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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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知上午回黑山府後,心裏還是念著來考武學館的事情。
下午,郝仁忙完了事情回來,聽說女兒上午沒考成,於是就和伍瑛娘帶著孩子下午再來一次。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今日能趕上。
而蘇知知的運氣,向來很好,來的時候見大門開著,門口也沒有人排隊了。
她說完話後,門口的仆從卻開始趕人了:“裏麵有貴人在忙,你們去別處帶孩子看熱鬧。”
可蘇知知下一句就道:“我也是來應試的。”
仆從笑了:“你個女娃娃?開玩笑呢。”
蘇知知頭上花苞點了一下:“為什麽不可以?招生布告上沒有寫不招女學生。”
郝仁道:“我家女兒的確是來考武學館的。”
周祭酒聞言,挑眉訝然。
他知道布告上沒寫,但那是因為他根本沒想過會有女學生來考武學館。
這個時候,慕容循開口了:
“周祭酒,既然這孩子想試,不如讓她試試,全她一個念想。”
慕容循在宮宴上見過郝仁,也認得出郝仁。
可他最先看見的是郝仁身邊的蘇知知。
那個小身影周身被身後的霞光勾勒出金紅色的輪廓,靈動且有朝氣。
慕容循望她一眼,與她那雙澄澈的眼睛對望。
很熟悉,像很多年前見過的一雙眼睛。
接著,心口便泛起一陣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郝仁走上前來,行禮時指節捏得有些發白:
“在下郝仁,拜見恭親王。”
慕容循回神,看先郝仁:
“本王記得你,在除夕宮宴上皇兄封你為皇商。”
蘇知知和伍瑛娘也跟著來向慕容循見禮。
慕容循再次看向蘇知知。
是個生得很漂亮的孩子,神采奕奕。
慕容循的目光又挪到郝仁夫婦的臉上。
郝仁那張臉隻能說是平平無奇,而旁邊的婦人雖然有英氣,但是五官談不上出眾。
慕容循都不明白他們夫婦怎麽會生出這樣好看的孩子。
可這的確是他們的孩子。
慕容循想起了除夕夜裏在宮門口看見郝仁一家三口離去的一幕,看得出他們一家人感情很好。
蘇知知抬頭打量慕容循,眼中有好奇。
慕容循似乎也想對蘇知知說什麽,但郝仁已經先開口道:
“周祭酒,西北一別,別來無恙。“
周祭酒這時候認出郝仁,也認出了蘇知知。
他前年還是周都尉的時候,曾經和兵部的秦源一同從嶺南押送棉衣去西北。
前年,易了容的郝仁曾帶著良民村的幾個村民隨行去西北。
過了一年多不見,周祭酒方才乍看郝仁父女時隻覺得眼熟,沒認出來。
這會兒,周祭酒這才認出來是良民村的人。
周祭酒抱拳:“原來是郝村長,許久不見了。”
“知知長高了些。”周祭酒低頭看蘇知知,他記得當時這小姑娘很有勁頭,騎馬騎得像風似的。
蘇知知記起了周都尉,開口叫:“周伯伯!”
郝仁提醒:“知知,在這要叫周祭酒。”
既然是熟人,恭親王也開口了,周祭酒沒有拒絕的道理。
周祭酒點頭,讓林教頭引著蘇知知去擂台。
林教頭見蘇知知是個小姑娘,提醒道:
“這石頭沉,你搬不起來也沒關係,別傷著胳——你——”
林教頭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下巴就掉下來了!
不止林教頭,在場的,除了郝仁和伍瑛娘,其他人都瞠目結舌。
蘇知知彎腰,抱石,站起,一句廢話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她一氣嗬成地把石墩抱了起來。
而且還不是最小的那個石墩,是中等大小的石墩,用來給十四五歲孩子測力氣的。
周祭酒、林教頭還有熊博士都是一驚。
蘇知知抱著石墩還說:“這個是有點沉,不過以前在我們村,我們搬過更重的石頭。”
周祭酒:……嶺南的姑娘力氣這麽大?!
