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太子落水
字數:6171 加入書籤
“娘?爹?”
屋內,蘇知知驚訝地看著驚魂未定的父母。
郝仁看見房梁上垂下的那根繩子纏在蘇知知的頭發上,而蘇知知就站在凳子上。
她鬆散的頭發末端被繩子吊著,發根微微下垂,形狀像個灌湯包。
蘇知知:“爹,娘,你們怎麽還沒睡?”
蘇知知已經睡過一覺了。
她晚上洗漱過後,本來想著背書,可是背著背著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醒了,有了精神,於是繼續背。
為了防止自己再睡著,蘇知知還采用頭懸梁錐刺股的方法。
她找來一根繩子,搭上了房梁,然而發現繩子不夠長,根本挨不到她的腦袋。
於是蘇知知就站到凳子上,這樣繩子就可以綁住她的頭發。
她把自己綁好之後,卻反應過來手上沒拿書,站在凳子上又夠不著。
真是瞎忙活了。
蘇知知懊悔地拍腦袋,“啊”了一聲。
再然後,她聽見外麵砰地一聲,爹娘赤腳衝進她的房間。
伍瑛娘二話不說,把蘇知知先從房梁和凳子上給卸了下,然後塞進了被子裏。
伍瑛娘咬牙卷袖子:“知知,你這都是從哪來的餿主意?跟誰瞎學的?”
蘇知知理直氣壯:“我看書上說的!跟書上學的。”
郝仁:……
“知知,念書用功可以,但不能操之過急,要用更合適的方法。” 郝仁平複著心跳,“你今晚先睡覺,明日爹教你。”
蘇知知窩在被子裏,無情戳穿:“爹,你沒看過武學館的書,你不會的。”
郝仁挑眉:“……爹說會就會。”
郝仁看了一眼伍瑛娘:“瑛娘,今晚你和知知睡吧。”
要是沒人看著知知,她指不定又想到什麽奇奇怪怪的法子。
伍瑛娘:“那你幹什麽去?”
郝仁拿起蘇知知的書走回了房。
他要挑燈夜戰。
明日就讓女兒知道,沒有她爹不會的!
……
“母妃今年不想去春獵麽?去外麵散散心多好啊。”
瑤華宮裏,寧安氣呼呼地紮著馬步。
淑妃坐在不遠處的秋千上曬太陽,懶懶道:
“母妃之前年年去,去多了覺得也就那樣。”
去了也是像個花瓶似的待在行宮裏,慕容宇不讓後妃們下場狩獵,去了和沒去有什麽區別?
她還不如趁此機會在宮裏清閑幾日。
今年慕容宇肯定會帶裴姝去春獵,她說身子不適不想去,慕容宇也不會多問。
淑妃是不想去了,但是寧安可想去了。
問題是,寧安前兩日剛闖了禍。
慕容禛脾氣越來越硬,常常拿架勢壓人;而寧安又從小是個倔的,不肯輕易服軟。
她和太子慕容禛現在簡直勢同水火。
兩人一碰麵就會發生口角。
前日他們倆在禦花園邊的池塘因為一件小事爭起來了,推推搡搡之中,兩人一起掉進了池塘。
旁邊跟著的一群內侍紛紛跳下去救人,立刻就把濕透的慕容禛和寧安撈上來了。
慕容禛問:“大皇姐何故推我?”
寧安怒道:“明明是你扯我!”
