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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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又怎會再有人質疑孫浦手中的的特效藥的真實性,現在可以說整個基地的安危都掌握在他手裏了,連郭家家主郭東也抿緊了嘴巴,神情喜憂參半。
胡毅的一位親信大喜過望,急忙道:“既然孫家已有特效藥,那就趕緊公之於眾吧,好讓這混亂的局麵平息下來。”
“嗤!”孫椿發出一聲刺耳的嗤笑,鄙夷的瞅著那親信,仿佛在看一隻螻蟻,那親信被那直白的目光看著不情不願的低下頭來。
孫浦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來,穩穩的端坐著,顯然在待價而沽,他隻是一個商人,趨利而往的性子早已刻進骨子裏,特別是在這段被所謂世家壓迫的日子裏,更是知曉得寸進尺的利害。
“孫老,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如今的形勢你也看到了,你這藥可是救命的呀!”胡毅咽下胸口湧上來的苦澀,撐著笑容問道。
“胡基地長,”孫椿慢悠悠的說道,“朝陽基地什麽形勢我也是清楚的,要我們孫家施藥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藥也不是白來的,這是整個朝陽基地的事,總不能隻讓我們孫家出力吧!”
“這個我明白,你提個價,我願用晶核交換。”胡毅點頭應是,其餘世家也紛紛躬身道願意高價購買。
“我們孫家是缺錢的人嗎?”孫浦眼也不抬一下,摸著手指上的黃玉扳指,眾人被噎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平日裏與孫家關係一般般,還在孫浦落魄的時候沒少落井下石,他們知道現在說什麽孫浦都聽不進去。然而在利益麵前沒有永遠的敵人,更何況是在孫浦麵前,他們隻能看什麽能讓孫浦動心了。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嘴的,胡毅和各個世家提的價錢越來越高,甚至到了割地賠款的地步,卻還不見孫浦鬆口,個個是又急又恨,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淩之赫也想去求他一求的,臨去前,文嵐握了握他的手,道:“做做樣子就行了。”
初見孫家拿出特效藥來,文嵐也微微吃了一驚,前世並沒有這一幕才對,還是當時銀狐基地沒有立場插手朝陽基地的事務所以才不知道這些勢力台麵下的買賣。
文嵐斜眼偷看看駱昕祁一行一副靜觀其變的鎮定神情,心裏就更加確定了這種想法。文嵐清楚記得當時挽救朝陽的是淩家也隻有淩家,於是為了防止眾人再將矛頭指向自個,文嵐沒有阻止淩之赫,隻稍稍暗示了一下。
淩之赫大為不解,文嵐這是什麽意思。淩之赫或多或少也聽過孫家行事,也不想對著孫浦奴顏婢膝的,於是隻做了個樣子,不似別人那麽畢恭畢敬,不知從何時起,淩之赫對文嵐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與聽從。
孫浦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沒從駱昕祁等人身上移開過,待基地說得上話的人都開了口,孫浦才不緊不慢的道:“這些錢啊財的好說,我唯有一個要求。”
胡毅一聽孫浦開口,緊追著道:“孫老,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胡基地長,你可還記得半個月前我兒失蹤的事。”孫浦眼睛眯成一條縫,翻起了舊賬。
“這……”怕什麽來什麽,胡毅就怕孫浦翻舊賬。
“我隻要你給我兒一個交代。”
孫浦說話的聲音一點也不小,甚至為了讓駱昕祁他們聽清特地提高嗓子。本來一直幹坐著還有點百無聊賴的白朦朦心裏暗籌:原來是算賬來了。
孫浦並沒有明說要對銀狐異能團出手,而且以其的能力也不可能。但孫浦聽說基地裏出現了兩位修真者,已經不是當初銀狐一家獨大的局麵了,孫浦慣是個過河拆橋的人,自然以為銀狐異能團是比不得這朝陽基地的人的性命的。
孫浦冷眼看著胡毅,該怎麽做,胡毅心裏自有計較。
胡毅一聽,眉頭鎖住,抬眼望向駱昕祁的方向,駱昕祁對於朝陽基地的意義可不是一般的大,怎可說讓孫浦出氣就出氣。駱昕祁似有所感,回望回去,嘴角居然勾起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弧度,似是用刻刀在玄冰鐫刻出來的,一筆勾成,再無餘地。
胡毅兩難之際,屋外一人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叫道:“胡基地長,不好了,保留區的人現在圍在基地中心之外了。”
“什麽?”一貫鎮定自持的胡毅終於變了顏色,他怒道:“不是已經鎮壓住了嗎?”
