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晏錚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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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錚頷首,捏了捏眉心。
    跟在身後的孟揚驚訝出聲:“夫人這也能猜著?”
    要知道裴老太公當時說這話的時候,他都驚呆了,好像篤定公子能登大位似的。
    楚若顏淺淺笑了笑:“能猜不著嗎?你家公子的心腹跑我這兒來說了一通裴冰卿的好處,你家公子又是那麽個反應……何況裴家百年氏族,能屹立不倒自然有遠超常人的眼光,這是好事。”
    “好事?”晏錚危險地眯起眸子,女子忙道,“我的意思是,他能看好,這是好事!”
    晏錚臉色這才舒緩了些,冷哼道:“與其說看好,倒不如說是兩頭下注,我贏了裴家女還能為後,輸了也有裴皇後和二皇子在,兩頭通吃,裴家都不虧!”
    孟揚聽到這兒才明白過來:“好算盤啊!公子,那您可千萬不能答應!”
    晏錚眸子一寒:“怎麽,他沒算計我,我就要答應嗎?”
    孟揚嚇得趕緊搖頭,楚若顏連忙掰過他的臉:“好啦,氣性怎麽還這麽大?孟侍衛,你先出去吧。”
    孟揚溜得飛快,楚若顏帶著他到床邊坐下:“晏錚,其實我覺得可以再想想法子……不許生氣!”她湊上去在男人唇角吻了吻,趁他沒反應過來飛快道,“裴家之厲害,不僅在於人脈,更在於其身份,畢竟是皇後的娘家,連他們都反了,天底下會怎麽想皇室?”
    晏錚移眼嗤笑了聲:“管他們願不願意,如今外人眼中,裴氏就是反了。”
    楚若顏無奈:“晏錚,你知道這是不一樣的,裴家若願相助,會少很多麻煩。”
    晏錚也收斂了神情,正色道:“阿顏,此事沒得商量,我絕不可能娶別的女人。”
    他之所以反,就是想護住她!
    如果護不住她,被所謂的身不由己裹挾,又有何意義?
    楚若顏心頭動容,也不再勸了。
    她知道有裴氏助力更好,但就算沒有,以晏錚的能耐一樣能成事。
    而且說實話,她也並不想他身邊有別人……
    “阿顏,你懷著身子,不要再操心這些事了,否則我跟嶽丈和你二哥也沒法交代。”晏錚伸手將人撈進懷,小娘子順勢靠在他身上,“好,都聽你的,不過梅家那邊……”
    “才說了不準操心,又問!”男人輕責,但還是告訴了她,“放心吧,梅家老小都被我提前轉移出城,那塊玉佩也是梅芳如自願給的,她們現在被安置在一處民宅裏,還不便露麵,等梅家父子徹底上了船,我會讓他們相見的。”
    楚若顏這才鬆了口氣,她就知道晏錚不會毫無準備:“那信差也是你安排的?”
    晏錚點頭:“不這樣激一激梅晟父子,他們難下決心。我原本還想著實在不行,就把皇帝那封密信給拿出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楚若顏嗯了聲,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男人足尖一挑將毯子勾來,搭在她身上:“睡吧。”
    翌日,京城出現了一件奇事。
    渭水河中突然浮起一塊巨大的石碑,兩岸百姓還有巡防官差都看得清清楚楚,巨石立於河麵之上,久久不落,上麵還刻有八個大字。
    “慕容不仁,明君將現……天爺啊!”
    念出這幾個字的官差嚇得噗通一聲跪下去,渾身抖得跟篩糠般,無論上峰怎麽呼喝也不敢起來,更不敢直視那塊石碑。
    匆匆趕過來的順天府尹見狀眼前一黑,忙派官船前去打撈,可不知何故,幾艘船一靠近就沉了下去,到後麵竟也沒人敢再去。
    兩岸百姓見狀紛紛跪倒:“神跡啊!這是上天降旨啊!”
    他們雙手高舉,頂禮膜拜,半日功夫就傳遍了京城。
    消息傳進宮時,皇帝氣得一劍刺死了跟前的太監:“混賬、混賬!這定是裴七,要不就是晏三,一定是他們在裝神弄鬼,意圖毀我大夏江山!”
    宮人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幾個重臣也一語不發。
    皇帝氣悶地走了兩轉:“說話啊!你們都是啞巴嗎?”
    顧隼硬著頭皮出列:“皇上,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將巨石打撈起來。”
    否則再這麽讓百姓們膜拜下去,大夏的江山不亂也得亂了!
    皇帝冷哼道:“撈是一定要撈的,鄒國公,傳令順天府尹,今日之內撈不起來,朕就誅他滿門!”
    許是近來誅滿門的次數太多,幾個大臣都有些麻木了。
    鄒國公應聲離開,皇帝忽然想起問:“曹陽呢?”
    新任吏部尚書忙道:“回皇上,曹大人身體不適,已經告假了……”
    “告假?他是不滿朕殺了梅家上下吧?”皇帝冷笑一聲,幾個臣子都說不敢,但心知肚明可不就是嗎?
    昨兒為了梅家,曹次輔,不,現在應該叫首輔了。
    在養心殿外麵跪了整整一夜,就求著皇上不要衝動,如此行徑梅家不反也得反了!
    可皇帝不聽,在殿內跟惠妃廝混了一夜,早上醒來才發現曹陽已經倒在地上。
    “他是朕的首輔,沒那麽嬌弱!來啊,傳朕旨意,讓他去處理這件事情,處理不好……”說到這兒一頓,處理不好能怎麽辦,他身邊已經沒幾個可用之人了!
    頓時煩躁地揮揮手:“總之先讓他去!”
    曹陽趕到渭水河邊的時候,順天府尹連滾帶爬撲過來:“首輔、首輔!您要救救下官啊!下官還不想死啊!”
    隻見那塊巨石碑周圍,已經翻了十幾艘官船,哪怕順天府尹拔了劍,也再沒人敢下去。
    他眯眼道:“既是神跡,那就去護國寺請了空大師吧!”
    順天府尹飛奔去了。
    等到傍晚了空和尚過來,隻誦了聲佛號便下了船。
    這次所有人都不眨眼地望著他,看著他平安無事地靠近巨石,將石碑慢慢拖回……
    眾人鬆了口氣,可就在上岸時,他猛地一口鮮血噴出,昏了過去。
    一時間人心惶惶,更是傳出上蒼降責的傳言,連朝臣們都不敢不信了。
    皇帝將那石碑大卸八塊,可已經沒用了,傳言愈演愈烈,有人說他在晏錚出征時要抓他妻兒,還有人說他要砍了他嶽丈的腦袋……這在當時有不少人親眼看見,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翻出平靖侯、安盛長公主的舊賬,懷疑是他在背後指使害死了晏大將軍。
    皇帝怒不可遏,又大肆抓捕百姓,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回消息——
    晏錚反了。
    渝州連同附近青州、兗州等大大小小十二州縣,盡數落在他手中。
    叛軍聲勢浩大,眼下已攻占徐州,倘若再下兩州就離京城不遠了!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一口老血沒忍住,在朝堂上噴了出來。
    營帳中。
    周嬤嬤感慨:“姑爺真是太厲害了,您都不知道老奴這兩日到處聽人說,姑爺是上天選中的人,要推翻慕容氏的暴政,成為一代明君。”
    楚若顏輕笑,端起湯碗吹了吹:“這就是他的本事了,順應天命,師出有名,想來裴老太公也是看到他的手段,這才真降了,還把渝州交出來……”
    聲音戛然而止,她擰眉看著手裏的羊奶湯:“這是誰熬的?”
    氣味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