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霞笑著道“那是必須得，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讓林華親自給你們做，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他的手藝。”
    長發婦人也跟著說“別忘了我，我也要做衣服的，你家林華要是手藝好，我們家衣服都讓他做，工分和錢都讓他掙。”
    陳紅霞笑成一朵西蘭花“我家林華絕對讓你們穿上他做的衣服之後，臉上有光。”
    這話題才對陳紅霞的胃口了，說起來她可以三天三夜不帶一個重複的。
    林菀三人回來的時候，棚子裏麵圍滿了老太太。
    穀金鳳和王大媽忙的腳不沾地。
    大娘見到林菀笑嗬嗬“小同誌，這都是我的姐妹們，也是來逛集市的，我給她們提到在你這裏做衣服，哪個曉得，她們都說聽說過你。
    叫我趕緊帶著她們來。”
    林菀看著二三十位扛著麻袋，或者提著蛇皮袋的老太太。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太太們在辦集會呢。
    林菀笑嘻嘻地一個一個接待。
    陳紅霞嘴不停的誇著，幾位婦人圍著集市轉了一大圈，開始轉第二圈。
    “是不是又轉回來了，怎麽還沒轉到林華的鋪子上？”長發婦人有點不想走了。
    陳紅霞也奇怪，不是說了，就在集市的中間位置的嘛。
    咋就是找不到呢，眼瞅著太陽慢慢西斜。
    村裏人冬天的時候都是吃兩頓的，早上九、十點吃一頓，下午三、四點左右吃一頓。
    再過一會，都要回家做晚飯了。
    就看到林華從身邊走了過去。
    陳紅霞差點跳起來，笑嘻嘻的對著她喊“林華。”
    林華呆呆地看過來。
    “你個小兔崽子，愣著幹嘛呢。”陳紅霞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媽和你王嬸子們正找你呢。”
    “找我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做衣裳啊，難道還給你買布，我給你做衣裳呢。”陳紅霞手舞足蹈。
    幾個嬸子的好話也跟不要錢一樣，吧啦吧啦說個不停。
    老太太們在林菀笑嘻嘻的一聲聲大姐中，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走的時候，林菀還送他們到門口，就這態度，老太太們決定把村裏相好的姐妹們，都帶過來做衣裳。
    林華帶著陳紅霞她們幾個過來的時候，正看到林菀送一群嬸子們出來。
    林菀笑靨如花“大姐們，要是不著急回家，就再多逛逛。
    餓了渴了都可以來找我們哈，法餅，涼水管夠。”
    林菀身後跟著的劉蘭、穀金鳳、芳芳、王大花，也都笑著跟大姐們告別。
    陳紅霞看到她這樣，在心裏嗤笑—就會幹點賣笑的活。
    不像他家林華。
    是上機器做衣服的大師傅，是有真本事的人。
    本來陳紅霞也沒有這麽的確信，雖然每次林華回來都跟她說，他機器踩的多好多好，李師傅多看中他。
    陳紅霞也認為自己兒子好，但這才去學了兩三個月.....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李師傅，李師傅把林華誇的天上有地下無。
    陳紅霞這才完完全全相信。
    林華這麽厲害，肯定少不了師傅的教導，陳紅霞一高興，把家裏僅剩的三個雞蛋，給林華叫他帶去給了李師傅。
    李師傅看到陳紅霞帶著幾個嬸子過來，笑得見牙不見眼。
    終於是來了幾個做衣服的人。
    二三十位大娘不止給自己的舊棉衣翻新，有些還給家裏人也做了新衣裳。
    芳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這，這一下子就做了五十套，那不就是兩百塊錢？
    算上其他零零散散過來做衣裳的顧客，日頭剛西斜，就拿下了七十多套的訂單。
    今天八百塊錢的指標，已經完成了.....
