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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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浪翻滾,戰艦壓境。
    那艘如山般龐大的“莫比迪克號”破開浪潮緩緩靠岸,白胡子如擎天柱般從船頭邁步而下,巨大的身軀踏上島礁,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大地心髒上,震得整座島嶼微微發顫。
    他肩扛“薙刀”,威壓如山,身後眾多隊長氣勢森然。
    而艾斯,此刻卻被他一隻寬厚如牆的手掌擋在身後,仿佛那護子之姿,是某種遲來的父愛。
    艾斯愣了一瞬,隨即眼神複雜地低下頭,沒有說話。
    羅格遠遠看著這一幕,麵無表情,似乎毫不動容,但眼中卻浮現一抹諷意的冷光。
    “演得倒是用心。”
    “咚……”
    兩人一步一步靠近,直到彼此相隔不過十數米,氣場如山海激蕩,天地仿佛都在為這場對峙屏息。
    白胡子淡淡開口,嗓音沙啞卻如雷鳴滾過:
    “小鬼,身為海軍中將,就這麽擅自闖進四皇的地盤,不怕……傳出去影響不好?”
    羅格負手而立,語氣冷漠、直白,仿佛根本沒把對方“世界最強”的名號放在眼裏:
    “你是賊,我是兵。”
    “兵要抓賊,還需要理由嗎?”
    “你——!!”
    後方的三番隊隊長喬茲一聲怒喝,腳步猛踏欲上,卻被白胡子抬手攔下。
    馬爾科皺眉,低聲道:“老爹,他是故意激我們出手的。”
    白胡子沒有回答,目光卻死死盯著羅格,眉頭輕皺。
    剛才那一瞬間的霸王色碰撞,他已然明白:
    這個年輕的海軍——實力極其恐怖,甚至不輸頂尖皇級!
    更可怕的是,他的心,如刃般冷,眼中看不到半點猶豫與遲疑。
    若真動手……
    別說艾斯,連自己這些孩子們,恐怕十不存一!
    “……”
    他沉默片刻,手掌輕輕施力,將艾斯往後推了推,神色少有地帶上一絲沉重。
    而羅格,仿佛看穿了他的沉思,似笑非笑地開口:
    “放心吧,暫時還沒到‘徹底宣戰’的時候。”
    他仰頭望向遠處天際,似乎感受到什麽,語氣玩味道:
    “就在你我霸王色碰撞的那一分鍾,戰國的電話蟲……我想,應該響破皮了吧。”
    白胡子聽到這句,果然露出一絲放鬆的冷哼,眼底殺意微斂。
    但——下一句,卻令他汗毛猛然炸立,殺機再起!
    羅格語氣低沉、卻鋒利如冰,仿佛隻傳入白胡子耳中:
    “……但是,‘海賊王的血脈’就在我眼前。”
    “不抓……有點可惜呢。”
    白胡子的眸子驟然收縮,身後氣流倒卷,地麵龜裂,薙刀輕輕一震,地麵寸寸塌陷!
    “你……想怎樣?”
    羅格終於抬頭直視那如天神般的老者,目光毫不閃躲,語氣卻輕得驚人:
    “我想試試——”
    “‘世界最強男人’,值不值得我……全力出手。”
    “——!!”
    天地寂靜,海風逆轉!
    雷特猛吸一口涼氣,指節泛白,背後冷汗直流:“頭兒……這、這是要在這裏……?!”
    白胡子深吸一口氣,目光從憤怒逐漸冰冷、凝重。
    他看著羅格那雙冷到極致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
    這個海軍小子,是來試探的。
    他想敲響這個時代的警鍾!
