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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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筋骨清奇,成為孟家新的繼承人再適合不過,哈哈哈!
——泊兒,你一定要勤加修煉,你和你的那些師兄師姐不一樣,你是注定要繼承大管狐的人,我們孟家的詛咒就靠你了。
——泊兒,罰你三天三夜不轉吃飯,連最基本的符咒都畫不出,去戒律室受三十杖再去靜思己過。
——什麽,不能召喚管狐,他是最接近孟家嫡係的血脈了,如果孟泊不能養育管狐,我們要他何用,廢物,廢物,將他扔下山自生自滅!
孟泊瞥向白朦朦,眼睛裏翻滾著仇恨,他這一生之所以成為一個笑話都是拜她母親所賜,如今連最後的一個希望都隕落在她手上。
孟泊突然發作,揮劍指向白朦朦,溫笑遊一看暗叫不好,調了一把扇子飛了過去,扇子與暴虐的劍氣相碰,發出刺眼的金屬火花,隻是一瞬,扇子就分成兩半跌落下地。
白朦朦咬緊嘴唇,見著孟泊來勢迅猛,變出靈筆,在右手寫上一字“箭”,左手握弓,右手搭在弦上,一支紫氣繚繞的靈箭陡然生成,“倏”的一聲拖著紫色的尾巴射向孟泊的胸口,孟泊掌上蓄滿靈氣,提手一擋,身形隻頓了幾秒,靈箭變化歸於無,再度向白朦朦衝來。
白朦朦緊咬唇瓣,邊移動位置邊再次引弓搭箭,卻每次都被孟泊化解開來,她臉上逐漸冒出豆大的汗珠,唇瓣處也滲出血絲來。
方才那幾秒已經足夠溫笑遊作出應對措施,他爭分奪秒掏出一副卷軸一甩,白色的宣紙上一個複雜的法陣泛出綠光,搶在孟泊的劍氣破開結界將白朦朦鎖著之前,瞬移到白朦朦身邊將其拉入卷軸之中,孟泊一愣,馬上感受到兩人的氣息在身後出現,他抽劍旋身,目光落在那個卷軸上。
“傳送法陣?”
溫笑遊昨夜得知白朦朦身陷險境,就絞盡腦汁的想法子,他不知孟泊隻是一部分元神,卻知曉偌大一個門派理應不止孟泊這麽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溫笑遊雖然已經到了結丹期,按境界來說他是萬不可能戰勝這些大師的,除了招式,他還琢磨了逃命的法子。溫笑遊深諳法陣之術,倉促之間雖不能製成遠距離的傳送法陣,但放一下風箏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溫笑遊背著白朦朦在一個個卷軸之間來回,一次次避過致命的劍招。
“溫笑遊,我看你能避到何時!”孟泊這會卻不急了,運轉法陣所消耗的靈力比使用法術還多,溫笑遊為了護住白朦朦邊開啟法陣邊尋隙攻擊根本撐不了多久,他隻待他們靈力耗盡,溫笑遊親眼看他將白朦朦殺死的那一刻。
“孟泊,你根本不能操控管狐,有何能耐成為孟家的一派之首,你這個掌門之位一定也是用什麽陰謀詭計得來的吧!”溫笑遊馱著白朦朦遊走在傳送法陣之間,忽然開口道。
“孟氏旁支隻怕也不是等著嫡係滅亡才回到這裏的,他們早就對嫡係的大管狐覬覦已久,趁著嫡係受詛咒日漸衰弱,妄圖奪得巫族世家代代相傳的管狐。”溫笑遊繼續說道。
“阿遊,你在說什麽?”白朦朦奇怪的問道。
“你在胡說什麽!”孟泊厲喝道,他是孟家精心挑選繼承孟家所有的人,是孟家唯一的傳人,無人可以替代。
“傳人,你連管狐都沒有,算是哪門子傳人?”溫笑遊似乎看破了孟泊的心,繼續嘲諷道。
“那你又是什麽,一隻喪屍獸罷了,還是親手將你背上之人殺死的沒有心的喪屍,真是可笑,前世的仇人現在並肩作戰?”
“什麽?”這次換溫笑遊和白朦朦疑惑了。
“怎麽,還要我再解釋嗎,白朦朦你既然知道文嵐是重生之人,就沒有看到過前世自己的結局嗎?”孟泊神情諷刺的停下腳步,若不是溫笑遊剛好觸到他的痛腳,他或許做個好心能讓這對同命鴛鴦死在一起,而不是臨死前大難臨頭各自飛。
孟泊憑空畫出一個光圈來,裏麵透出來的景象比白朦朦看過的片段清晰多了,文嵐為拉近她與孟泊的距離,獻出記憶以圖用前世的情分使二人的合作更牢固,這也是為什麽孟泊能那麽快發現四藤基地的原因。
在不斷跳躍的景象中,白朦朦看到了自己孤身一人麵對那隻頂級的喪屍獸王,尖角、鈴眼、黑鱗、幼翅、龍爪,喪屍形態與化形後的溫笑遊相去甚遠,可是在某些特征上完全一致。白朦朦覺得腦袋一陣暈眩,她看著自己數次被喪屍獸無情擊落下來,踐踏在地上,仿佛能聽見自己的靈魂在呼痛。
白朦朦爬下溫笑遊的背,使勁推了他一把,眼神悲涼,像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一樣。
“朦朦,那不是我。”溫笑遊眸子由銀變暗,痛苦的否認道,“就算那是我,那也隻是前生,和我們這一輩子有什麽關係?”
