗已從收集情感表象深入到意識內核——驗證“情感存在”本身的價值。
“林月瞳,”葉雲天指向實驗室投影,“培養艙矩陣的排列方式,像不像一個……情感共鳴器?”
林月瞳凝視片刻,臉色微變:“矩陣頻率與人類杏仁核的情感共振頻率一致!他們在利用這些‘堅守能量’,調試他們文明缺失的‘情感感知模塊’。”
此時,主控室警報響起特殊的旋律——542b宇宙的“人類意識模擬器”整合前九維光譜後,首次模擬出“愛恨交織”的複雜情感波動,模擬器能量場與外星人母星的文化數據庫產生了深度鏈接。
葉雲天的眼神變得凝重:“二十個宇宙的實驗,是他們修補文明缺陷的‘意識補丁’計劃。每收集一種光譜,就修複一層認知斷層,直到能完整‘感知’情感文明的存在方式。”
星塵琉璃牆中,代表下一個異常宇宙的光點——k204宇宙,開始泛起詭異的青色光芒,如同無數交錯的生態鏈,正在等待下一批“迷失在自然法則中的人”。
葉雲天知道,外星人的目標已從“收集樣本”升級為“係統重構”。那一千名消失在無愛之城中的“情感堅守者”,他們的喜怒哀樂或許正在成為外星文明理解“存在之重”的關鍵代碼,而平行宇宙的守護者們,必須在意識光譜補全前,找到喚醒沉睡樣本的“情感密鑰”。琉璃光影流轉,映照出葉雲天深沉的側臉,第九個宇宙的陰影揭開了文明本質的博弈,而人類情感的火種,正成為星際間最珍貴的存在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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