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瞳孔泛起暗金色紋路，黃泉劍意與白骨鎖鏈的虛影在他背後交織成輪盤狀。碑文上的猩紅篆字寸寸剝落，化作血霧滲入他開裂的虎口。
    【警告！檢測到生死法則篡改！】
    係統的機械音幾乎刺破耳膜，【立即終止——】
    “閉嘴！”林夜劍指劃過眉心，弑神血脈在皮下爆出蛛網般的金光，“蘇靈兒，給我醒過來！”
    祭壇核心的冰晶轟然炸裂。一縷冰藍魂魄從碎冰中升騰凝結，蘇靈兒的虛影赤足踏空，半透明裙擺掃過林夜染血的手背。她垂眸看向自己逐漸實體化的指尖，突然屈指彈在他額頭。
    “上次說好誰先死就替對方收屍，”冰晶在她睫毛上凝成霜花，“你這算賴賬？”
    地底傳來骨骼碰撞的脆響，小骷髏的指骨破土而出。它眼眶中的鬼火暴漲三倍，頭蓋骨上還粘著半塊沒啃完的龍骨：“吃……沒吃完！”
    林夜甩去劍鋒血珠，扯開被龍爪撕破的衣襟：“三十分鍾，夠你們揍人嗎？”
    蘇靈兒的虛影掠過正在閉合的空間裂縫，冰魄靈力凍住最後一絲縫隙：“夠給你刻碑了。”她轉身時，林夜看見她後背浮現蛛網狀的裂紋——那是殘魂承受法則反噬的征兆。
    蒼穹突然傳出琉璃破碎聲。血色裂痕以祭壇為圓心向八方蔓延，雲層被撕開的地方露出漆黑虛空。地麵震顫中，數裏外的鐵甲犀牛群集體暴走，它們眼冒紅光撞斷百年古樹，朝人類城池狂奔而去。
    “你捅的簍子夠大啊。”蘇靈兒指尖凝聚出冰弓，弓弦勒進她半透明的手掌，“獸潮提前了。”
    林夜揮劍斬斷撲來的白骨龍尾：“係統！計算崩壞率！”
    【98.7……98.9……】
    機械音夾雜著電流雜音，“建議立即斬殺暴走禦獸群……”
    “建議個屁！”小骷髏突然蹦上龍背，骨爪插進巨龍脊椎，“餓！吃這個！”
    三頭白骨巨龍同時噴吐灰霧，林夜的白骨鎖鏈交織成網，卻被腐蝕得滋滋作響。蘇靈兒旋身拉滿冰弓，九支冰箭同時貫穿左側巨龍的九處逆鱗：“黃泉劍意附魔！現在！”
    林夜劍鋒擦過她虛化的手腕，暗金紋路順著冰箭殘留的軌跡蔓延。被命中的龍頭發出血肉重生的詭異聲響，卻在新生出眼球的瞬間被係統標記為弱點：“斬魂！”
    黃泉劍光劈開龍首時，小骷髏正抱著龍尾大快朵頤。它每吞噬一塊死氣，骨架就浮現一道血色符文，啃到第七塊時突然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嗝！要炸了！”
    林夜的白發又添三縷。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發現蘇靈兒的虛影已淡得近乎透明：“還剩幾分鍾？”
    “夠說遺言了。”蘇靈兒凍住右側巨龍的骨翼，冰層卻在她掌心崩裂，“記住，你的命是我借給你的。”
    最後一頭巨龍趁機俯衝，卻被暴漲的小骷髏迎麵撞翻。它骨架上的血色符文連成鎖鏈，竟將龍牙生生掰斷：“吃不下……打包！”
    當最後一片龍鱗墜地時，蘇靈兒的虛影開始消散。她將最後靈力凝成冰晶耳墜拋給林夜，自己卻碎成漫天冰塵：“墓碑要朝南，我怕冷。”
    小骷髏的指骨突然勾住林夜衣角。它把一節刻滿符文的脊椎骨塞進他手裏，鬼火閃爍得像在憋淚：“存著……下次吃……”
    天空血色裂痕驟然擴張，海洋在轟鳴聲中蒸發，露出海底鏽跡斑斑的青銅巨門。係統的警報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倒計時：“世界崩壞率99.9，三十天後啟動格式化。”
    林夜攥著耳墜和指骨單膝跪地，白發垂落遮住猩紅的左眼。在他身後陰影中，另一個穿著黑金戰袍的“林夜”虛影緩緩浮現：“早點求我，何至於此？”
    祭壇廢墟裏，半截被血浸透的碑文突然浮現新字——【弑神者遺詔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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