“新上任的保安隊長也瘋魔了,沒有人壓得住他,第三保安隊死的死傷的傷,保留區的人趁亂跑了出來,還勾結了別的基地人民一起圍在基地中心。”那人邊說邊擦汗,臉色比紙還白。
“讓一隊二隊的人增派人手攔住他們。孫老,救人如救火,咱們先將特效藥的事宣布出去再議?”胡毅做了簡略的部署,然後轉過身來著急的勸著孫浦。
“不成,我隻求一個公道,若是連這點要求也做不到,我們也沒什麽可談的了。”孫浦臉一沉站起來就要離開,以金家為首的世家對他故作姿態都憋足了氣。
胡毅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終是道:“請駱團長等人即刻離開朝陽基地!”他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力的滄桑。
“什麽?!”白朦朦一行都驚呼出聲,唯獨溫笑遊和駱昕祁麵色如常,溫笑遊臉上依舊掛著玩味,但明顯冷了幾分。
“胡基地長,這是什麽意思?”許歡怒道。
文嵐也沒想到胡毅會這麽決絕,一開口便要把駱昕祁趕出基地,這傳出去讓銀狐異能團的顏麵何存。
“聽聞當年京都基地遷徙是銀狐異能團一路援護,才沒全軍覆沒,存下大半力量的,如今,銀狐異能團幫不上忙了,胡基地長就翻臉不認人了?”溫笑遊不含諷刺的質問道。
“駱團長無故打傷我們基地人民,縱有大恩,我也不敢再留人!”胡毅板著臉回道,雖是直直的看向駱昕祁,兩眼卻沒有焦距,裏麵有歉疚卻沒有後悔。
駱昕祁及旗下的異能者對朝陽基地的恩德對別人來說可能隻是一個令人向往的傳說,可對於胡毅,對於朝陽的老人來說,那是肝腦塗地都無法相報的,一次又一次在屍群中逃脫,一次又一次避過天災人禍,曾經都是把生命交給對方的同伴。
胡毅記得朝陽基地成立之初還說要幫駱昕祁在朝陽建立一個異能隊的,隻是駱昕祁不願受拘束離開去打造自己的團隊了,臨行時胡毅曾經許諾朝陽的大門永遠為駱昕祁打開。然而時過境遷,胡毅萬萬沒想到會有親口驅逐駱昕祁的一天,什麽都敵不過一句形勢比人強啊!
成也朝陽,敗也朝陽,是他胡毅對不住駱昕祁。
“胡基地長。”一直靜默不語的駱昕祁終於說話了,聲音是一貫的清冷,仿佛並未受胡毅的話影響,“你可還記得當初我說過的一句話。”
胡基地長不答。
“既是同伴,可不要讓我失望了。我記得當初是這麽說的。今日你為了朝陽背棄於我,日後咱們就是仇人了!”
