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說到這裏了，我就告訴你吧。”
    “我現在不也是在工作嗎？有啥說啥就是，我還是喜歡直來直往。”廣朋心中早已明白，隻是要別人直接說出來才好當麵落實。
    “是這樣，你在墾區搞的一些事，引起了江東新軍領導人的一些看法，認為是不符合組織綱領的，所以才把你調過來離開那個環境，等於在這裏重新學組織原則，怕你走上錯誤道路。”牟執委說話非常慢，好像在掂量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奧，想明白一下，我在墾區做的哪一些是不符合組織原則的。”廣朋也是慢慢的說著，眼睛看著牟執委眼睛。
    “是這樣，你叫停肅清瓷肌分子，與於陵的商人們勾勾搭搭，還與一些地方實力派來往密切，建設永安鎮供當地農民和於陵商人交易，都與我們組織的綱領不符。你覺得是不是啊？”
    “奧 ，除了肅清瓷肌分子這件事外，其他的這些事的確是我組織的。還有嗎？”
    “你還重用海盜組建海上遊擊隊，重用封建王爺養馬種莊稼，都是非常不合適的。”
    “這些事確實是我做的，與別人沒有關係。”
    “至於你喜歡誇耀的軍事工作，圍子縣和戲馬台縣的攻而不克，也是事實吧？在萊東，你也沒有完成你自己定下的全殲鮑原所部的原定任務吧。所以，你的錯誤是非常嚴重的，隻有認清自己的錯誤以後，才能繼續到一線進行軍事工作。安排新軍來的女參謀接近你，本是希望你能學他們新軍敢於鬥爭的精神，想不到，她除了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還和縱隊過來的參謀談起了戀愛。所以，我今天才當麵指出你的錯誤，希望正確認識自己。別忘了， 你還是當年郭總執委手下的親信戰將，和騎兵縱隊司令。”
    “這麽多啊，還有沒有？”廣朋本來還慢慢聽著，可是，越聽心中就越想笑，反倒是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把煙袋從腰上抽出來，到煙荷包裏麵裝滿煙，自顧自的點上，又非常舒服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個慢慢煙圈，又輕輕吹著氣，讓它慢慢飄遠，直到撞到牆壁上，再慢慢升騰起來，彌漫的整個屋裏都是煙草味。
    “你想想，這些事都是不合適的吧？在參謀處，你又讓新軍的女參謀寫了什麽三三製、兩快一慢等等訓練方式，諷蘭芷根據地走出來的於軍主力和新軍不懂戰術，推行單純的軍事思維，你說，是不是這樣啊？”
    牟執委看著廣朋在悠然的抽煙和吹煙圈的做法，一副完全不當回事的他對我，越想越生氣，聲音也提高了八度，而且開始用指頭敲著桌子了。
    廣朋還是不言語，繼續吹著煙圈玩，心中卻在思忖，該如何回答牟執委這些無中生有飛來的話語。
    “你說，是不是這樣，別不當回事！”牟執委開始用巴掌拍了一下桌子，看起來非常惱怒了。
    估計， 就是這些了，那麽，廣朋就應該回答他提出來的那些詰難了。
    “真是想不到，一個參謀，還是女參謀，卻肩負了那麽大的使命，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人家自由戀愛，完成參謀長安排的工作，難道還有錯誤了嗎？很明顯，這是有人在惡意挑撥集團軍和新軍的關係，希望牟執委查清楚，絕對不能讓壞人混進我們隊伍裏麵。”廣朋不願意讓別人為自己擔責，而且還是一個女孩，他率先提出這個問題。
    “這件事，的確是有人這麽反映的，所以，我才要問清楚。”廣朋的話說的慢慢悠悠，但是每個字都清清楚楚，不容置疑，讓牟執委一下子語塞，趕緊撇清責任。
    “墾區成立海上遊擊隊，將養馬島建設成為後方基地，都是總部批準同意的，難不成總部派一個旱鴨子領導海上遊擊隊，或者另外派一個養雞的人去養馬吧？我相信，牟執委肯定不會這麽做，也不會這麽想，因為那是看著我們的部隊失敗，也就是有間諜身份的人，才可能會這麽做這麽想的吧？第上一次帶來的大米，就是許隊長領導的海上遊擊隊從東倭鬼子手裏搶來的，怎麽就成了海盜呢？海鹽也是養馬島建設的結果，總部也受益，他們沒有錯誤吧？”
    廣朋美美的抽了一口煙，又吹出一個煙圈，一直碰到牆上，才回過頭來看著牟執委。
    牟執委這一次沒有回答，隻是點頭。
