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的狀態很不對勁，這基本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當然他本人對此沒有任何想法。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把程淩霜打敗。
    失敗對於他來說算不上什麽，從一開始師姐和他之間的差距就是那樣的巨大。
    完全沒有贏的可能。
    但是……他不服。
    力竭的彥卿半跪在地，昏暗的石室之內，他手握長劍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其它神情，或者說在隻有他一個人的地方並不需要其它人。
    一次次的發起挑戰，哪怕是被打的動彈不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完好的地方師姐動手從來不知輕重，當然她還是會本能的留他一命，畢竟有師祖他老人家在，他不會有事。
    又是一道劍鳴聲響起，彥卿靜靜地注視著前方，手中的長劍赤絕影微微顫動，這就是他如今獲得的軒轅劍，也是徹底和他契合之後的產物。
    劍光破開厚重的石壁，一縷陽光透了進來，隻不過並沒有照在彥卿的身上。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暗紅，身上的氣勢卻是越發厚重。
    現在的他從未這般鋒芒畢露。
    當初那柄未開鋒的利劍……不在了。
    赤絕影對他有提升但是算不上太多，畢竟如果想要真正意義上和程淩霜打上一架，比拚的還是技巧，正麵交手他沒有任何勝算，以前是這樣，現在也一樣。
    這把劍的能力有些特殊，但在實戰之中絕對有用就是了。
    出其不意之下，哪怕是師姐也絕無可能躲過。
    不過嘛……虐菜可能更實用一點，隻要吃過一次虧，師姐肯定不會中招了。
    所以他的機會隻有這一次。
    至於用這把劍的能力去找師父師祖比劃比劃什麽的。
    別開玩笑了，自己到底什麽水平彥卿自認還有個認識的。
    隻是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自信？並不是，那隻是他對多日苦修的總結。
    單憑一把劍就想戰勝掌握劍神的師姐，這本身就是一種愚蠢的表現，彥卿自認他還不至於蠢到那種地步。
    不然的話，也不用打敗師姐了，他自己會先行自裁的。
    不過現在麽……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彥卿離開了，離開了他待了整整半年的石室。
    期間除去正常的進食和休息外並沒有任何其餘活動。
    順帶一提飯都是符羽送的。
    畢竟有空每天給他送吃送喝的也就隻有師祖了。
    師姐可沒工夫來管他這些，比起他這個每天都來煩她的師弟，程淩霜還是更喜歡小師妹秦素衣。
    香香軟軟的小師妹肯定比腦子裏隻裝著比試的師弟來的順眼多了。
    尤其是兩者產生對比之後，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隻不過程淩霜這兩天則是有些奇怪。
    原因就是原本每天都要找自己挨頓揍的彥卿不見了，去問師父師祖兩個人也不告訴她，就說過陣子你就知道了。
    不是，我能知道什麽啊？
    滿腦子問號的程淩霜會在今天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符羽和華則是看著一步一步向著程淩霜所在前去的彥卿。
    “這孩子到底是有些魔怔了。”華有些無奈的開口，有上進心她自然是樂意看到，但是到現在這種地步卻是她不想看到的。
    符羽一開始並沒有發表意見，他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身上隱隱冒出黑氣的彥卿。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淩霜那孩子知道輕重的，彥卿這次也得被打醒了。”
    “不過……經過這次他絕對會有所成長。”
    符羽明顯是意有所指，華是聽出來了。
    “先讓素衣過來吧，不然待會淩霜可能護不住她。”
    “好。”
    沒一會華就把秦素衣帶了過來，三人找了個可以看到全景的位置。
    底下畢竟有場好戲不看白不看。
    “師父……師姐和師兄他們怎麽了？”秦素衣弱弱的問了一句。
    華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開口：“沒什麽，就是普通的比試，我們兩個都在不用擔心。”
    秦素衣點了點頭，隻不過目光始終都在程淩霜和彥卿身上。
    這一戰終究隻有一個勝者。
    “師姐，再戰一場吧。”
    程淩霜看著麵前數日不見的師弟，有些詫異，隨後目光變得犀利。
    恢複了平日裏那份冷冰冰的樣子。
    手中默默喚出長劍，等待著彥卿的下一步。
    劍指程淩霜，他的眼中黑氣更盛，氣勢也越發凝結，身後漸漸浮現一道虛影。
    符羽不語，隻是打了個響指，隨後程淩霜和彥卿所在變化。
    “要打也出去打，不要打壞了山裏到東西。”
    符羽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皆是點頭應下。
    “你先。”
    “又是這樣嗎？”
    “你打不贏我的，我隻是給你一個機會。”
    “……”
    彥卿沉默了，他歎了口氣，下一刻他消失了，程淩霜的視角之中隻能看到一道劍光閃過。
    她在這一刻失去了視野。
    “五感？”
    哪怕是這般她也沒有任何慌亂，劍氣環繞四周，讓彥卿完全沒有靠近的機會。
    就算是偷襲也得有機會才行。
    無數劍氣爆射而出，彥卿無處可躲，隻能正麵擋下，這也給了程淩霜確認位置的機會。
    “師弟，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可以結束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審判降臨一般，彥卿不語，隻是一味地揮劍格擋。
    在程淩霜的感知之中不遠處的彥卿身上的氣息越發陌生，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這種氣息她……很不喜歡。
    眉頭微皺，抬手。
    幾道巨劍虛影瞬間出現。
    彥卿靜靜看著已經構成的巨劍，收起了所有的氣勢。
    赤絕影對師姐並不會造成什麽麻煩，這點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他並沒有指望過一把破劍能幫到他什麽。
    不過隻是讓她輕敵這一點就已經夠了。
    在這一刻他的瞳孔徹底被暗紅色取代臉上也流露出笑容，隻是這個微笑在此刻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師姐，不知道我接下來這麽做你又該如何呢？”
    他聲音清亮，隻是身上肆意遊走的黑氣讓程淩霜心中有了些許不安。
    這傻小子不會要幹什麽蠢事吧？
    “要來了。”
    符羽睜開了眼睛，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華則是沒什麽想法，彥卿現在這個樣子……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