“是。”胡毅沒有辯駁,孫浦滿意的笑了,隻拿揶揄的眼神瞅著他們。
駱昕祁輕聲對著白朦朦道:“和我一起走。”
白朦朦冷不防被他抓住了手,抬眼看進那雙朗星般的眸子,此時漆黑得可怕,胡毅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背叛,無論什麽理由,駱昕祁都不會原諒,隻有在被天平稱過之後才會知道他的分量,他的位置。
駱昕祁會心寬到與朝陽基地人民比量輸了而失落嗎,一個人和幾萬人相比,會覺得自己渺小才是對的吧,可是駱昕祁以為……“我以為足夠的強大會永遠處在天平重的一側。”
駱昕祁將白朦朦從座位上拉起來時輕聲的說道,暗含了無盡的不甘,盡管他依舊麵無表情。白朦朦心裏劃過一絲不忍,不知道能說什麽,隻好回握住他的,突然她心中靈光一閃,小手從駱昕祁的抽了出來,大力的拍向桌子。白朦朦用了七分的力氣,桌腳差點沒被拍碎,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眼中驚疑不定,似是才看見這個身材嬌小,長相清麗的女子。
“我、不、走。”白朦朦看了駱昕祁一眼,然後轉向眾人,一字一頓,口齒清晰的說道。
“嗬,駱團長,看來你的團員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向著你的嘛。”孫椿出言諷刺道,駱昕祁沒有反應,隻靜靜的看著白朦朦,沒放過她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這人什麽破理解能力啊,我都不走了,阿祁他能走嗎?”白朦朦嫌棄的說道,蓋過孫椿的聲音,話語裏的鄙視讓孫椿咬牙切齒。
“我看這藥朝陽基地是用不著了。椿兒我們走。”孫浦也惱白朦朦出來攪局,假模假樣的招呼上孫椿,胡毅可不敢這就讓孫浦離開,趕忙攔住,白朦朦卻趕在胡毅開口挽留前道:“不用留他們姓孫的,不就是解除基地人民身上所中的妖氣嘛,我也可以,一顆藥丸子就想趕我們出去,沒門。”
眾人聽了白朦朦的話首先就是懷疑,孫椿直接就嗆聲道:“說這樣的大話也不怕閃了腰,要有解決的辦法怎麽不早提出來,別在這裏死纏爛打的,把你們團長的臉也丟光了。”
“對呀,對呀,怎麽不早提出來!”
“有什麽法子你就趕緊說啊,拖那麽久耍著大家玩嗎?”
大家附和著孫椿的話紛紛責怪道,雖然是抱怨之詞,卻不難聽出眾人更傾向於是白朦朦拿出解決之法,好好的給這吊高開賣的孫家父子一個顏色看看。
“請給我一個感染者。”白朦朦斬釘截鐵的說道。
感染者很快就被帶來了,這次是一個普通人,雙手綁著,沒什麽過激行為,眼神呆滯,估計是掙紮累了,任由別人牽著他進了會議室。
白朦朦走上前來,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掏出一根竹筒來,孫椿見那竹筒平凡無奇便不放過一絲機會去嘲諷,“小姑娘,你不會想說這竹筒就是你救人的工具吧,拿來拔火罐嗎?”
白朦朦皺了皺鼻子,溫笑遊見白朦朦拿出竹筒,隱約猜到她想幹什麽,於是拿話去堵孫椿:“膚見譾識,管窺蠡測。”
“你……”孫椿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白朦朦的竹筒發出來的強光閃瞎了眼,趕忙用手臂遮擋。
文嵐坐在後方,看著竹筒裏飄出一縷銀絲般的東西鑽入了那名感染者的體內。文嵐隻聽聞過管狐實力強大,秒殺高階喪屍都不在話下,現在看到白朦朦要用管狐治療感染者,心中生疑,究竟是她前世對白朦朦的認識不夠,還是白朦朦為了不被趕出去而故意撒的謊。
文嵐希望是後者,若是前者,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嵐嵐,那是狐狸吧。”淩之赫看清楚管狐的體形之後問道。
文嵐點了點頭。
“我怎麽覺得這種狐狸我在哪裏見過?”淩之赫皺著眉問道,“這姑娘是何方神聖?”
文嵐沒有點破白朦朦的身份,反而將淩之赫的前一句話聽進去了。
白朦朦被一層刺眼額光籠罩著,肉眼凡胎的人是看不到的,隻覺得白朦朦拿那竹筒甩來甩去忽悠他們,有靈力的人則在強光之中勉強看到管狐的身形,隻聽白朦朦吟唱過複雜的經文,最後吐出四個字:“不淨調伏!”那層光芒便消失了。
白朦朦放下竹筒,吸了一口氣,走到那感染者麵前打了個清脆的響指,那人眼神馬上變得清明起來,居然如方才服藥後的雷係異能者一般道:“我是好了嗎?”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手腳,臉上滿布著喜悅。
白朦朦笑了笑,轉身望向眾人,“你們還需要觀察麽?”
