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頓時睜開眼睛，撲騰一下子坐起身，環顧四周。
    和煦的日光照的屋子裏暖洋洋的，一陣輕風從窗戶中吹進，撩起了少年的發梢，屋頂上的風鈴隨風而響。
    熟悉的一幕，讓他瞳孔動容。
    “這……是夢嗎？”
    方銘呆愣愣地望著病房門口，這種既視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上一秒他還和克蘇魯三柱神大戰，下一秒怎麽又回到原點。
    難不成，穿越、重生、紅纓、林七夜、陳牧野、老趙……一切的一切乃至超越至高的神明，擁有改變宇宙一切的力量都是……
    一場夢……
    “005號病人？”白衣護士望著方銘呆滯的眼神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方銘緩過神來，揉了揉太陽穴，回應了一句，“我在。”
    護士見方銘有反應後，滿意的點點頭，“跟我走吧，劉醫生在等著你。”
    “不是韓醫生嗎？”
    “嗯？”
    護士轉身用有些奇怪眼神看著他，“你可不要嚇我，病情剛好起來，怎麽連你的主治醫生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奧，抱歉，我可能……做夢做太深了，有些恍惚。”方銘喃喃道。
    隨後他下床穿上鞋，站起身，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屁股不痛，病友也沒有用彈弓打他的屁股。
    這一點方銘還是比較慶幸。
    他走到門口，看著一旁的落地鏡，容貌一點也沒有變老，和當年逃離精神病院時一模一樣。
    他嚐試著感受體內的那股滔天的異能量，試探性的打個響指，發現連一簇火星都弄不出來。
    方銘搖搖頭歎了口氣，隨後穿著病號服，頭也不回的帶上房門。
    “又要麵對那個禿毛老頭子嗎？”
    想到這，方銘有些想笑，原本的他還沒用電棍電他，不知道這一次有沒有機會。
    轉過幾個拐角來到了二樓的辦公室門前，護士在門口站定，叩了叩門，“劉醫生，005號病人來了。”
    “原來，我的主治醫生姓劉嗎？”
    劉醫生放下手裏的文件，朝門外喊道，“005號病人，進來吧。”
    “小阮，把門帶上。”
    方銘聽後，走了上去，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的主治醫生，很年輕，大概三十出頭，與之前的五十多歲的禿頭截然不同。
    哢嚓——！
    房門應聲關閉，方銘坐在劉醫生麵前，沒有了之前戾氣。
    隨後，劉醫生拿起麵前一份薄薄的病例本隨意的翻著，推了推眼鏡，頭也不抬的問道：“姓名。”
    “方銘。”
    劉醫生翻病曆本動作戛然而止，指了指方銘胸口的名牌，“低頭看看胸口。”
    方銘下意識地下低頭，雙手拎起貼在胸口的牌子，上麵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沐楓。”
    “認識這兩個字嗎？”
    “認識。”
    “在回答我一遍，你叫什麽？”
    “方銘。”
    劉醫生聽後放下病曆本，抱著雙臂靜靜地看著他。
    “第154個名字，你知道嗎？在你剛剛進來的時候，什麽張三、李四、牛二、王五都說過。
    最過分的連唐三、蕭炎、都出來了。”
    方銘聽後的撓了撓鼻子，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劉醫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麽？”
    後者一擺手，有些無語，“你說。”
    “我們是如何分辨世界是否是真實的呢？”
    “感受到疼痛，能感受到情緒的變化，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劉醫生不假思索地問著。
    “可是……我曾經也感受到過疼痛，喜怒哀樂，那個世界是不是也是真實的呢？”方銘問道。
    “005號病人，請你不要鑽牛角尖，我的職責就是治好你的病，然後好讓你和在外麵等待你回家的家人團聚。”
    “家人……”
    “我還有家人嗎？”
    啪——！
    一張全家福被扔在了方銘麵前，那是曾經的家人，父親、母親、小羽和沐楓自己曾經去海邊旅遊拍的照片。
    “這是你出車禍之後精神失常，進入這裏的時候手裏一直攥的東西。
    你的家人一直在外麵等著你，上周他們還來看望過你，那時，你的精神還很好，我認為經過今天的複查沒問題後，明天就可以出院。
    看來，你還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
    說著，劉醫生伸手就要將這張照片收起來，“我先替你保存，等你什麽時候康複了，再找我拿……”
    “慢著！”
    忽然，方銘一巴掌拍在了劉醫生的手上，後者眉頭緊皺，看樣子有點疼。
    “我很好，麻煩你再問我一遍。”
    劉醫生緩緩將手縮回來，將那張照片留在了方銘手裏。
    “那好，看你的精神還算穩定，我就再問你一次。”
    “姓名。”
    “沐楓。”
    “年齡。”
    “應該是23歲，下周我生日，到時候就24了。”
    “王曉麗是誰？”
    “我的母親。”
    “沐國呢。”
    “我的父親。”
    “沐羽。”
    “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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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世界是……”
    “我生活的世界就是真實的。”
    隨後劉醫生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滿了曾經沐楓所說的人名，這也是他作為主治醫生負責記錄的東西，拋去那些不著邊的，也就剩紅纓、林七夜……等等的人名看起來像真實存在的人。
    他拿起筆，在最後一欄的主治醫生意見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病人精神正常，同意出院，但要定期複查，建議每月一次。
    下麵，劉醫生將病曆本遞給沐楓，示意他在病人落款處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吧，簽上你就可以出院了。”
    方銘接過病曆本，翻到最後一頁，看向上麵密密麻麻的人名，從開始到結束，所認識的人都被記錄在了上麵。
    他皺著眉拿起筆，在病人簽字行那裏簽下了，沐木風。
    隨後，沐風將病例本遞了過去，劉醫生檢查過後點了點頭，看著有些別扭的‘楓’字，問道：“這個字怎麽看起來有些不對？”
    “太久沒寫字，不太會了。”
    “嗯……行吧，那你收拾一下，辦完手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隨後，沐楓起立伸手向劉醫生索要病曆本，後者卻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病曆本不應該給病人一份嗎？”
    劉醫生：“難道你想讓別人知道你得過精神病嗎？我建議還是留在我……”
    “給我。”沐楓立即打斷道，“這是我的經曆，我不想把他們忘了。”
    話落，劉醫生一頓，將病曆本遞給了沐楓。
    “我會通知你的家人明天來接你，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
    隨後，沐楓走到門前，正要拉開門把手，門外響起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劉醫生在嗎，我來複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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