    “永安鎮建設，與於陵城商人的來往，讓墾區的群眾去交換物資，可是邵總委說過，牟執委也說過的，一切為了打仗一切為了勝利，而且也都是上報總部的，除了我剛才說的大米、海鹽以外，我們部隊的棉花、棉布，群眾平常吃的棒子麵煎餅，也都是於陵的商人冒著生命危險送過來的，而且我們的根據地貨幣，也是他們不怕丟命帶進於陵城的，現在，我們的貨幣可以從於陵買來我們需要的幾乎任何東西。這是他們錯了 還是總部批準的錯了呢？我看， 牟執委應該居首功，他們攻擊這件事情， 就是在攻擊牟執委，攻擊組織的經濟與軍事政策。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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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朋把煙袋裏麵的煙灰在鞋底上碰磕了磕，重新裝上一袋煙，用牟執委桌上的洋火點上，使勁抽了一口。
    “於陵城裏那些人的意識形態和我們不一樣，以後還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的。他們都是以賺錢為目的的，這和我們的組織觀念不一樣。”
    “誰要是說這話， 就先讓他改回去吃高粱煎餅，脫下棉軍服，或者抽出裏麵的棉花退到於陵那些買賣人手裏。”
    “我是說，他們以賺錢為目的，而且與軍內的地方實力派聯係緊密。”
    “說到賺錢的事，人家是在東倭眼皮子底下提著腦袋和我們做生意暫且不說，他們家裏也有老老少少吧。再說，我看這幾天喝的咱們酒廠蒸的高粱酒，也不是白進出的吧，一斤酒也是賺三分錢的，比於陵城裏的酒坊賺的都多。”
    “你喝酒， 就是懂得酒，要不賺錢，這些家屬們怎麽過日子啊？”
    “對啊，總部安排在墾區的五六萬家屬，也是一樣的吧。要是許隊長的海上遊擊隊不出海，養馬島建設不搞，永安鎮不與於陵商號搞好關係，那麽，家屬裏麵不肅清瓷肌分子，還有軍隊即使不作戰也要肅清瓷肌分子的話，誰來保證他們的安全，讓他們吃啥喝啥，難道天天從總部運高粱過去嗎？我看，恐怕就連鐵路也過不去，就讓東倭鬼子抄了後路吧？”
    “這些問題的確是一些人反複提出來的，今天嘛，我無非也就是順便提出來，我們一起討論一下。軍隊沒有經濟基礎的確是不行，隻是要提防一些錯誤思想的滲透，尤其是一些有害的東西。沒有別的意思，言司令，你千萬不要想多了。”說著，剛才還義正辭嚴的牟執委，親自拿出一包煙絲，還有兩瓶高粱酒，一起遞給廣朋，說
    “這是馬車隊從於陵帶過來的，我特意買了放在這裏的。反正我也不抽煙不喝酒的，就當是給你留著的吧。”
    “好啊，謝謝牟執委的關心，我收下了，等那兩個參謀結婚的時候，就當是你給他們送的賀禮了。剛才收說到地方實力派，我們都是外地人，不依靠他們靠誰啊，他們認識的人多，就行牟執委你吧，不是也認識這些車老板了嗎？是不是也成地方實力派了？”
    “扯遠了，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不過，這酒你安排的好啊，可以做一個一個美好祝福。”
    廣朋取過來放在自己身邊，又抽了一口煙，道
    “剛才你說，還有人提到騎兵縱隊的事情，你怎麽可能會被他們蒙蔽啊，我是宗司令親自安排由軍長轉任騎兵縱隊司令的，軍旗也是宗司令親自授予，現在騎兵縱隊的官兵遍布全軍，新軍那個騎兵團長是我當時的兵，軍旗我也保留的非常好，所以，你是最應該了解情況的，因為當時你就是蘭芷軍於軍長的執委吧應該了解情況。 當然，還有我飛鏢打落於軍長手裏手槍的事情，現在也可以同時提起來澄清一下吧？你是見證人啊？”
    廣朋終於發起了直接反擊！
    “那是啊，還有圍子縣和戲馬台縣牽製作戰，我都多次向不懂行而胡亂解讀的人進行澄清呢，飛鏢距離手槍的事情，我也會親自向他們解釋的，你也要把握分寸。”
    “什麽把握分寸啊，隻要有人說起，我也會說起，反正是公開的事情，也是很多見證人的。”
    “於軍長的哥哥剛剛去世不久，組織在白熊國的國際，也已經解散，他心情不太好，再說這些事情，會影響團結的。你看，你們參謀處報上來的這些素質提高方案，我也都同時發送總部和於軍長的，大家都非常看好你嘛。”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同時報總部的。”
    “總部現在已經轉發給各個軍長進行學習推廣呢，言司令，你的名氣現在大得很，比萊東作戰時候更大，好多人都說你文武全才呢。”
    “名氣沒有用，打勝仗，實現驅逐洋夷，眾生平等才是我們的目標。”
    “所以，很快就會安排你到一線工作，實現我們共同的目標。不過， 你的任命必須由老任和宗司令親自批準，我隻能是催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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