“當……”孫椿當字還未出口便被其父按壓下來,眾人見白朦朦治好了人,臉上的欣喜比之前尤甚,哪還需要什麽觀察,當然是打從心底裏信服了,孫椿再說什麽也是自討沒趣,孫浦死死按著他的手臂不讓其再出醜。
胡毅朗聲笑道:“不用不用,不知小姐怎麽稱呼,之前既然有良方怎麽不說出來呢?”
“白朦朦。”白朦朦生硬的吐出三個字,對這個見風使陀的基地長沒半分好感,“我一向認為我的力量要用在值得信任的人身上,阿祁都要被逼走了,自然就用上了。”
白朦朦一番話說得胡毅臉上尷尬了那麽一小會,索性胡毅臉皮厚,直道白朦朦說話風趣,緊接著便想探討基地治療事宜。
“且慢,”白朦朦又不傻哪能讓胡毅揭過去,“不趕我們走了?”
“一場誤會,誤會。”胡毅趕緊擺手,半是解釋半是威脅道,“我是太過著急這基地的事務了,這群潮洶湧的,若是再不安撫民眾的心,都要打進來了。”
金燕翌雖一向與駱昕祁不對付,也不恥胡毅言行。金燕翌道:“白小姐,這外麵情況緊急,我們先去給民眾一個交代先?方才之事會有個交代的”其餘人也紛紛附和,把孫家父子撂在了一旁,可見人品之差,氣得孫浦臉一陣紅一陣白就想告辭。
白朦朦也不會放過孫家父子,道:“我這人開不起玩笑,也受不了誤會,這事沒說清楚誰也別想離開,剛才胡基地長說阿祁無故傷人。胡基地長這話可當真,若是真的,我也沒臉留在朝陽基地。”
“就是,雖說末世是亂了點,我們末世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哪能仗勢淩人,持強淩弱,例如做出什麽包庇護短的事來。”那邊那麽多人遊說,許歡怕白朦朦說不過幫了一嘴,含沙射影的暗指孫家之前的惡行。
“阿歡說的是,阿祁之前傷人究竟是誰之過,去筆架山之前阿祁不是已經曆數孫家的惡行,有定論了嗎?怎麽不到半個月就說無故傷人了呢,胡基地長,你再真真切切的告訴我阿祁將帶人到別墅鬧事的孫椿捆了,做的對不對,孫椿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胡毅聽得頭都大了,白朦朦說話得時候極其認真,就好像真的單純隻為這件事而來,偏偏這事也是最為棘手的,白朦朦和孫家都能救這個基地,他之前已經狠心放棄了駱昕祁,這回有人撐腰了還要再睜眼說瞎話錯多一次?
“夠了,椿兒,我們走。”孫浦越聽,心裏就越煩躁,本來穩操勝券的了卻多出一個白朦朦來,即使胡毅再次偏幫他們,孫浦也覺得落了下乘,沒看那些世家的嘴臉都是在等著看好戲麽,胡毅會因為朝陽基地顧忌他,這些世家可不會。
孫浦要走,胡毅是怎麽也不會再敢挽留的了,白朦朦一見,故意裝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之前胡基地長說阿祁錯了,讓阿祁走,現在這姓孫的先走了,可見是承認了自身之過。”說完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孫浦他們還沒走遠,孫椿一聽就想折過身子,孫浦低聲斥道:“沉住氣,我們回家再從長計議。”
胡毅臉皮再厚,被白朦朦這麽反反複複的打臉,臉色訕訕然。
“白小姐,這基地外還有人等著呢!我們抓緊時間商量這次的施救計劃吧!”
白朦朦右手打在左手手心,好像才憶起,道:“是不是得先宣告基地人民?”
