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意識被撕裂成碎片，又在刺骨的寒意中重組。他睜開眼時，視野裏漂浮著細密的冰晶，腳下祭壇的紋路如同血管般搏動著幽藍光芒。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卻隻抓到一片虛無——他的軀體呈現出半透明的灰白色，仿佛被水稀釋過的墨跡。
    “警告，宿主處於觀測者模式，靈能核心負載率已達臨界值。”係統的機械音震得他顱骨發麻，視野右上角跳出一串血紅色的數字：【靈能儲備：72】，左側則懸浮著不斷跳動的【0300】倒計時。
    “解釋清楚！”林夜抬手想抓住漂浮的冰晶，指尖卻直接穿透了實體。遠處傳來祭祀的鼓點聲，裹著獸皮的原始裝束人群正押送白衣女子走向祭壇。那女子眉眼與蘇靈兒有七分相似，腕間冰藍色紋路正瘋狂閃爍。
    腳邊傳來熟悉的“哢嚓”聲。退化回初始形態的小骷髏正用指骨摳挖祭壇地麵的冰晶，頭骨裂痕中滲出絲絲寒氣。它察覺林夜的注視後，舉起半塊啃食過的冰晶晃了晃，下頜骨開合發出“哢嗒”聲。
    “你也餓？”林夜蹲下身，半透明的手指在它頭骨上虛點，“先告訴我怎麽……”
    倒計時突然銳減兩秒。他猛地縮回手，係統警告聲炸響：“檢測到實體接觸！剩餘容許時間：0258。”
    小骷髏歪頭盯著倒計時，突然將冰晶塞進胸腔。幽藍光芒順著肋骨縫隙流轉，它空洞的眼眶燃起兩簇冰焰，指骨在地上劃出歪斜的字跡：【啃冰=充能】
    “你能吸收這裏的能量？”林夜瞥向祭壇中央逐漸升起的冰柱，神女的手腕已被鎖鏈扣在柱體凹槽中，“聽著，我們要破壞那個祭壇，但我不確定……”
    “任務觸發。”係統音突兀地打斷他，“改寫冰魄神女死亡結局。成功獎勵：陰界核心一級權限解鎖。”
    林夜瞳孔收縮。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係統用“任務”這個詞匯，以往都是冷冰冰的提示。倒計時突然停滯，視野中央浮現血色符文：【是否接受？】
    小骷髏突然拽住他的褲腳——或者說試圖拽住。半透明的布料從它指骨間滑過，但它執拗地指向祭壇西側。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三個身披獸骨鎧甲的男人正抬著青銅鼎走向神女，鼎中翻湧著黑霧。
    “否決會怎麽樣？”林夜盯著符文。
    “靈能耗盡後意識潰散。”係統回答得毫無情緒波動，“根據計算，宿主生存概率低於0.3。”
    他扯了扯嘴角，虛化的手掌按在確認符文上：“你越來越像綁匪了。”
    倒計時重新開始流動的瞬間，小骷髏突然躍起咬住他手腕。沒有痛感，但一縷冰藍能量順著齒痕流入體內，視野中的靈能儲備值跳動到73。
    “你能給我充能？”林夜驚愕地看著骷髏。小家夥落地時踉蹌兩步，眼眶裏的冰焰黯淡了些，卻仍舉起骨爪指向祭壇，下頜骨急促開合。
    鼓聲陡然加劇。神女的長發無風自動，冰柱頂端睜開一隻血紅的豎瞳。林夜右臂突然傳來灼痛——那是他現世中被陰獸抓傷留下的舊疤，此刻卻在幻境中顯現出漆黑的脈絡。
    “警告，宿主靈魂正被陰界核心同化。”係統音調拔高，“建議立即切斷能量供給。”
    “現在說這個太晚了吧！”林夜衝向祭壇，半透明的身軀穿過兩名祭司。倒計時跌破兩分鍾時，他終於看清冰柱底部的符紋陣列——與蘇靈兒被擄時浮現的圖騰完全一致。
    小骷髏突然加速越過他，啃食地麵的速度越來越快。每吞下一塊冰晶，它骨縫裏的藍光就濃鬱一分，最終在接近冰柱時猛然躍起，頭骨重重撞向符紋中心！
    “哢！”
    冰柱紋絲不動，小骷髏卻被反震得四肢散落。它躺在冰麵上，下頜骨仍固執地咬向符紋，眼眶中的冰焰忽明忽暗。
    “蠢貨！”林夜半跪在地，虛化的手掌懸在它頭骨上方，“怎麽幫你？”
    小骷髏的指骨突然刺入自己胸腔，挖出塊幽藍的核心冰晶拋向他。倒計時數字瘋狂閃爍，林夜在最後一秒接住冰晶，係統提示音炸響：
    “檢測到冰魄神女本源能量，是否轉化為臨時技能【凜冬之觸】？可使用次數：1）”
    祭祀的號角聲驟然淒厲。冰柱上的豎瞳完全睜開，神女的身體開始結晶化。林夜攥緊冰晶，看著正努力重組肢體的小骷髏：“賭一把？”
    骷髏用重新拚好的右爪豎起拇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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