蘇知知把石頭放下來,自覺地去紮馬步:“我還沒吃晚飯,但是我現在力氣應該還夠紮半個時辰。”
慕容銘見蘇知知那麽輕易地搬起一塊更大的石墩,根本不相信:
“一定是那塊石頭有詐。”
慕容銘也去抱那塊石頭,使足了力氣,結果不但沒抱起來,自己還摔個屁股墩。
饒是臉皮再厚,此時也尷尬羞紅了麵,他對蘇知知喊:
“你隻是力氣大而已,你上台跟他打試試!”
蘇知知本來就也想去打擂台的,於是看向林教頭:
“我可以去了麽?”
周祭酒見蘇知知馬步紮得很穩,知道這孩子基礎功打得紮實:
“你去和祁方切磋吧。”
拿著木劍的祁方顯然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要和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女孩打。
雖然剛才這小姑娘搬起石墩的時候他也驚訝,但他還是覺得跟一個小妹妹打有些不好意思。
他甚至想放下手裏的木劍。
而對麵,蘇知知抽出了自己金色小鞭子,啪地一聲揚在地上:
“你要不要換一把劍?我拿蛇皮鞭,你用木劍,你很吃虧的。”
蘇知知這樣說是因為以前她和薛澈切磋過,她用鞭子把薛澈的木劍給打裂了。
後來魏爺爺還重新給薛澈做了一把大一點的木劍。
祁方搖頭:“我就拿木劍,讓你先出招。”
“好。”蘇知知也不客氣了。
想到切磋,蘇知知還真沒和別人正兒八經切磋過。
村民們不會真的跟她打,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功夫到底在外人眼中是什麽水平。
這是在京城,厲害的人應該很多,蘇知知覺得自己一定要全力發揮才行。
她上前一步,揮鞭一甩。
咻——鞭子如閃電一般直劈祁方麵門!
速度快得出乎意料。
祁方趕緊後退一步,同時用木劍去擋鞭子。
可木劍剛接觸鞭子,立刻就被蛇一樣的鞭子給纏住了。
祁方皺眉,當即一個旋身,將木劍從束縛中抽出來。
可是才將劍身抽出來,閃著金光的鞭子又向胸口襲來。
祁方不得不後仰身子躲閃。
人是躲過去了,可手上的木劍又被鞭子結結實實地劈了一道。
啪。
木劍裂成了兩半。
晚風吹過,眾人呆若木雞。
蘇知知拿著鞭子,有點不好意思:“要不你換一把鐵劍?”
“不必再比了。”周祭酒激動得嗓音有點變調。
祁方麵露愧色:“祭酒,學生失誤了。”
林教頭眼中波瀾湧起:“不,你沒有失誤,你能用木劍擋住幾招,已經很不錯了。”
祁方還是十幾歲的學子,在武學方麵見識有限,他以為自己失利是沒發揮好。
可是林教頭等人在一旁看得很清楚,這小姑娘使鞭子不是胡來,很有章法,招招氣勢逼人,且鞭子的力度和準度都極好。
蘇知知捏著鞭子,走到周祭酒麵前:
“周祭酒,我通過了麽?”
她很想來武館,說話也誠懇:“打爛的木劍我會賠的,我的武功還不夠好,但是我會每天練的,每天每天都練。”
周祭酒:“你的鞭法是跟誰學的?”
蘇知知:“我自己跟著書上練的。”
周祭酒:“哪來的書?”
蘇知知:“我娘在街邊花十文錢買的。”
周祭酒心潮澎湃,一時哽咽,連話都說不出了。
好苗子,絕對的好苗子。
奇才,奇才啊。
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什麽男女什麽年齡,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不能錯過這個人才。
周祭酒親自取來學生登記簿,鄭重地將筆遞到蘇知知手裏:
“來,把你名字寫下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們武學館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