“對對對!”沒想到孫家父子一走白朦朦就變得好說話了,一夥人簇擁著她到了基地中心門口,那裏黑壓壓的擠滿了人,衛兵都快要撐不住了。
其餘人也跟著走了出去,溫笑遊走在後方,多瞟了那被治好的感染者幾眼,感染者一個細微的舉動落入他眼裏,溫笑遊覺得好笑,可一想到,白朦朦這一切是為了誰就撇下了嘴角。
胡毅先是發表了一個簡短的講話,在被民眾的口水淹沒之前將白朦朦推了出去,眾人一看隻是個小女生,又不是文嵐那種看著很有氣場魄力的女人,就想狂噴。
哪想白朦朦毫不怯場,一揮手,二寶飛了出去,長大嘴巴,一股無形的音波發射出來,逼得眾人節節後退,大門處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離遠點,口水噴臉上了!”白朦朦沒好氣的叫道,有些時候就該拿出點鎮場子的手段。
胡毅等人見白朦朦露了這一手也不敢催促白朦朦救人。
白朦朦見場麵終於安靜下來了才道:“誰家有人犯病了,快過來,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了。”
因著剛才那一手,被攔在基地中心外的人雖然有點怵白朦朦了,可還是不太敢相信,你看我我看你的好半天才推出一人來,等看到白朦朦真的用一根竹筒將人治好了就哭嚷著活菩薩之類的大喊救命。
白朦朦救了差不多十個人之後便對著還想要拉著感染者擠進來的人道:“今天就到這裏了。”說完,便往回走。
“怎麽不救了?”
“她走了,我們副隊長可怎麽辦呀!”
“大小姐,你回來呀!多少晶核我都肯給,求求你了。”
胡毅等人見本來進行得好好的,白朦朦突然撂擔子可把他們的心都提上天了,這有病的人可不止朝陽基地一處,其他自治區可多著呢。
那些世家的家主馬上追了上去,胡毅也急,外麵還有人伸長脖子想要進來,如果現在不安撫好,恐怕比沒治那回還要嚴重。
胡毅清了清嗓子,道:“朝陽基地的人民,你們都看到了,基地已經找到可以治療疫症的人了,大家不要著急,很快對應的治療措施就會覆蓋到整個基地。大家先回去,不要影響到基地的秩序,以免耽誤了治療。搗亂以致妨礙治療的人以重罪處決。”說完,一排極具威壓的異能者整齊的列在門口。
一番恩威並施之下,人們不再試著往裏擠,等了好久見白朦朦都沒有出來才漸漸散去,有一些人為了得到最新消息的則想著在基地中心附近紮營,不過最後被衛兵驅逐了。
之後朝陽基地的疫症已找到神醫醫治的消息傳播開去,人們口沫橫飛的描述當時救人的場景,那個仙女下凡,道光閃耀,觀音再世,描繪得有聲有色,仿佛身臨其境。這是胡毅有意安排的,白朦朦這個名字在基地裏廣泛流傳,一時間竟與文嵐不相上下了。
而這位被神化了的人物現在正躺在床上無病□□著,白朦朦一離開中心大門,就往回趕,步履之快,幾個大男人都趕不上,一進中心大樓就倒下了,好在溫笑遊早有準備,穩穩當當的接住了她。
溫笑遊適時道了句:“這樣消耗法力還是太勉強了嗎?撐到這裏已經很棒了。”
就這麽一句話就足夠眾人腦補的了,白朦朦為了祛除妖氣而不顧自身,為了穩定民心而強撐著大樓才倒下偉大而無私形象深入人心,那些世家再勢利也知道要趁這個時候獻殷勤了,爭先恐後的推薦自家的私人醫生。
最後都被溫笑遊一句話輕輕鬆鬆的擋了回去,“這法力消耗和生病不同,大家的好意我代朦朦領了,至於這基地疫症治療的事……”
世家的人統一回複不急,紛紛表示理解,生怕溫笑遊不能領會他們的善解人意和寬大為懷,如今有了白朦朦,他們實在不想去對孫浦卑躬屈膝的,做牆頭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胡毅就是個模板,典型的吃力不討好,可誰讓他一涉及到朝陽基地的事就一切皆可拋的詭異想法。
白朦朦待世家的人都被溫笑遊請出去,關好門後才睜開一隻眼睛靈活的轉了幾圈,溫笑遊站在床頭,見白朦朦終於“醒”了,道:“人都走了,可以起來了。”
白朦朦騰地坐直了,這是之前朝陽給溫笑遊安排好的房間,駱昕祁、許歡等人此刻都在房內,見白朦朦起來了,目光一鬆。
“呼,真的走了呀,幸虧我機智。”白朦朦拍著胸膛鬆了一口氣。
“朦朦,這是怎麽一回事?”許歡見白朦朦麵色如常,看不出什麽大礙,加上廖小迪也一直在安撫她,是以她不十分擔心。
白朦朦從說要驅除妖氣之時,眾人就雲裏霧裏的,白朦朦能解除基地人民身上的離魂之症的話早就幫林芷欣了,哪裏還需要特地弄到空間裏去。眼見白朦朦真的把一個病人治好了,他們都是驚大於喜,哪知轉眼間就暈倒了,他們心裏真是像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滋味難當啊!