    嘖嘖，楊書記要是知道了，不是得氣的吹胡子瞪眼。
    芳芳現在滿腦子都是，下周公社的年底表彰大會，會不會表揚裁縫鋪子，表揚她。
    穀金鳳本來以為做完縣裏各個廠的工作服之後，會輕鬆一些，畢竟縣裏的工作服都是幾十上百套的訂單，社員們做喜服、做新衣裳應該也做不到這麽大的量。
    現在這麽看，今年有得忙了。
    林菀心裏高興，雖然她覺得八百對於她來說，問題不大，但也沒想到大媽們的購買力這麽驚人。
    主要還是因為舊棉花拆出來之後，需要彈鬆穿著才保暖，
    很多裁縫鋪需要社員們自己去彈鬆了再拿過來，或者加錢。
    林菀不僅不收他們的錢，還笑眯眯地說道。
    “我去找我們公社裏，專門彈棉花的李大娘來做。”
    李大娘彈出來的棉花又蓬又軟和，在社員們之間名氣很大。
    大娘們覺得自己撿到了大便宜，心裏樂開了花。
    在新橋公社裁縫鋪做棉衣，彈棉花不另外收費，還是找彈棉花聖手李大娘來彈的消息迅速傳開了。
    送走大娘們，劉蘭小聲問“你跟李大娘說好了？”
    林菀更小聲答“沒有，等會晚上我去說服她。”
    劉蘭......
    走到裁縫鋪在聯合集市上臨時搭建的棚子前，林菀才發現對麵一直空著，沒來人的鋪子這會也來了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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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看，哎喲，老熟人啊。
    三花公社金灣村的裁縫李師傅，正坐在凳子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短發婦人正在跟陳紅霞說“先做你的，還是先做我的？”
    陳紅霞笑了一下“那肯定是先做我的呀，我兒子呢。”
    林菀看到這場景，原來如此。
    事不找我，我不找事，她轉身回去了。
    陳淑蘭和她的女兒李海棠，帶著小外孫，以及李海棠對象的弟弟和即將結婚的弟媳過來了。
    是來集市上準備結婚用的東西的。
    林華底氣足，不就是做個衣服嘛，縫紉機他都會踩，做個衣裳算啥。
    他拿起皮尺對陳紅霞說道“媽，你站過來，我先給量尺寸。”
    陳紅霞屁顛屁顛的過去，背挺的直直的，腰也立了起來。
    林華量一個尺寸，在紙上記一個，很是那麽回事。
    短發婦人在旁邊誇“林家二小子，看著就是順溜。”
    長發婦人也跟著說是。
    陳紅霞聽到這話，恨不得把腳尖都掂起來。
    林華量好尺寸拿給李師傅看，李師傅接過來看了之後，準備拿著劃粉在麵料上畫款式。
    “師傅，我來吧。”林華搶在李師傅的動作前開口。
    李師傅“你確定？”
    林華笑了“我家的布，我怎麽不確定了。”
    李師傅心疼自己到手的工錢就要沒了。
    陳紅霞在一旁點頭。
    李師傅隻能丟下一句“你家的布沒錯，工錢還是得給。”
    “那肯定的啊。”陳紅霞不假思索，她還特地帶了幾個嬸子一起過來呢，為的不就是讓林華多賺點工錢。
    兩個棚子麵對麵的開著，林菀視力好，對麵又沒幾個人，裏麵的情況她看的一清二楚。
    隻要不是個傻子，就能看出來林華畫的樣式有多奇怪。
    短發婦人和長發婦人剛才還讚揚有加，現在也不說話了。
    陳紅霞臉上也沒了笑容，走在林華身旁小聲說“往邊邊上畫一點，這多浪費布料啊，還有這褲腿，我怎麽看著一個粗一個細呢。”
    林華最煩陳紅霞碎碎念，家裏念就算了，在外麵還要念，直接就懟了回去“你懂個啥。”
    這是懂不懂的問題嗎？這是常識啊。
    布就這麽多，肯定是要合理的利用嘛。
    林華把樣式畫在布料的中間，旁邊空出來的布料咋做剩下的衣服呢？
    陳紅霞左右為難，叫林華停下手裏的動作吧，她和她寶貝兒子的臉都沒了。
    讓林華繼續吧，她這布料不夠做一條褲子的。
    林華越來越覺得不對，又翻了翻陳紅霞給他的布料，才肯定的開口。
    “媽，你這褲子前後用不同的花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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