    “咕啦啦啦……”
    白胡子忽然放聲大笑,身後隊長們紛紛緊張戒備。
    “你這小鬼,比你那位叔父薩卡斯基,更討人厭啊。”
    羅格微微頷首:
    “所以,我才不是‘赤犬’。”
    “我是——肅正者·羅格。”
    風驟停,殺機再壓。
    一觸即發。
    而整片新世界的天空,似乎在這一刻,開始顫動。
    四周風平浪靜,海潮不再咆哮,空氣卻像被拉滿的弓弦,隨時可能崩斷。
    白胡子右手緊握“薙刀”,深深凝視麵前那個冷漠而淩厲的身影。
    他沉默了足足五息,忽然轉頭。
    “馬爾科,帶人後退五百米。”
    “老爹!”馬爾科急聲出聲,“他是——”
    “聽話。”
    白胡子語氣低沉,卻蘊含不可抗拒的威壓。
    馬爾科咬牙應聲,帶著眾隊長迅速拉開陣線。
    空氣震蕩中,羅格側首,淡淡開口:
    “雷特。”
    雷特一震,立刻上前半步:“頭兒,我留下——”
    “不用。”羅格不容置疑,神色冷峻。
    雷特愣住,卻被對方平靜地看了一眼。
    那一眼,有的隻是——絕對的信心。
    仿佛在說:“這一戰,隻屬於我。”
    雷特緊抿嘴唇,終究還是緩緩退後,與馬爾科等人隔空對峙。
    兩方戰力盡數退出,僅剩島嶼中央,羅格對白胡子,二人如兩座天碑靜立,殺機封鎖整片空間。
    “咚——!!”
    羅格踏出第一步,空氣猛然轟鳴炸響,一圈真空漣漪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壓得地麵寸寸下陷!
    “空氣重壓·無界。”
    四周大氣驟然塌陷,仿佛進入了無聲的水底!
    白胡子微微一笑,巨軀一震,腳下大地龜裂,霸氣滾滾轟出!
    “咕啦啦啦……有意思。”
    他猛地躍起,薙刀裹挾著山嶽之力怒斬而下!
    “震·天斬!!!”
    空氣在刀鋒未落之際就被震得扭曲,空間爆出一道“哢”的裂紋!
    這一刀,是震震果實與霸王色霸氣的合擊!
    羅格雙掌微張,空氣果實瞬間運轉,雙手前推!
    “氣裂·逆湧壁!”
    “轟!!!”
    衝擊在空中炸裂,雙重霸氣交錯,真空與震蕩之力相互撕扯,撕裂數百米森林,島嶼中央直接被削出一道巨型環形塌陷坑!
    煙塵未散,白胡子猛然現身羅格背後,薙刀橫掃!
    羅格身形一轉,空中凝固——
    “空氣停滯·鏡斬!”
    一瞬間,白胡子的動作如被無形之手凍結,速度驟降!
    羅格欺身而上,右拳握緊,空氣瘋狂塌縮匯聚於拳鋒!
    “壓縮炮!”
    “轟!!”
    白胡子咬牙,右拳揮出震蕩波抵擋!
    “震破!!”
    一拳對一拳,天地炸響!
    海水被震成倒立的瀑布,整座島嶼中線直接崩裂出一道深壑!
    眾人驚愕,雷特死死盯著戰場,嘴角抽搐:
    “這根本不是人類的碰撞……這是災難本身!!”
    白胡子臉色漸冷,體內的震震之力再無保留。
    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名為“羅格”的年輕人,不僅擁有對皇級壓迫力的硬實力,更可怕的是——他每一擊都精準如刃,不浪費任何一分氣力。
    震震果實能夠粉碎萬物結構,哪怕是空間也能扭裂,但是自身也會受到影響;
    但羅格的空氣果實,卻不與其硬碰硬——而是直接壓製“構造形成”本身!
    這是一場“毀滅”與“消解”的對決。
    每一次攻擊,羅格所操控的空氣像是無聲的手術刀,精準切斷,封鎖爆炸路徑,再將力量反卷導流。
    “咕啦啦啦……果然有資格跟老夫較量。”
    白胡子仰天大笑,手中“薙刀”高高舉起,猛地一踏!
    “震蕩·連波!!”
    連續五道地震波從他腳下爆裂而出,撕裂地表,如五頭古獸咆哮而至,直撲羅格所在!
    ——而此刻,羅格動了。
    他屈指一彈,腳尖一挑,周身空氣驟然反向拉伸!
    “減壓環!”
