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古通今站在一旁，眼神閃爍不定。他不停地搓著手，心裏像是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魚骨膠是古代常用的粘合劑，取自鹿角，熬製而成。”林棟繼續解釋，“清代匠人特別喜歡用它來密封貴重物品，因為它既堅固又不易變質。”
    典影兒眨了眨眼睛，看看林棟，又看看手中的石中玉。她的神情由不屑轉為疑惑，再轉為好奇。
    “你的意思是說，這塊石頭裏麵藏著東西？”她壓低聲音問道。
    “沒錯。”林棟微微一笑，“而且以清代工匠的手藝，不會在普通石頭上花這功夫。”
    圍觀的顧客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場麵逐漸嘈雜起來。
    “掌櫃的，能否借一盆清水和一塊布？”萬歸藏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權威。
    老掌櫃古通今愣了一下，隨即招呼小夥計：“王四發，快去打盆清水來，再拿塊幹淨布！”
    小夥計連忙小跑著去了後麵。
    “林先生，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是怎麽發現這石中玉有問題的？”萬歸藏轉向林棟，眼神中充滿好奇。
    林棟擺了擺手：“運氣而已。我從小就喜歡這些古玩，看得多了，就養成了習慣。”
    典影兒在一旁撇了撇嘴，顯然不相信這套說辭。
    小夥計很快端來一盆清水和一塊幹淨的白布。萬歸藏接過，小心翼翼地將石中玉放入水中，輕輕擦拭。
    水流過石中玉表麵，帶走了表麵的泥土和汙垢。一點點，石中玉本來的樣貌逐漸顯露出來。
    “這是……”萬歸藏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顫抖。
    林棟接過他手中的石中玉，輕輕旋轉了一下，底部的魚骨膠封口更加明顯了。黃褐色的封口邊緣已經有些開裂，但仍然牢固地封著底部。
    “看來確實是有東西啊。”林棟說道，“不如我們打開看看？”
    萬歸藏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讓我來吧，這種古代封口要有技巧地開啟，否則可能會損壞裏麵的東西。”
    林棟欣然同意，將石中玉交給了他。
    圍觀的人群更加擁擠了，都想看看這塊不起眼的石頭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老掌櫃古通今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手指不停地絞在一起。
    萬歸藏小心翼翼地用刀沿著封口處輕輕劃動，一圈一圈地減弱魚骨膠的粘合力。他的動作極為精細，就像一位外科醫生在進行微創手術。
    “啪！”
    隨著一聲輕響，石中玉的底部鬆動了。萬歸藏小心地揭開底蓋，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用紅綢包裹的小物件。
    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萬歸藏手中的紅綢包裹。
    萬歸藏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紅綢。
    “天啊！”
    一聲驚歎打破了寂靜。
    紅綢裏麵，是一件翡翠雕刻。
    通體碧綠，晶瑩剔透，在店鋪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
    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件翡翠雕刻的內容——赫然是一副"春意盎然"的場景。
    那精細的雕工，將男女之間的親密互動刻畫得惟妙惟肖，情態畢現卻又不失雅致。
    雖是露骨場景，但在藝術的處理下，反而透著一種古典的美感。
    “這是……”典影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連忙別過頭去。
    圍觀的人群傳來一陣抽氣聲，有人甚至不好意思地轉身離開。
    萬歸藏卻顯得極為專業，隻關注作品本身的藝術價值：“這是清代官窯的翡翠春色圖，是當時達官貴人的珍藏品。這種作品因為內容特殊，多半是私下收藏，極為罕見。”
    他小心翼翼地翻轉著翡翠雕刻，仔細觀察上麵的細節：“看這雕工，應該是乾隆早期的作品。你們看這邊的花紋和人物衣著，都是那個時期的風格。”
    老掌櫃古通今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他呆呆地看著那件翡翠雕刻，嘴唇不停地顫抖。
    “這件翡翠春色圖的價值……”萬歸藏沉吟片刻，“保守估計，市場價至少一兩百萬。如果放在拍賣會上，可能會超過上五百萬。”
    “什麽？！”
    典影兒驚得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掌櫃古通今發出一聲哀嚎，捂住了臉。
    林棟卻隻是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林先生，你的眼光令人歎服。”萬歸藏由衷地讚歎道，“我在古玩界數十年，也很少見到有人能從一塊普通的石中玉中看出這樣價值。”
    圍觀的人群也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剛才還嘲笑林棟的人，此刻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林先生，”萬歸藏沉思片刻，鄭重地說，“這件翡翠春色圖如果你願意出售，我願意出價五百萬購買。”
    話音剛落，店內再次嘩然。
    典影兒驚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地望著林棟。
    老掌櫃古通今則臉色慘白，雙手扶著桌子邊緣，似乎隨時可能暈倒。
    “五百萬……”林棟輕聲重複，轉頭看向典影兒，“典小姐，你的意見呢？畢竟這是你付的錢。”
    典影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我覺得可以賣，還要再考慮一下。”
    她的臉依然紅撲撲的，顯然是想到了翡翠雕刻的內容。
    林棟點點頭：“萬先生，好東西賣起來，一定要謹慎。”
    “六百萬！”
    萬歸藏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
    “這樣的寶貝，我願意出六百萬！”
    眾人皆驚。
    六百萬！這是什麽概念？普通人奮鬥幾輩子也難以企及的天文數字。
    林棟麵不改色，目光平靜地掃視眾人反應。
    典影兒悄悄瞥了林棟一眼。他的淡定與在場其他人形成了鮮明對比，連萬歸藏這樣的收藏大家都為之心潮澎湃，而他——
    “我可以加價。”萬歸藏深吸一口氣，雙眼緊盯著翡翠，“一口價，八百萬！這是我的極限。”
    “嘶——”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八百萬！
    老掌櫃古通今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後悔，仿佛有人用刀在他心口狠狠地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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