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塵手心的溫度隔著一層薄紗傳了過來，方才還頭昏腦漲的薑芷瑤瞬間便清醒了許多。
    驚慌失措之下，她猛地將沈墨塵的胳膊甩了出去，隨後躲在一旁一臉驚恐地望著他問道：
    “你想做什麽？”
    見到薑芷瑤的反應那麽大，沈墨塵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了一抹受傷，有些難過地說道：
    “所以，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
    薑芷瑤一頭霧水，她剛才到底說什麽了？
    見薑芷瑤不說話，沈墨塵還以為她是默認了，於是冷笑了一聲，隨後說道：
    “所以你的報複就是，重新嫁給他做他的夫人？、”
    沈墨塵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他極度的隱忍之下，身體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元宮吟哪裏見過這種情況，急忙上前抓住他的一隻手說道：
    “墨塵，你現在先不要亂想，好好控製自己的情緒，你若是在這裏失控，恐怕對你，對殿下都不是什麽好事兒。”
    沈墨塵失控之後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可怕，他還記得之前與敵方的某場戰鬥中，他們人數足足比對麵少了一倍。
    當時的沈墨塵一言不發，眸子卻紅得可怕，那時的他還尚存一絲理智，便在未損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將對麵打的節節敗退。
    若是徹底失去理智，他完全不敢想有什麽後果。
    這月華樓中來的都是些家世顯赫，身份尊貴的人，若是沈墨塵在這裏發瘋，難免會傷到裏麵的人，到時候想要收場可就難了。
    沈墨塵聞言，長長呼出一口氣，但緊握著的拳頭還是忍不住顫抖，看向薑芷瑤的眼神看起來卻很是難過。
    薑芷瑤也有些害怕沈墨塵現在的樣子，但還是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嫁給他了？”
    “朱瑞澤剛才已經說了，他現在就要回去將他夫人休了，然後迎娶你進門兒，你精心謀劃的複仇，就是將現任妻子逼走，然後回到他身邊？”
    “墨塵……”
    元宮吟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擔憂地問道：
    “你冷靜一點，薑小姐不是這樣的人，還有，你要明白，就算是薑小姐不會嫁給朱郎中，你們，你們也……”
    元宮吟能感覺得出來，沈墨塵對於麵前這位薑小姐的態度確實跟對其他人不一樣，哪怕是自己，也從未讓他這樣失態過。
    薑芷瑤皺了皺眉，雖然有些不理解元宮吟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解釋道：
    “我不會嫁給朱瑞澤，我今日是以碧心的身份與他見麵的，要嫁也是碧心嫁，更何況，我根本不會讓碧心冒這麽大的險，嫁給這樣一個畜生。”
    聽到薑芷瑤這麽說，元宮吟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對著旁邊的沈墨塵溫柔地說道：
    “你聽見了吧？就算是要嫁也是碧心嫁，跟你的未婚妻沒有關係。”
    薑芷瑤看著麵前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沈墨塵的元宮吟，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惑，沈墨塵現在的 狀態，是不是有些太過奇怪了？
    她雖然早就知道沈墨塵的脾氣古怪，但她卻從未見過一個人竟能如此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想不到沈墨塵平日裏看起來心思深沉，性子穩重，竟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
    看著逐漸平息下來的沈墨塵，元宮吟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他身上已經被沈墨塵方才的狀態下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最近沈墨塵的狀態似乎是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方才薑芷瑤是以碧心的身份出現在朱瑞澤的麵前的，但是一向穩重的沈墨塵，神誌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麽影響一般。
    完全遺漏了這一點不說，竟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薑芷瑤假扮的‘碧心’扯進了他們所在的廂房，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肯定又要被傳地沸沸揚揚了。
    沈墨塵這股子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情緒完全平息下來之後，他有些無力地揉了揉額頭，麵上皆是疲憊之色。
    方才的他不知怎麽了，差點就控製不了自己了。
    等他覺得調整地差不多了，才抬起頭朝著一旁的薑芷瑤淡淡瞥了一眼，隨後說道：
    “抱歉，方才是我失禮了。”
    薑芷瑤眸子微凝，看向沈墨塵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探究，她怎麽感覺，沈墨塵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想到這裏，薑芷瑤心中猛地一驚，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要說到換了一個人，那就不得不說說她自己了，現在的她不就是劉靜姝與薑芷瑤的結合體嗎？
    隻不過在她的身上，屬於劉靜姝的特征更加明顯一點，而她隻是擁有薑芷瑤的一些記憶與她的軀殼。
    如果非要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來解釋沈墨塵現在的情況的話，他的情況更像是他同時擁有兩個人的所有特征，包括脾氣秉性，並且可以在這兩個人之中來回切換。
    難道說……
    薑芷瑤的眼神凝了凝，沈墨塵現在的情況難道跟她一樣，一個身體裏麵同時存在了兩個魂魄？
    不過看他的樣子，他似乎並不知情，他甚至跟別人一樣，認為自己隻是脾氣古怪。
    但是。
    薑芷瑤又想了想，之前的沈墨塵雖脾氣古怪，但是卻從未像今日一樣失態過，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呢？
    她麵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仿佛從昨日見到他時，他給自己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似乎多了些跟平常不一樣的情感。
    想到這裏，她突然記起了昨日柳思玉回去之後說的話，她說在清玄門外碰到了沈墨塵。
    難道……
    結合柳思玉當時躲閃的眼神跟心虛的表情，以及沈墨塵性格突然的轉變。
    難道說，昨日柳思玉到清玄的府上之時，與沈墨塵一起，共同在清玄的府中發生了什麽事？
    仔細算來，那個時間似乎剛好是她突發頭疾的時間。
    想到這裏，薑芷瑤的心中忍不住一陣發毛，看向沈墨塵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警惕。
    難道說昨日自己腦袋那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是因為沈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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