“你真的把那些人都給治好了?”林致燁還存著幾分理智,沒把白朦朦往明明有法子卻以林芷欣牽製他想,可林芷欣一日未完好無缺的站在林致燁麵前,他就安不下心來。
“你們覺得呢?”白朦朦不答反問,目光掃過眾人。
駱昕祁走到她身前,眼眸冷如玄冰,“你下次不必這樣做。”
“你生氣了?”白朦朦瞪大眼睛,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駱昕祁的聲音那麽寒冷,像濾過風雪一般。
“不是,留不留在朝陽基地對於我來說都沒有關係,你不必幫我出頭。”駱昕祁僵著臉道。
“就這麽出去咱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好像是我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一樣,憑什麽要背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隻為了讓我們離開有個理由,隻為了他朝陽基地能名正言順的把你趕走?孫家不過那等卑劣的人不知是哪裏得來的藥就能站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你能忍,我不能忍,你不在乎,我在乎!阿祁,你不是第一異能團團長長嗎,怎麽一點傲氣都沒有?”白朦朦不解,為什麽她冒著風險撒下彌天大謊駱昕祁卻一臉的不讚同。
“我的傲氣,我的體麵不是將你推出去。”駱昕祁執起白朦朦的手,用力握緊,“如果你今天真的出事了在,怎麽辦,你靈力耗盡了怎麽辦,我對你的世界一無所知,你救不回來了,怎麽辦?”駱昕祁眼圈飄著淡淡的緋色,又讓他麵對一具屍體欺騙著自己她還活著嗎。
五年了,駱昕祁以為他足夠幸運等到了她,他以為他現在足夠強大保護她,可是她抽出手反駁胡毅他們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做得似乎還不夠。
“喂,你夠了。”溫笑遊拉回白朦朦被抓得泛紅的手腕,“駱團長,你究竟在想什麽,朦朦不是依附別人而生的浮萍,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你不是天賦靈力嗎,朦朦整個過程算不上天衣無縫,最多隻能瞞過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收起你那些毫無意義的猜想。”
“是毫無意義的嗎?溫笑遊,那一晚你都忘了嗎,她就是一個看少一眼都會消失不見的人。”駱昕祁對白朦朦怒目而視,又是愛又是恨的瞅著她,最後轉身甩門而去。
白朦朦聽了隻覺腦子一翁,她不再似剛才那般理直氣壯,有點無措的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她原來如此不值得別人信賴嗎?
