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麵試通知上說十點……”她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突然笑了：“淩剪輯師，你遲到了四年。”
    後來新同事總好奇，為什麽老板辦公室永遠放著兩把椅子。
    隻有保潔阿姨知道，其中一把的扶手上，刻著極小的一行字：給總把毛肚煮老的姑娘。
    “檀...老師好。”她險些咬到舌頭，將那個在心底默念過千百次的昵稱咽了回去。
    工作室的裝潢與視頻裏分毫不差，連空氣中飄浮的苦橙香都如此熟悉。淩妤綰正暗自張望時，朱經紀人踩著高跟鞋走來，鏡片後的目光犀利如初。
    她說道：“本來你是不符合要求的，妤綰，年齡不符合，看你目前還在上學，不符合長時間在工作室工作的要求，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淩妤綰看著她，又是熟悉的麵孔，好久不見啊，朱姐，她回答：“我認為工作室選人看的應該是能力，而不是年齡，我可以先剪一個視頻，經你們審核後發布，看反響是否符合要求，至於工作時間，我在12月底就可以完成學業，然後來到工作室”
    “可以，那邊有專門的房間和電腦供你使用，希望你的作品能讓我們滿意”
    “我會的”
    剪輯室的時光總是流逝的很快
    她剪輯的內容是關於上海演唱會的視頻，她選中其中的一個片段，輕輕的拖動到時間線上，然後精準的調整起始點和結束點，以確保每一個鏡頭都切換的流暢自然。
    當她將最後一段《夢境》的間奏剪進演唱會視頻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屏幕上的他正望向鏡頭，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與三年前攝影棚裏那個回眸重疊。
    “播放量破百萬了！”喬言心舉著手機衝進來，卻見女孩枕著手臂熟睡，睫毛在顯示器藍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檀健次輕輕取下她指間緊握的鋼筆，筆帽上刻著“jct”——還是三年前品牌活動時的那支。
    “醒了？”他俯身時，袖口掠過她發梢，“有人說要吃垮火鍋店呢”
    淩妤綰迷糊間抓住他手腕，觸到表帶下凸起的疤痕——那是某次拍戲時的意外，她隻在站姐的偷拍裏見過。此刻卻真實地硌在指尖。
    “現在清醒了？“”他笑著抽回手，替她拉開椅子，“朱姐說，明天就可以來簽……”
    “現在就能簽！”她猛地站起來，撞翻了咖啡杯。褐色液體在合同上暈開，恰巧模糊了薪資條款。
    檀健次掏出鋼筆遞給她：“不急，吃完火鍋……”
    “吃完火鍋店都打烊了！”喬言心在門口跺腳。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玻璃窗，淩妤綰用筷子尖戳著碗裏的蝦滑。
    喬言心突然湊近，壓低的嗓音混著牛油鍋底的咕嘟聲：“你微博id是不是‘檀小呆的姐姐’？”
    “咳咳——”橙汁嗆進氣管，她慌忙抓起紙巾，“怎麽可能！工作室不是明確規定……”
    “禁止招收粉絲”檀健次突然接話，將燙好的毛肚夾進她碗裏，“但如果是‘某年攝影大賽冠軍’……”他眼底晃著狡黠的光，“就另當別論”
    淩妤綰的筷子懸在半空。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老板”她突然放下杯子，“你記不記得去年有人說……”
    “說要把毛肚煮老？”他舀了勺菌湯給她，“現在火候剛好”
    喬言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舉起手機：“臥槽！你們看熱搜！”
    檀健次工作室新晉剪輯師 後麵跟著爆紅的火焰表情。點開詞條，第一條是她剪的演唱會視頻，第二條卻是三年前品牌活動的後台花絮——畫麵邊緣，穿白毛衣的姑娘正彎腰撿起一支鋼筆。
    “原來你們……”
    “吃肉”檀健次同時往兩個碗裏夾菜，耳尖在蒸汽裏微微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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