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棠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開視線：
    “我……我怎麽知道。”
    顧霆川沒有回答，隻是緊了緊手臂，繼續向前走去。夜風輕拂，兩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疊，仿佛融為一體。
    沈念棠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她偷偷抬眼，看著顧霆川堅毅的側臉，忽然覺得，或許這個男人並不像表麵那麽冷硬。而顧霆川感受到她的目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到了沈念棠的宿舍之後，顧霆川將沈念棠抱回到床上然後轉身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遞給沈念。
    沈念棠安靜地坐在床上，接過顧霆川遞來的水杯，指尖不經意間與他相觸，一股微弱的電流讓她下意識縮了縮手。她低頭抿了一口水，餘光瞥見顧霆川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紅腫的腳踝上，眉頭微蹙，仿佛那傷是烙在他心上一般。
    “謝謝顧團長，”
    沈念棠放下水杯，故作輕鬆地晃了晃腳，
    “其實沒那麽嚴重，明天就能好。”
    顧霆川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伸手去拿水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桌角一封信件被風掀起一角，上麵赫然寫著陳金蘭的名字。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那行刺目的字跡——
    “沈念棠你不要忘記了父母的養育之恩，你要是有良心就把軍隊的工作讓給妹妹，回家等著嫁人。“
    他的指節微微發白，胸口像是被鈍器重重一擊。
    沈念棠注意到他的停滯，順著視線望去，頓時慌了神，她手忙腳亂地想下床去搶信，卻忘了腳傷，疼得“嘶”了一聲。
    顧霆川立刻回身按住她的肩膀，力道溫柔卻不容抗拒。他的眼神深得像一潭古井，翻湧著沈念棠讀不懂的情緒。
    “你不需要解釋。”
    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沙啞。沈念棠怔住了。她以為他皺眉是嫌自己麻煩，急忙擺手：
    “這次真是意外！我以後一定小心，絕不給你添亂……”
    話未說完，顧霆川突然打斷她。
    “以後我陪你跑步。”
    “啊？”
    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從明天開始。”“免得你再摔傷。”
    他別過臉，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怕泄露太多情緒，語氣生硬，耳根卻泛起一絲可疑的紅。
    沈念棠隻當他是責任心使然，笑得眉眼彎彎。
    “那多不好意思！不過……謝謝顧團長！”
    她全然沒察覺，顧霆川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鬆開，最終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
    次日清晨，沈念棠活動著腳踝，發現已無大礙。她利落地換上軍裝，推開宿舍門時，晨光中一道挺拔的身影讓她腳步一頓——顧霆川竟真的等在門外，軍裝筆挺，肩頭還沾著未化的晨露。
    “早、早啊！”
    她結結巴巴地打招呼，心跳莫名加速。
    顧霆川點點頭，目光掃過她的腳踝。
    “能走？”
    “能！特別能！”
    她為了證明似的蹦了兩下，卻見他眉頭一皺，嚇得立刻站直。兩人一前一後走向辦公室，沈念棠總覺得後背發燙，一回頭正對上顧霆川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他迅速別過臉，冷硬的側臉在朝陽下鍍了一層金邊，卻藏不住微微發紅的耳尖。
    ——
    辦公室裏，何謙早已伏案工作。見沈念棠進來，他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資料。
    “今天下午的課準備得怎麽樣？”
    “放心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沒問題的.”
    下午上課的時候，何謙帶著沈念棠去教室，兩個教室何謙和沈念棠一人一個。
    沈念棠走到教室門口時，腳步微微一頓。教室裏坐滿了人，每一雙眼睛都直直地朝她望來，目光中帶著好奇與期待。她並不拘謹，反而輕輕揚起嘴角，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的光芒。
    “同誌們好。”
    沈念棠走上講台，她的聲音溫柔而冷靜，像一縷清風拂過教室。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今日的課題時，粉筆與黑板摩擦的清脆聲響在安靜的教室裏格外清晰。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軍裝袖口隨著她的動作滑落一截，露出纖細的手腕。
    她翻開書本，侃侃而談，將深奧的理論用淺顯易懂的語言娓娓道來。時不時地，她會停下來提問。教室裏立刻響起踴躍的回答聲。有人舉手，有人直接站起來表達觀點，氛圍熱烈而融洽。
    沈念棠眉眼含笑，目光掃過每一張專注的臉龐，仿佛能看透他們內心的想法。她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沉浸其中。
    教室外，蔣文州靜靜地站在那裏，神色和藹地望向沈念棠。他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許。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做事卻格外靠譜，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出乎意料的好。他轉身離開時，嘴角還掛著滿意的笑容。
    時間過得飛快下課鈴聲突然響起。教室裏頓時響起一片遺憾的歎息聲。她合上書本，微笑道：
    “今天的課就到這裏，大家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討論。”
    學生們依依不舍地收拾書本，有人甚至湊上前來請教問題，沈念棠耐心地一一解答。
    走出教室時，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何謙。他抱著手臂，臉上掛著調侃的笑容。
    “沈同誌，你這課講得可真是精彩，連隔壁班的小兵都偷偷跑來聽。”
    沈念棠輕輕搖頭，語氣謙虛。
    “第一次講課，時間沒把控好，還有很多不足。”
    何謙挑眉，
    “你這還叫不足？簡直是天才，不管做什麽都能做到最好。”
    沈念棠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抿嘴一笑，耳根微微泛紅。
    課間十五分鍾很快過去，沈念棠回到教室時，發現裏麵已經坐滿了人。與上一節課不同的是，後排多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裴鳴澤和顧霆川。裴鳴澤一見到她，立刻揮手示意，笑容燦爛得像隻大型犬。而顧霆川則端正地坐在角落，軍裝筆挺，目光沉靜地望向講台，仿佛隻是來例行聽課。
    沈念棠衝裴鳴澤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間與顧霆川交匯。他的眼神深邃如潭水，卻又在瞬間移開，仿佛剛才的對視隻是她的錯覺。她收回思緒，重新站上講台，開始了第二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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