“別亂想。”溫笑遊揉了揉白朦朦的發頂,將她的注意力拉回,待那雙潤澤的杏目轉向自己時才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看過那些被你救回的人,其實你根本就沒救到他們吧。”
此言一出,許歡和林致燁都驚訝得微微張開嘴巴,那種情況都沒算救到,怎麽才算,原本還抱著些希望的林致燁一顆心又掉回黑暗之中。
“你看出來了,你說文嵐看出來我用管狐牽製他們的心神了嗎?”白朦朦不怕溫笑遊識破,隻怕文嵐和她不對付拆穿她,到時朝陽基地的人民不把她給撕了。
“你們究竟在說什麽,白朦朦,你究竟用了什麽方法使他們不犯病?”林致燁焦急的問道。
“林致燁,你等一下我再給你解釋,阿遊,幫我分析一下,文嵐到底是什麽個反應。”那時,白朦朦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用管狐的,在場除了白朦朦,就隻有那兩人熟知法術,駱昕祁的去與留與他們並無關係,所以即使被識破了。白朦朦也不怕淩之赫會當場拆穿他,可是文嵐白朦朦可不算友好,她能感覺到即使現在她是人身,文嵐也是暗地裏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
“據我觀察淩之赫倒沒有什麽異常,文嵐想是有點懷疑,估計是還沒想通,那時候他們倆都急著把自己摘出去,所以也不會貿然出這個頭,你大可放心。”溫笑遊安慰道。
“那就好。”白朦朦雙肩一垮,放鬆下來。
“這和文基地長有什麽關係?”林致燁追問著。
白朦朦瞧了他一眼,釋放出靈識探知到這房間前後左右的都沒人才解釋她用了什麽方法瞞天過海。當時白朦朦也是急中生智,她想這些妖氣既然也是擾亂人們神誌的東西,和管狐有異曲同工之效,那何不用管狐來試一下,若是能壓製毒氣就最好,若是不行,便讓管狐操控人們的心神,裝出一副病根已除的神態,雖然目的是與孫家打對台,有點對不起他們,但事急從權,白朦朦至少讓他們減少了犯錯的可能。
解釋時,白朦朦順便放出了管狐,主要從噬心方麵介紹它們的能力,這樣下次白朦朦在想做什麽他們心中也好有個底。
“那麽最後有沒有壓製住或祛除人們身上的妖毒。”許歡問道。
“沒有,對嗎,朦朦?”溫笑遊代白朦朦答道,他和白朦朦相處時間較他們長,管狐的一些細微的動作瞞不過溫笑遊的眼睛,那天大夥跟隨白朦朦去中心大門時,他恰好看到那個被治愈的人居然習慣性的舔了舔自己的手背,那神態和管狐如出一致轍。
“是的,妖氣可以用靈力淨化,妖毒卻難解,最後是我命令管狐操控人類裝出常人的樣子的。”白朦朦闡述道。
“那還不如求孫家要解藥呢!你的所作所為與孫家有什麽區別?”林致燁大失所望,口不擇言道。
“林致燁,你說夠了沒有!”許歡喝止道,真想上前去狠狠摑上一掌。
連溫笑遊也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林致燁心憂自己姐姐讓人體量,可是白朦朦也是盡心盡力的為他找法子續命的了,他還想怎麽樣。人的心都是偏的,溫笑遊一直牢牢看著的人怎麽容許別人說上半點不好,他手腕一轉,祭出一把白玉般的扇子,就要動作,白朦朦喊住了他,“阿遊,他說得沒錯,那時候所思所想完全沒把朝陽的人放在心裏,我唯有一個念頭,我不會讓我們屈辱的離開。至於這之後我們會不會研製出特效藥,孫家會不會真的鐵了心棄朝陽人民性命不顧都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我的心就是這麽小,當時我能想到的隻有我身邊的人,他朝陽的人自有那個基地長去保護,我連我的朋友的保護不了,我一身本領又有何用。”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用管狐去控製整個基地的人民?”林致燁終於是認同了白朦朦,如果他姐姐不是身在這些病患之列,他也不會激動成這樣,至少白朦朦已說過可保林芷欣性命無虞,至少不會被人拿到台麵上博弈。
白朦朦搖了搖頭,“這不是治根的方法,而且我也沒那麽多管狐。文嵐還盯著我呢,她現在是沒有解決辦法才留我多喘一口氣,等有了法子,我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會成為她攻擊我的武器,到時候我死得不要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