“怎麽會無關,一個擁有前世記憶的人就曾經活生生的在我們之間出現過。原來那晚在筆架山我沒有認錯,那個幻象就是你,木槿凝造的噩夢不是你的,是文嵐的,也是我的,都到了這份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白朦朦指著玄光鏡裏喪屍獸一爪剖開白朦朦的胸膛的場景哭訴道。
“既然我們是仇敵,為什麽要讓我喜歡上你,為什麽,我寧願選擇別人!”白朦朦紅著眼眶憤怒的吼道,即使隻是一段記憶,她還是能感受到從靈魂深處傳來的顫栗,她就在那裏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戰鬥,被一隻怪物撕成碎片,連一個可以求救的人都沒有。
“你說什麽?”溫笑遊忽的抬起眸子,眼裏的神采頃刻間覆滅,“你怎麽能選別人!”
溫笑遊本來想要擁住白朦朦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原來他所做的努力,努力想要守在她身邊,想要她看到他,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看著溫笑遊絕望的臉色,白朦朦臉上露出複仇的快意來,她跌跌撞撞的又向後退了幾步。
“抱歉,我並無意見證你們的決裂,事情已到這種地步,活著也隻是承受痛苦,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孟泊冷情的話語在這個緊要關頭響起,他閃身出現在白朦朦身後,擲空一劍化作千萬道殘光,在溫笑遊驚恐錯愕中刺進白朦朦的胸口,孟泊嘴角勾起,露出得逞的笑容,能欣賞到這由相依相守到相互背棄的一幕,真是大快人心。
下一秒,孟泊的笑容確定格在那痛快淋漓的一刻,他看到劍尖準確無誤的穿過他的胸口,鮮血如盛放的紅蓮,諷刺至極。
孟泊抬頭,在他的前方是一幅畫軸,上麵是泛著碧綠靈光的法陣。
“孟掌門,千慮一失,如果你不是憋著勁想要我們自相殘殺,或許你不會輸得那麽快。”
白朦朦從孟泊身後走出來,手裏抓著三片竹葉,一片是剛才她自己的幻影,另兩片則是為了掩藏起兩個傳送法陣。
“不要小看一隻狐狸五百年來專攻一項的幻術!”白朦朦將三塊竹葉輕輕吹落下地。
受自己最強一擊,孟泊已再不能動彈,溫笑遊一反之前的頹態,乘勝追擊,再次祭出七把乾坤扇,從孟泊胸口穿心而過,一層一層,一重一重,將他的魂魄,將他的靈骨盡數毀滅,最後將孟泊切割得粉身碎骨,再無複活可能。
孟泊閉眼之前不甘心的望了眼白朦朦,“我不信你真的不介意。”
白朦朦看著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鳴過後變得灰暗的劍,膝蓋一彎,整個人墜落下來,溫笑遊瞬步到她身前,半跪著將她攏如懷抱。
“朦朦……”溫笑遊向來口若懸河,如今竟不知道怎麽開口。
方才孟泊使出玄光鏡,他雖是心焦仍是橫生一智,不用溫笑遊怎麽暗示,白朦朦就了然在心配合他設計殺死孟泊,盡管是幻象,溫笑遊卻仍然為傀儡臉上仇恨的眼淚驚惶。
想到此,白朦朦將溫笑遊摟得更緊了,他害怕見到白朦朦憎恨的神情。
“溫笑遊,放開我。”白朦朦聲音沉黯。
“不放。”都叫全名了。
“你想憋死我呀,你什麽時候對自己那麽沒信心了?”
白朦朦用盡力氣才從溫笑遊身上掙脫開來,她抬頭望向溫笑遊,摸了摸他的臉頰,此時的溫笑遊忐忑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唯恐馬上就失去眼前之人的喜愛。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多瀟灑,多淡定啊!”白朦朦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將頭重新埋進溫笑遊的胸膛,倚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
“那隻是前世,我不相信這一世我也活成那個熊樣。”
白朦朦說得風趣,語氣裏滿滿的對自己的信心,也是對溫笑遊的信心。
溫笑遊怎會不懂,再次擁緊白朦朦,嘴角勾起來,眼淚卻滑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