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找到他，發現他雙眼緊閉著，神情痛苦地倒在沙發上。
    她連忙查看他的情況，焦急地問：“多多，你是不是胃痛發作了？”“沒……有，沒事”他語氣輕如繭絲，衣服瞬間被冷汗浸濕，手用力地按在胃部上。
    她忙用手拉開他的手，“你別這麽用力，用力過度會胃出血的”他聽了進去，把手慢慢放了下來。
    可疼痛絲毫沒有減弱，像火灼燒一般，愈演愈烈。
    檀健次死死的咬著嘴唇，平日漂亮的唇此刻卻染上鮮豔的紅色，大手上青筋暴起，緊緊抓著沙發的邊緣，抑製著自己將要脫口而出的叫聲。
    她手指輕輕顫抖著，淚水在眼裏打轉，但就是不肯落下。“你別咬自己嘴唇好不好，上次你怎麽說我的，怎麽自己也這樣”
    他緩緩睜開眼，看著淩妤綰擔憂的樣子，強忍疼痛，輕輕地說：“我沒事……你別擔心”
    她強忍著淚水，握住他的手，“我現在打電話給朱姐，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正要撥打電話，他啞著嗓子抓住她手腕，指尖涼得像浸過雪水。“別……”他現在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又把手按在了胃部上，仿佛這樣就可以減輕自己的疼痛，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沿著臉頰滑落，滴落在沙發上。
    她再次拿開他的手，“我們不去醫院了，我聽你的……你先把手放開，我給你揉揉好嗎？”
    說完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胃部上，輕輕揉著，他感受到淩妤綰輕細的動作，疼痛似乎在一點點減少。
    她稍稍加重了力度，“我會用一點力，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感覺天旋地轉，身上像被壓了幾千斤的巨石，壓的他喘不過氣，她的手反複的揉著，用另外一隻手抽了紙巾在他額頭上輕輕擦拭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抓著沙發的手慢慢鬆開，神色逐漸歸於平靜。她連忙把手從他身上移開，看著他陷入沉睡，終於鬆了口氣。
    她從房間拿出一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又拿了一個熱水袋放在他胃部上，她就坐在沙發旁，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
    “知道你拚，但是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啊，果然線上跟線下還是不一樣的，更心疼了，你啊”
    熱敷巾蒸騰的白霧裏，淩妤綰數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
    當窗外泛起魚肚白時，她輕輕摘下他額間已經冷卻的退熱貼，輕輕關上門後離開了，開車回家的路上慢慢平複自己的情緒。
    回到家後又發了條博：某人能不能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發完後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她按時到位，朱姐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問：“綰綰，你昨天沒睡好嗎？一臉疲憊的樣子”
    她心虛地笑了笑，“昨晚不留神喝了杯咖啡，失眠了”
    “這樣啊，那你多注意休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及時開口”她點了點頭。
    檀健次突然攔住她，遞來保溫杯，紅棗枸杞的甜香飄出來。
    他西裝筆挺的樣子與昨夜判若兩人，唯有袖口露出的醫用膠帶暴露了什麽。
    下班時，檀健次執著地要送她，車駛在街道上，晚霞將雲朵染成珊瑚色。
    檀健次突然降下車窗，夜風卷著不知哪家店鋪播放的《偏愛人間煙火》飄進來：
    “日月陪你我對酒當歌——”
    副歌響起的瞬間，淩妤綰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有道新鮮的結痂——正是昨晚被她攥得太緊留下的指甲痕。
    他開口道謝：“妤綰，昨天，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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