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景元公主的壽辰，我們就這樣送一枚玉佩是不是不太妥當？”
    金滿樓中，春桃盯著薑芷瑤手中的那枚玉佩，有些擔憂地問道。
    隻見薑芷瑤手上拿著的那枚玉佩，通體瑩潤潔白，質地溫潤細膩，在陽光的映照下，周身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暈，看起來絕非是尋常的物件兒。
    隻是，景元公主不過才十歲，送這樣的禮物恐怕不討公主的喜歡。
    薑芷瑤將玉佩放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那玉佩觸手生溫，瑩潤如羊脂，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覺得沒什麽問題之後，薑芷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隨後對著一旁的春桃說道：
    “就這個吧，春桃，拿銀子。”
    “哦。”
    春桃有些悶悶地應了一聲，隨後將將銀子放到櫃台上之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小姐，聽說這位景元公主的性子怪極了，奴婢覺得送這玉佩恐怕有些不妥。”
    薑芷瑤笑了笑：
    “傻丫頭，出門兒的時候我便告訴你了，我們今日挑選的賀禮，不管合不合適，隻要貴重便可以。”
    “哦，好吧。”
    春桃抿了抿嘴，她還是有些不理解，景元公主身份最貴，作為聖上唯一的女兒，那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就算是小姐買下的這塊玉佩再貴重，也斷不會被公主看在眼裏。
    心中的疑慮再多，春桃也沒有說出來，小姐這樣做，可能自有她這樣做的道理吧。
    二人買好了給公主的生辰禮，隨後便朝著金滿樓門外走去，卻在走出門口之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薑芷瑤渾身一僵，心中已然被激起了千層浪花。
    迎麵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每個長夜中，反複糾纏著她的夢魘之中的那張人臉—苗芊芊。
    薑芷瑤身體猛地一凝，雙拳瞬間收緊，她強忍著要殺人的衝動，硬將自己那滿懷恨意的目光看向了別處。
    “小姐？”
    望著薑芷瑤突然停下來的身體，春桃有些疑惑地問道：
    “您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薑芷瑤沒有回話，而是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直到苗芊芊帶著自己的丫頭與她擦身而過，薑芷瑤才猛地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那二人與薑芷瑤擦肩而過之時，一股子夾雜著脂粉的微風也從薑芷瑤的麵前掃了過去。
    “夫人，您今日這身兒衣服，將您這臉蛋兒襯得更加動人了呢。”
    跟在苗芊芊身邊兒的丫頭諂媚的聲音傳了過來，正好落在了薑芷瑤的耳中。
    “是嗎？”
    苗芊芊帶著些得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你覺得本夫人跟月華樓那個碧心相比，哪個更吸引老爺呢？”
    苗芊芊問完之後，那個丫頭很明顯地頓了一頓，隨後才訕笑著說道：
    “那樣清湯寡水，沒有情調的女人，怎麽能跟夫人您比？老爺現在往月華樓跑，那是因為新鮮，等這股子新鮮勁兒過了，任她碧心是誰，老爺都不會再看她一眼！”
    “哼。”
    苗芊芊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
    “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也配跟我爭？”
    “是啊，夫人，要奴婢說，隻有夫人您最懂老爺想要什麽了，也隻有您才能真正伺候好老爺。”
    “嗯，還是你說的對，走吧，今日本夫人心情好，除了給景元公主挑選生辰禮外，再允你一隻簪子。”
    丫頭聞言瞬間兩眼放光，驚喜地道：
    “多謝夫人，奴婢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跟在夫人的身邊兒！”
    ……
    二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等她們完全進入金滿樓之後，薑芷瑤的身體才猛地放鬆了下來。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忍不住了！
    沒想到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女，今日居然過得如此風光。
    是他們，踩著自己的血肉，才過上了如今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
    苗芊芊身上的每一件首飾，她所花的每一兩銀子，都是她的骨血換來的！
    “哼。”
    薑芷瑤冷哼一聲，快了，這筆債，他們就快要償還了。
    “小姐？”
    春桃察覺到了薑芷瑤的異樣，有些擔憂地問道：
    “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
    薑芷瑤語氣冰冷道：
    “走吧，回府，碧心那邊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春桃有些奇怪地回頭望了望金滿樓的方向，方才進去的那個人似乎有點眼熟。
    對了！
    她眼前一亮，那個女人不正是上次朱郎中在月華樓中抱著出來的那個女人嗎？
    看小姐方才的表現，她與這位夫人之間似乎有什麽恩怨，但從那個夫人的表現來看，她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家小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且小姐似乎每次一接觸到朱郎中的事情，整個人都會變得很奇怪，這到底是為什麽？
    ……
    與此同時，戶部尚書府附近的那兩道身影，正並排朝著來時的方向走著。
    沈墨塵雙眼迷茫地沉默了半晌，隨後才想到了什麽一樣，開口對著旁邊同樣沉默的元宮吟問道：
    “宮吟，上次讓你查的關於朱郎中與薑小姐之間有什麽恩怨的事情，你查得怎麽樣了？”
    “你說這個啊。”
    元宮吟歎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說道：
    “什麽都沒查到。”
    沈墨塵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元宮吟抬眼有些無奈地望著他說道：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是真的什麽都沒有查到。”
    “因為我已經查了，這薑小姐不管是生前，還是那次假死被下葬後，都從來沒有與那位朱郎中接觸過。”
    “而且朱郎中在成為郎中之前，曾得罪過京都中的某個官員，最後被趕出了京，在京城外的山腳下住了三年。”
    “薑小姐假死之後，朱郎中也已經回京任了郎中一職，他們之間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連麵都沒有見過，更別說有什麽恩怨了，墨塵，你就別難為我了，我真的查不到啊。”
    沈墨塵聞言，原本幽深的眸子更暗了，既然從未見過，何來的恩怨？
    但是看薑芷瑤麵對朱瑞澤時的態度，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什麽血海深仇一般。
    沈墨塵眸子微凝，似乎是想通了什麽。
    既然薑大小姐與朱郎中之間從未有什麽恩怨，那答案隻有一個，如今尚書府中的這位，並不是真正的薑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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