    隻見他腳下的空氣在一瞬間被抽離,形成一圈“低壓真空扭帶”,
    當震蕩波踏上那一圈區域,原本如山崩般的震動衝擊力瞬間被“真空斷鏈”斬斷傳導路徑!
    轟——!!
    第一道震蕩波轟然碎滅,炸出大坑,但未能波及羅格分毫。
    第二道、第三道……連環衝擊不斷,但羅格始終保持如風中孤影,遠離重力、遊走於波動之外,不躲不擋,卻偏偏沒有震動衝擊能近身!
    風掠而過,羅格冷冷開口:
    “還你一份。”
    他抬掌淩空一揮!
    “空氣刃·三重!!”
    ——嘩!!
    三道極致鋒銳的真空斬,仿佛從天穹裂出,裹挾著壓縮到極致的空氣斷層,自上而下斬落!
    每一道,都足以切斷百米巨岩,摧毀空母艦船!
    白胡子怒喝,腳下一震,雙臂交叉,全力灌注震震果實之力!
    “震破!!”
    震蕩波如怒濤爆裂,將第一道斬擊撞碎,第二道正麵承受!
    “轟——!!!”
    空氣斬爆炸,高空下起爆裂風雨,整座島嶼劇烈震蕩、直接斷層!
    第三道斬擊斬入島心,貫穿山體,留下了一道貫穿數百米的巨大裂痕!
    煙塵翻湧,大地殘破。
    白胡子嘴角溢血,大口喘息,但眼神依舊不屈,殺意未歇。
    而羅格,靜靜站在風中,身軀挺拔如槍,左肩衣袖已碎,胸口一道裂痕緩緩滲血。
    這一戰,沒有勝負。
    但所有人心中早已明了:
    羅格,真正有了與“四皇”正麵交鋒的資格。
    “咕啦啦……不愧是‘玄麟’。”
    白胡子咧嘴,“若換作十年前,老夫說不定真會陪你拚個生死。”
    羅格目光平靜,卻輕聲道:
    “你已經衰老,白胡子。”
    “而我,才剛開始。”
    這句話,令四周死寂。
    連馬爾科都露出前所未有的沉重神色。
    而白胡子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聲中帶著隱忍與欽佩:
    “小鬼,比起‘海軍’……你更像個‘清算者’。”
    羅格不語,轉身離去,語氣平靜:
    “今天到此為止。”
    “下次——我會來帶走那個背負‘海賊王血脈’的罪人。”
    艾斯渾身一震,牙關緊咬,眼神憤怒而不甘。
    而白胡子,默默地站在他身前,沒有再說一句話。
    高空中,風卷殘雲,羅格與雷特破空離去,隻留下一片震撼無聲的廢墟——
    這場對峙,雖未決勝負,
    但全世界,已明白一件事:玄麟·羅格,已經有挑戰“四皇”的資格。
    天穹之上,兩道身影劃破雲層,踏風而行。
    雷特被羅格以空氣流帶托舉而行,一邊調整姿勢一邊齜牙咧嘴地揉著胸口:“呼——每次跟你一起飛都感覺心髒快掉出來……”
    說著,他抬眼望向身旁的羅格,眼神還帶著幾分餘悸與不解:
    “頭兒,剛剛白胡子那狀態明顯已經受傷了,怎麽不乘勝追擊?”
    羅格神色如常,語氣卻帶著一絲不屑:
    “笨蛋,人家全團都在呢。”
    “再打下去,就不是一對一了……”
    雷特一愣,隨即幹笑兩聲:“嘿嘿,說得也是,差點忘了我們剛才可是在人家地盤中。”
    “我還真差點以為……咱倆能順帶把一整艘莫比迪克號打沉了。”
    羅格嘴角微微勾起,沒有笑出聲,眼神卻亮起幾分,深邃如夜空星光。
    他望向遙遠天際,語氣低沉而篤定:
    “不用急。”
    “我想探的東西,已經全都探清楚了。”
    “下一次……”
    “就是他們——滅團之時。”
    風聲回蕩,前方隱約中露出赤色艦隊的身影,如地獄岩漿般刺破晨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