寧安身體一直不錯,落水後趕緊回宮泡澡換衣裳,灌了一碗薑湯,次日又是生龍活虎的樣子。
可是慕容禛回東宮後,卻發起了燒。
皇上和太後都知曉了此事,罰寧安禁足在瑤華宮內。
還說,慕容禛什麽時候病好,寧安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寧安算算日子,也不知慕容禛什麽時候病才能好,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趕上春獵。
淑妃:“尤嬤嬤已經去打聽過了,太子的燒今日上午已經退了,不嚴重。”
寧安的眉毛揚起:“那他——”
“但是太子頭疼,身子仍然不適。”淑妃補道。
寧安的眉毛又失落地墜下去了。
淑妃:“你呀,跟你說了多少次行事不能莽撞,這回可真要吃個教訓了。”
寧安有點委屈:“可是明明就是他扯我的,他自己要掉下去,還拉著我……”
尤嬤嬤早就把院中伺候的人清出去了。
淑妃將寧安的話聽入耳中,手中緩緩地搖著一把絹扇,若有所思道:
“往後,你避著他一些。”
乾陽殿。
慕容宇心情不大好,這會兒正要再去東宮看望病中的太子。
他昨日見到太子臥病在床,著實有幾分心疼的。
寧安這孩子學武之後就更魯莽了,竟然折騰得兩人落水。
寧安是他的第一個女兒,他自然喜歡,但這份喜歡越不到太子前頭。
慕容禛說身體不適,這次春獵恐怕無法隨行。
太子去不了,那寧安也別想去了。
慕容宇搖頭。
寧安慢慢長大了,該明白她和太子之間的尊卑。
“皇上,恭親王送世子來了。”王內侍上前一步。
慕容宇沉聲:“進來。”
慕容禛落水生病,精神不佳,他說想見昔日玩伴,讓慕容銘進宮來陪陪他。
恭親王慕容循親自送慕容銘來。
“皇兄。”
“皇伯父。”
慕容循父子踏入殿內。
慕容宇:“朕正好也要去看禛兒,一同去吧。”
從乾陽殿去東宮的路上,慕容銘不像以前那樣東張西望,有點懨懨的。。
他最近在家可吃到了苦頭。
上回慕容銘被王府裏的人從逍遙坊抓回去,回到府裏,看見慕容循和賀妍的臉色嚇人得很。
慕容銘說這一切都是賀文翰的主意,都怪賀文翰拉他進賭坊。
慕容循命人打了兒子十下板子,痛得慕容銘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之後,賀妍又不讓慕容銘休息。
賀文翰在賀府被賀庭方下令鞭笞,不可沾賭。
而賀妍用了截然相反的手段。
賀妍讓人取來幾個骰子, 直接在慕容銘麵前設了一張簡易的賭桌。
賀妍說:“你不是要賭麽?那你就賭個夠,不吃不睡,你就在這賭。”
屁股和大腿還火辣辣的慕容銘被人架起來,開始賭大小。
頭兩個時辰還行,到了第三個時辰,慕容銘累了困了餓了。
可是身邊人不讓他休息,押著他繼續賭。
等到第二日天亮時,被押著賭了一夜的慕容銘疲憊不堪,幾乎暈倒。
慕容銘說自己想吃飯睡覺,不想賭了。
可賀妍過來看了一眼,雖有些心疼,但還是命令:
“繼續押著他賭,可以給他吃飯,但不許睡。”
慕容銘又被押著賭了整整一日,腦子裏都是骰子滾動撞擊的聲音。
那骰子好似從桌上滾進他的眼睛裏,再滾進他的胃裏,攪得翻江倒海。
他反胃得要吐出來。
慕容銘崩潰大哭,說自己再也不賭了。
賀妍聽了,還是隻有兩個字:“繼續。”
慕容銘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在賭桌上。
眼淚掉在哪裏,籌碼就押在哪裏。
等到第三日早上,慕容銘真的累得昏過去了,才被抬到了床上。
他昏過去的時候甚至夢見自己變成了個笨重的骰子,在一個像骰盅的籠子裏撞得鼻青臉腫。
等他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把房裏的骰子給扔了出去。
接下來這段日子,慕容銘在家天天被罰著寫字,就寫“賭”這一個字,每日寫幾百遍。
他看見這個字都覺得煩。
今日聽說太子禛身體不適,要來宮中探望,慕容銘才得以出門。
“一段日子不見,銘兒看著穩重了幾分。”
慕容宇的目光從沉默的侄子身上掃過,又落到慕容循身上,意有所指道:
“現在想來七弟真是好福氣,會找嶽家,生了這樣好一對兒女,如今必定是盼子成龍。”
慕容循以為慕容宇因為慕容銘去賭坊的事情而不滿,忙道:
“皇兄,銘兒不懂事才去了逍遙坊,臣弟已經在府中罰過了銘兒,想來銘兒吃了教訓會記在心中。”
慕容循說完後,想到逍遙坊被燒,又補充一句:
“臣弟雖然生氣,但不曾遷怒他人,並未對逍遙坊出手,並不清楚逍遙坊之事。”
慕容宇聽了慕容循這兩句話,突然就笑了。
慕容循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覺得皇兄的笑意有點冷。
慕容宇笑得眸中陰寒:
“朕一個字都沒提逍遙坊,七弟就急著撇清關係做什麽?一個民間賭坊罷了,哪裏值得七弟如此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