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林夜踩碎最後一塊獸骨踏入遺跡時，右臂黑龍紋突然瘋狂抽搐。他猛地把手按在牆上，看著血管在皮膚下扭結成黑龍爪的形狀——這是弑神血脈第一次不受控地暴動。
    "果然和古籍記載的一樣。"陸遠癱坐在石階陰影裏，胸口符咒中的獸魂正在啃食他晶化的軀體，"輪回鏡隻認兩種主人：極善者渡蒼生，極惡者..."他吐出半截冰渣舌頭，含糊笑道，"...弑天下。"
    林夜根本懶得理他。遺跡穹頂垂落的幽藍磷火下，懸浮的菱紋古鏡正映出他身後的小骷髏——不，鏡中的骷髏要年幼得多，眼窩裏跳動著與黃泉同源的暗金色火焰。
    "你終於來了。"鏡麵泛起漣漪，巴掌大的骷髏童子盤腿坐在鏡框上，下頜骨開合間發出金石相撞的脆響，"把左手伸過來，或者右眼珠也行。"
    影鴉化成的黑袍突然收緊，林夜眯起眼睛："器靈？"
    "叫我小童。"骷髏童子突然瞬移到林夜肩頭，指骨戳了戳他耳垂上冰晶耳墜的裂痕，"先看這個如何？"鏡麵突然映出漫天飄雪，蘇靈兒被靈界鎖鏈洞穿心髒的畫麵讓林夜瞳孔驟縮。
    黑龍爪瞬間撕向古鏡，卻被小童輕鬆捏住手腕："這麽急著掩蓋愧疚？"鏡中畫麵突變，陳浩被煉成屍傀前最後望向影鴉的眼神，讓林夜肩頭的黑鴉炸開羽毛。
    "或者聽聽這個？"小童的指骨叩擊鏡麵，冰晶耳墜碎裂的脆響在穹頂回蕩。林夜耳垂突然滲出血珠，那道裂痕瞬間蔓延到耳骨。
    "夠了！"黑龍爪暴起捏碎小童頭顱，但新的骷髏頭立刻從鏡中長出，"沒用的，我比你懷裏的小家夥更接近黃泉本源。"小童突然貼近林夜滲血的耳垂，"回答我——如果時光倒流，你會先救青梅竹馬，還是那個為你偷渡靈界的朋友？"
    陸遠突然發出沙啞的嗤笑："他哪個都不會選，這小子隻會..."話音未落就被黑龍爪隔空掐住喉嚨按在牆上。
    "你廢話很多。"林夜眼底泛起弑神血脈特有的暗金色，耳墜裂痕竟被強行凍結，"輪回鏡要是隻會揭人傷疤..."他猛然將黑龍爪捅進鏡麵，抓住其中掙紮的某個靈界長老虛影，"...我不介意把它熔成鐵水澆在靈界聖殿上！"
    鏡麵突然浮現蛛網狀裂痕，小童第一次露出驚怒的表情："你瘋了？這鏡子能凍結時空！"
    "凍結？"林夜舔了舔被鏡片割破的嘴角，拽出鏡中那個靈界長老的殘魂生生捏爆，"我要的是把他們從時間裏拽出來..."黑焰順著裂縫爬滿鏡框，"...一寸寸碾成灰！"
    小骷髏突然從黃泉裂縫跳出，抱住小童的大腿骨哢噠作響。器靈低頭看著這個同源幼體，眼窩火焰突然暗了幾分："你知道使用輪回鏡的代價嗎？每凍結一秒時空，就會抽走..."
    "抽命是吧？"林夜突然抓住鏡框，蘇靈兒消散前的畫麵被他徒手捏碎，"那正好..."弑神血脈第一次完整覆蓋右臂，黑龍爪化作實質扣住小童天靈蓋，"...把靈界那幫雜碎的壽元拿來當燃料！"
    整個遺跡劇烈震顫，陸遠突然瘋狂大笑。他晶化的身軀開始崩塌，唯有符咒中的獸魂在哀嚎："成了！弑神者果然隻會選擇..."
    "閉嘴等死。"林夜反手甩出三道黑焰洞穿陸遠胸口，轉頭盯著試圖掙脫的小童，"現在告訴我——"黑龍爪在鏡麵刻下血契符文，"...怎麽用這玩意殺進靈界老巢？"
    小骷髏突然伸手按住鏡麵，陳浩魂飛魄散前的畫麵自動浮現。影鴉在黑袍下發出悲鳴，林夜卻直接把手插進那段記憶虛影，拽出其中某個靈界士兵的殘魂："像這樣？"
    "你比上一個弑神者更瘋。"小童突然停止掙紮，暗金火焰順著林夜的手臂蔓延全身，"但規矩不能破..."鏡麵浮現出燃燒的壽元計數，"每凍結三秒，就會燒掉你一個月壽命。"
    林夜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猙獰的舊傷，那裏跳動的頻率與黑龍紋完全同步："一個月？"他抓住小童塞進鏡中，弑神血強行灌入菱紋凹槽，"...夠我殺穿靈界三遍！"
    穹頂磷火驟然熄滅，輪回鏡化作黑金臂甲纏上他的右臂。陸遠晶化的頭顱在地上滾動，最後喊出的話混著冰渣："記住...天庭深處有..."
    黑龍爪捏爆頭顱的瞬間，林夜耳垂上的冰晶耳墜終於徹底碎裂。某個沉睡在鏡中的蘇靈兒殘念輕輕顫動，又被弑神血焰死死壓回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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