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父兄冤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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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伯府。
    謝老夫人被押出來的時候還在高喊:“放肆!你們知道老身是誰嗎?老身是探花郎的祖母、南平伯的母親,是皇上親封的二品誥命夫人,你們敢——”
    沒說完就被官差狠狠推了把。
    “得了吧,什麽二品誥命夫人,你孫兒勾結叛軍圖謀不軌,你們謝家所有人都得死!”
    謝老夫人身子一晃,南平伯高呼:“冤枉啊!犬子一心為朝廷為社稷,又豈會和叛軍勾結?這裏邊定是有誤會!”
    官差翻了個白眼,旁邊的同僚在謝知舟手下做過事,還算客氣:“謝大人,是不是誤會咱們說了不算,皇上已經下令,將你們和曹家眾人囚禁在內務府,這便請吧。”
    南平伯牙關打顫:“連曹首輔都被……”那這下他們就更沒指望了!
    謝老夫人恨恨罵了句:“殺千刀的薛氏,連累夫婿還不夠,還要害死全家!早知如此我就是打斷舟兒的腿也不能讓他娶她!”
    就在這時身後“哎呀”一聲,大著肚子的柳卉也被驅趕出來。
    謝老夫人忙要上去攙扶,可柳卉眼珠子一轉,竟撲到先前那官差腳邊跪下:“官爺饒命啊!民女不是謝家的人,求官爺放民女一條生路!”
    謝老夫人愣了愣,可想到她肚子裏懷的是孫兒骨肉,強忍下不快道:“是啊官爺,她姓柳,隻是到府上小住,並不是咱們家的人……”
    官差上下斜睨柳卉幾眼:“是嗎?可我怎麽聽說你是謝知舟安置的外室,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呢?”
    謝老夫人一個激靈,柳卉卻道:“不!官爺誤會了!謝知舟隻是民女的表哥,並非郎君。至於民女肚子裏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是安平巷王秀才的,此事千真萬確!”
    官差嘖了一聲,謝老夫人衝上來抓住她:“你說什麽?什麽安平巷王秀才?你懷得不是舟兒的孩子嗎?”
    南平伯以為柳卉是想編借口脫罪,還想去攔母親,誰知女人已經尖銳哭出聲:“不、不!表哥根本不讓我碰他,我哪能懷上他的孩子啊?”
    “那他酒醉那晚我親自送你進他的房間……”
    “進了又如何?他是酒醉了,又不是眼瞎了,會分不清我和他夫人嗎?外祖母,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瞞你,那晚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若不是他醉得太厲害,我怕是都留不下來……”柳卉哭得太用力,肚子一陣抽抽的疼。
    謝老夫人眼前一黑,指著她的手都在發抖:“那你還敢跟我說你懷上了他的?”
    “我能不敢嗎?我說沒有,您立刻就要把我送回老家!我也是沒辦法才撒了這個謊,後來又怕被拆穿,才去找了隔壁的王秀才……您忘了嗎?您給卉兒安置的宅院,也在安平巷啊!”
    字字句句,都如刀子般直插謝老夫人心窩。
    倘若今天這事兒沒有曝出來,倘若她讓柳卉生的孽種進了謝家族譜……知舟沒有孩子,若再是個男娃,那南平伯府日後豈不是要落到一個外姓雜種手中?
    一想到這兒幾乎喘不過氣,兩眼一翻直直昏了過去。
    “母親、母親!”
    “老夫人!”
    南平伯府一陣兵荒馬亂,而那幾個官差聽了一肚子八卦,心滿意足點點頭:“既然你和謝家無關,那就去吧。”
    柳卉看看被氣昏過去的外祖母,再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咬咬牙跑了。
    京郊,晏軍營地。
    楚若顏正在給渝州的士兵們寫家書,周嬤嬤忽然進來道:“姑娘,京中派人求和了。”
    執筆的手一頓:“來使是誰,是我姑父嗎?”
    周嬤嬤搖頭:“是榮太傅。”
    “榮太傅?”楚若顏愣了下,想到這位太傅和晏家的淵源,繼續寫家書,“我知道了,等有結果再告訴我吧。”
    到營帳的時候,晏錚和榮太傅正在對弈。
    他們從前下過許多回,因為晏荀棋藝不行,所以總帶著小弟去討嶽丈歡心。
    而晏錚也不負他望,每一次都跟太傅下成了平局。
    可這一回,白子一落,絞殺之局已成。
    晏錚淡淡道:“承讓。”
    榮太傅看著棋盤良久,苦笑著摸了摸胡須:“好啊,老夫自問棋弈與你相當,想不到竟是被你騙了這麽多年……”
    晏錚眉目不動,與榮太傅一道來的太監催促道:“太傅!還是趕緊談正事吧!”
    榮太傅眸光一沉,隻得道:“晏錚,隻要你肯撤兵,皇上願封你為安寧王。”他說完那太監立馬拍掌,命人抬進十幾大箱金銀珠寶。
    晏錚看也沒看一眼,隻問:“太傅以為,我父兄冤枉嗎?”
    榮太傅一震,半晌道:“過去之事,何必再提。”
    晏錚低笑了聲,眉眼之間殊無笑意:“那太傅以為,我冤枉嗎?”
    榮太傅沉默不語。
    這兩個問題簡直尖銳到無法回答,畢竟晏家近乎滅門,是皇室所害,而他晏錚之所以會反,也是因為皇帝多疑,要對他至親下手!
    營帳中一片死寂,原先準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榮太傅默不作聲,那太監卻忍不住尖聲道:“逆賊!太後有旨,你若不退這曹家上下還有南平伯府,就沒有一個活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