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楊崢也是直接承認，又說道：“我之前答應老爺的條件不變，漪漣生的孩子會姓張，未來繼承龍鳴集團。”
    他頓了頓後又補充道：“然後，我會讓沁瀅去發展閃音的海外業務，而沁瀅生的孩子也還是姓張。”
    張孝聰滿臉不爽的表情，瞪了他一眼：
    “一天天就會給我開空頭支票，也不見真有什麽動靜！”
    幾個孫女，全被楊崢一個人謔謔了，他當然很是不爽。
    但如果按楊崢說的，以後生的孩子都姓張，他也就沒那麽不爽了。
    反正拿出聯姻，未必能有比現在更多的利益。
    而招上門女婿的話，也就是為了傳宗接代而已。
    就是楊崢這混蛋，隻說不做的，讓他遲遲沒看到四世同堂的希望。
    “我盡力。”
    楊崢回了一句。
    張孝聰又瞪了他一眼，頓了頓道：“說實話，我信不過漪漣。”
    反差這麽大，很明顯是演的，他當然信不過。
    楊崢回道：“偽善一輩子，那就是真善。反正她住過來後，就算是演，也得演到為你養老送終，你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而且無論她對張家怨氣再深，戎武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她執掌龍鳴集團後，也隻會全力支持戎武。”
    “反倒是你想讓戎威去接手龍鳴集團的話，到時候他們哥倆會如何，那才是真正需要猶豫的。”
    張老登聞言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終於開口：“你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但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給戎威一個機會，讓他進入龍鳴集團跟漪漣公平競爭。我保證不插手偏幫，你也一樣。”
    楊崢沒怎麽猶豫，徑直點頭：“可以。”
    他心裏卻是暗暗搖頭。
    那句話怎麽說的？
    猶豫徘徊，等於白來。
    在這種事情上想保持中立，結果就隻會是——雙方都不會謝你，甚至反而會恨你。
    但這是楊崢料到張老登會做的選擇。
    因為他知道，張老登到底還是老了。
    又聊了一陣。
    吃了個中飯後。
    楊崢便帶著張漪漣，回了自己的別墅。
    “沈亦歆，我秘書。張漪漣。”
    楊崢給初次見麵的兩人介紹了一下。
    “沈秘書。”
    “漪漣小姐。”
    兩人也各自招呼了一聲。
    然後便……陷入了沉默。
    住在家裏的秘書。
    怎麽回事那都不用腦子去想。
    而這無疑讓張漪漣對張清瀾的大度，有了更深的認識。
    這讓本就心情複雜的她，思緒更亂。
    楊崢開口打破沉默：“老爺子說是不會偏幫，但肯定還是會暗中授意張鳴誌和趙泉，扶持張戎威，不然他完全沒有跟你競爭的本錢。”
    “而你爸那邊，隻要你能忍著不跟他翻臉，他大概還是會支持你的。”
    “所以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跟黃姨哄好老爺子，讓他真正認可你們母女。”
    “隻要他這邊鬆口了，張鳴誌跟趙泉不再反對你，龍鳴集團基本就屬於你了。”
    張漪漣沒做任何反應，隻是緊緊的抿著嘴唇。
    楊崢看了她一眼：“別生悶氣了，那是你親爹和親爺爺，要是連對他們低頭都覺得委屈的話，那你早點從龍鳴集團出來，我養你一輩子就好。”
    張漪漣噘嘴瞥了他一眼，又靠近過來，靠在了他懷裏。
    沈亦歆瞥了兩人一眼，起身回了書房。
    張漪漣直接抱緊了楊崢，小聲抽咽起來。
    如果是之前，楊崢可能還會抱著哄哄。
    可現在的話……
    “你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下去。”
    楊崢語氣平淡的說道。
    張漪漣小聲回道：“我沒有後悔，我哭一會兒就好。”
    哭的啥？
    以她的脾氣性格，今天在張孝聰這個她視為仇人的人麵前，下跪演戲。
    而且以後還得繼續和她媽一起伏低做小。
    還得給她那個渣爹低頭。
    可不得委屈哭了麽？
    楊崢依舊沒哄，而是繼續教導道：
    “記住，以後在龍鳴集團，不用去刻意針對張戎威，你爸比你急，你坐山觀虎鬥就好。”
    “嗯。”
    張漪漣應了一聲。
    楊崢頓了頓又道：“晚上清瀾和沁瀅回來，你記得跟清瀾道歉，再去感謝一下沁瀅。”
    張漪漣身形微頓，沒有應聲。
    楊崢照她屁股拍了一巴掌：“現實點，你現在沒有反抗我的資格。”
    “哦。”
    張漪漣可憐兮兮的模樣應了一聲後，湊到他耳邊，輕咬了下他的耳朵：
    “去清瀾姐房間，讓我悄悄出點氣總行吧？”
    楊崢：“……”
    他義正言辭的語氣：“不行！”
    張漪漣沒說話，隻是直接開始行動。
    幾分鍾後。
    楊崢到底還是抱著她，去了張清瀾的臥室。
    他雖然不是受不了委屈的性格。
    但他兄弟是。
    ……
    晚上。
    張清瀾和張沁瀅下班回來。
    兩人見到張漪漣，都是有些驚訝。
    但又沒有太過驚訝。
    當楊崢要張沁瀅交權時，她們就已然知道會有這一幕。
    晚飯時。
    在楊崢的眼神示意下。
    張漪漣端起酒杯，向張清瀾說道：
    “清瀾姐，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向你道歉。”
    說完，她直接舉起酒杯，把小半杯紅酒，一口悶了。
    張清瀾瞥了楊崢一眼，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說道：
    “沒關係，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說完，她也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張漪漣又倒了小半杯酒，看向張沁瀅。
    她沉默了數秒，適才開口：“謝謝沁瀅姐。”
    簡單一句後，她再度把酒喝了。
    麵對張清瀾還好。
    張家大姐、救命恩人。
    而且她下午還惡趣味的提前報複了一下。
    可張沁瀅……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仇人”。
    那年張沁瀅被蠱惑著，可是真對她拳打腳踢了一頓的。
    對“仇人”說謝謝。
    張漪漣心裏是真有些膈應。
    張沁瀅照常麵癱臉。
    她也站起了身，猶豫許久，終於開口：
    “其實是我一直欠你一個道歉。”
    說話間，她拿過酒瓶，把自己的杯子直接倒滿了。
    “小妹，對不起。”
    說完，張沁瀅直接將滿滿的一杯酒，噸噸噸的一口全悶了。
    張漪漣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許久，終於開口：“就像清瀾姐說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笑了笑。
    有點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一旁的張清瀾，也是露出了由衷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