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燈籠在宴會廳裏搖曳生光，酒杯相撞聲驚醒了窗外的月光。導演拎著茅台搖搖晃晃站起來：“光喝悶酒有什麽勁？”他突然拍桌震得碗碟亂跳，“來玩點刺激的！”
    十五分鍾後，檀健次額發淩亂地撐在桌沿，琥珀色酒液在喉結滾動。導演笑得像偷了腥的貓，手指在他和淩妤綰之間來回劃動：“小檀啊，說真心話——在場哪位女士最讓你心動？”
    玻璃轉盤映出淩妤綰驟然捏緊筷子的指尖。秦淮歪頭看向她，忽然笑出聲：“我...對淩……”話尾消融在栽倒的瞬間，滿桌銀勺被震得叮當作響。
    全場“哇哦~”一片，導演欠揍地挨到淩妤綰身邊，“他說你最讓他心動哦，哎喲，疼疼疼，錯了，錯了祖宗”
    “張導您耳朵不想要了是吧？”林綰揪著中年男人發紅的耳垂，餘光又瞥見副導演正偷拍檀健次趴在桌上的睡顏。
    她剛要發作，轉盤又嘩啦啦轉起來。
    “該我報仇了！”導演拽著半醒的檀健次加入戰局，三局過後他腕骨再次重重磕在桌麵上。
    淩妤綰恨鐵不成鋼地掐他小臂，卻被反手勾住尾指。秦淮用泛紅的眼尾巴巴的望著她，呼吸間浸著桂花釀的甜：“綰綰替我贏回來好不好？
    指尖相觸處騰起細小的火苗，燒得淩妤綰耳尖發燙。她真心覺得他可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反正他也牽她的手了。
    直到副導演敲著醒酒器提醒：“請檀老師給微信列表第一位女士發句英文告白。”
    眾人屏息看著手機屏幕亮起“李一桐”二字，瞥了眼自己被鬆開的手，委屈得像被搶走肉骨頭的金毛犬。
    “江尋溪， ove ”李一桐給他比了個大拇指，淩妤綰瞥了他一眼，繼續吃飯。
    他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擱那兒傻笑，她甩了甩，沒甩開，算了，不跟一個醉鬼計較。
    下一局淩妤綰終於贏了一把，卻輸錯了人，男二號起身，對淩妤綰說：“淩老師，我喜歡你，要不咱倆試試？”
    嚇得張導、李一桐、副導演、編劇一個接一個起身，檀健次突然彈起來撞翻了醒酒器。
    紅酒如血順著桌布蜿蜒，他踉蹌著栽進林綰懷裏，鼻尖蹭過她鎖骨上跳躍的月光：“不許……搶我的……”
    滿室哄笑中，林綰哭笑不得地扶著爛醉的人，指尖劃過他滾燙的掌心：“謝謝你的喜歡，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話輕得像說給夜風聽，卻讓懷裏人突然攥緊她的衣角。
    眾人都鬆了口氣，導演一巴掌拍在男二號頭上，“試你個頭啊試”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嘴角與太陽比肩。
    散場時喬言心對著她耳語：“民政局今夜通宵營業哦。”淩妤綰一巴掌拍在喬言心屁股上，一個人真是的，就那麽確定……他們會在一起嗎？
    直到將人塞進保姆車，她才發覺腕間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領帶，深藍絲綢在路燈下泛著細碎的光。
    暗紅窗簾在風中輕擺，將斑駁光影投在女人的側臉上。
    她蜷縮在古董雕花椅中，指尖反複摩挲著液晶屏裏交疊的身影，屏幕上細小的靜電火花順著神經末梢竄入心髒。
    茶盞裏的伯爵紅茶早已冷卻，倒映出她瞳孔裏跳躍的藍光——那是監控軟件正在解析的第九十七張合影，檀健次的身影在每張照片裏出現。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憑什麽！你是我的~”染著丹蔻的指甲忽然狠狠劃過男人含笑的眼睛。
    “怎麽能那麽不懂事呢？給你點小小的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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