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6月16日，司南煦提前包機把人全部接到了蘇黎世。
    司南煦的爺爺奶奶和姥姥雖然年事已高，但是也都千裏迢迢過來了。
    婚禮前一天，薑恩柚鬆弛了幾個月的心情，在這一天全麵爆發，整個人緊張成一團。
    童夏她們幾個為緩解她焦躁的情緒，拉著她一起出去逛街。
    徐嘉一和路楚澤也想參加，被雲知和童夏給轟走了。
    幾個女生在蘇黎世逛了一天，薑恩柚給所有人都買了禮物，花完錢心情一下就通暢了不少。
    晚上薑恩柚睡不著，跑到媽媽的房間陪文葭蘭說話。
    司南煦大約是料到薑恩柚晚上會忍不住找文葭蘭，所以酒店房間給文葭蘭和柳陽暉訂的一人一間。
    文葭蘭從包裏拿出一張卡鄭重交到薑恩柚手上，“柚柚，這張卡你拿著，這裏麵是你爸爸的陣亡撫恤金，媽媽一直給你存著呢，你收好，全當作給你的嫁妝。”
    薑恩柚沒接：“媽，這錢您留著吧，我不缺錢，而且我還可以賺。”
    文葭蘭把卡塞到薑恩柚手裏，不容置疑道：“你賺的錢是你自己的，我們家條件比不上小渺家，這筆錢你留著，以後萬一有什麽事，還能幫到你。”
    薑恩柚明白文葭蘭的苦心，於是也不再推辭，她過去鑽進文葭蘭的懷裏，“媽，您為我高興嗎？”
    “高興啊！”文葭蘭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媽媽不是因為看到你結婚高興，而是因為看到你幸福高興。”
    薑恩柚忽然鼻子一酸，她其實很少在文葭蘭在麵前掉眼淚，特別是薑修去世以後，文葭蘭性格柔軟，她就理所當然讓自己堅硬起來，隻有這樣才能讓媽媽少為她操心。
    可今天，薑恩柚沒忍住窩在媽媽懷裏哭了好一會，而她的媽媽就像她小時候那樣，輕輕拍著她哄她入睡。
    ……
    白天的時候化妝師曾特意囑咐過薑恩柚睡前千萬不要哭不要哭，所以當薑恩柚第二天頂著兩個紅腫的眼皮去見化妝師時，滿臉寫滿了愧疚。
    化妝師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用盡渾身解數幫她把眼睛消了腫才開始上妝。
    婚禮地點在蘇黎世湖邊的無邊草坪，矮台背靠湖水，兩側從上方垂下青色的遮光輕紗，在微風中搖曳，輕紗下，簇擁在一起的白玫瑰花繁葉茂的排成一排。
    婚禮儀式很簡單，沒有過多的繁文縟節和固定流程。
    儀式開始，司南煦和薑恩柚一起在輕緩的音樂聲中入場。
    薑恩柚穿著量身設計的抹胸純白婚紗，頭發微卷披在背後，頭頂戴著白色茉莉花編織的花環，裙擺長度微微拖地，最外層的紗料鑲嵌著細小的鑽石，在陽光下隨著走動如銀河繁星。
    司南煦則是一身矜貴的黑色西裝，西裝胸前的口袋裏別著一小束和薑恩柚頭上花環相同的白色茉莉花，精心打理過的發型讓他看起來比平日更雋逸非凡。
    草坪很軟，薑恩柚穿著高跟鞋走起來很慢，司南煦配合著她的步子，往日肆意張揚的人此刻臉上盡是柔情。
    兩個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矮台，在澄澈謐靜的湖水邊交換戒指。
    薑恩柚目光從司南煦的臉移到台下，台下梅湘一把鼻涕一把淚，雲知和童夏哭成一團，文葭蘭紅著眼睛忍著沒哭，柳心心感動得稀裏嘩啦，潘億湉委屈巴巴瞪著司南煦……
    薑恩柚目光漸漸失焦，回頭望望平靜的湖水，好像看見了薑修。
    爸爸，我好像找到了我人生的目標，他是我一眼就動心的人，是我的月亮。
    她看向司南煦，眼前的人在日光下周身泛著薄薄絨光，漸漸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身影重合。
    他種花，讀加繆，彈最優雅的鋼琴，有最大的野心。
    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司南煦，所以她如此迷戀他。
    晚上有after party，湖上煙花，長輩們看完煙花就提前回了酒店，剩下年輕人在草坪辦派對。
    除了唱歌跳舞，喝酒是避免不了的。
    薑恩柚身體原因不能喝酒，逃過一劫。
    司南煦就沒這麽幸運了，雷桑帶頭把目標瞄準了他，都知道司南煦能喝，大家也沒收著。
    司南煦脫了西裝，把白襯衣袖子微微挽起，一杯接一杯大有來者不拒的架勢。
    薑恩柚用胳膊偷偷戳了戳他，“你別喝醉了。”
    司南煦揚唇，笑容魅惑勾人，抬起胳膊把她攬進懷裏，貼在她耳邊低聲說：“老婆放心，醉了我也能硬。”
    薑恩柚的臉熱得簡直要著火，他怎麽能當著大家的麵偷偷說這種話！
    “流氓！”
    薑恩柚罵完想走，卻被司南煦緊緊箍在懷中。
    夏夜晚風拂麵，身後的冷煙花像一棵棵璀璨綻放的聖誕樹，司南煦一手舉起香檳酒杯，一手勾住薑恩柚的細頸，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低頭，意氣風發的吻上了她的唇。
    “我有一個夢，薑恩柚，我要和你白頭到老。”
    ……
    好在司南煦最後也沒有喝醉。
    晚上兩個人洗完澡躺到床上，司南煦的眼神分外清明，視線觸到薑恩柚身上的睡衣時劃過一抹笑意。
    “你還穿睡衣幹嘛，真怕我站不起來啊！”
    薑恩柚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羞臊地瞪他一眼。
    “怎麽還害羞呢？”司南煦輕輕扯下她睡裙的肩帶，“老婆，你今晚可不可以主動一點？”
    薑恩柚覺得司南煦指腹滑過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引燃了，她跪著身子往他身邊靠近了些，手環上他的腰，忍著劇烈心跳，輕聲細語問：“你想我怎麽主動？”
    薑恩柚問完沒等司南煦回答，就跪直了身體在司南煦的喉結上吻了一下，“這樣可以嗎？”
    司南煦喉結滾了滾，心髒怦怦振動，“可…可以。”
    薑恩柚又抬頭吻了吻他的耳廓，說：“我還可以更多……”
    煦為光，渺為水。
    植物誌有記，柚樹為常綠喬木，喜溫暖濕潤氣候。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