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裴雪醒了，陸粥特意買了點水果去看她。
    一看到她，裴雪就放聲尖叫。
    陸粥安靜的將水果放好，就這樣靜靜看著她，裴雪的咽喉就像被人給扼住了一樣，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陸粥這才露出個笑：“裴雪，我這是特意來給你賠禮道歉的，真不好意思，將你從樓梯上給推了下去，不過我不打算改。”
    裴雪整張臉慘白慘白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江眠，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都說了我離開，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陸粥看著她顫抖的身體，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語氣幽幽：“告訴我，你對於黎笑萍欺負其他人的事情到底知不知道。”
    陸粥的動作很溫柔，甚至算得上帶著一絲憐惜，裴雪卻感覺到一股從所未有的恐懼。
    她僵住了身體。
    “我，我，”裴雪咬了咬唇，認命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一點，初中的時候我曾經去找她玩，剛好看到她帶著她們班的人，將一個女生帶離了監控的範圍，拍下了照片。”
    陸粥上麵是有人罩著的，查這些事情自然也比較方便。
    她麵無表情的問：“那個女生是不是叫程可嘉？她爸媽曾經帶她去報過警，對不對？”
    裴雪點頭：“我隻知道關於她的，至於其他女生的事我就不知道。”
    陸粥手慢慢移了下來，移到了裴雪的脖子處：“裴雪，你不乖啊，別忘記我爸媽現在是你的監護人，你注定是逃不了的，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耗下去。”
    裴雪：“……有個女生轉學，好像也是因為被她欺負了。”
    她哀求的看著陸粥，開口道：“江眠，我真的就隻知道這些了，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當時我也問過笑萍，她說是那些女生活該的，她隻是給他們一點小教訓，不會鬧出什麽大事的。”
    “當時那個女生報警時，求你作證，你拒絕了。”
    陸粥去問過裴家父母這件事。
    那時候裴家知道後，一直在問裴雪到底知不知道，要是真的親眼看見就一定要去作證，裴雪次次搖頭否認。
    為此，裴雪還請假了一個星期。
    後麵報警的事情不了了之，裴家還三令五申不允許裴雪和黎笑萍玩。
    裴雪表麵答應了，實際私底下一直和對方玩。
    她在班裏麵還有另一個好朋友，那個女生人品三觀都很好，裴家父母也放心讓她和那個女生交朋友，每次她和黎笑萍玩時，總是會打著去找那個女生的口號。
    “被欺負的那個女生自殺了，她的父母跪在你的麵前，求你為他們的女兒還一個公道，可是那個假期，你為了躲開他們，逃去了國外。”
    話說到這了，裴雪已經不反抗。
    “是，他們是來找過我。
    江眠，我是人不是聖母，對於我而言他們隻是陌生人，而黎笑萍，是我好朋友。”
    “就算黎笑萍做錯什麽，可她從來沒傷害過我，還一直保護我，我就不能去背叛她，揭發她，更不能和爸媽說，他們要是知道一定會逼著我去作證的。
    江眠，像你這種怪物根本就不懂。”
    她惡狠狠的看著陸粥：“要是江濤殺人了，你是選擇給他埋屍，還是選擇去報警抓他？”
    陸粥手中的力道緩緩收緊，看著她艱難的呼吸著。
    她忽然鬆開了手。
    裴雪卻是笑起來：“你看看你，你自己都知道會偏袒自己愛的人。”
    “江眠，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就算是被換了，也依然遇到像江濤那種把你當眼珠子護著的哥哥。”
    “你太幸運了，幸運到我嫉妒，如果當初咱倆沒有抱錯，說不定我這輩子都會在那個小山村受盡苦頭，被我的親生父母吸血，一輩子都隻為那個叫耀祖的弟弟活著。”
    “可是你逃出來了，我聽到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是震驚又欽佩，我真的很佩服你才五歲就有那種勇氣，我很清楚要是我落到那番田地，我絕對不敢去逃。”
    裴雪哭得撕心裂肺，擠出了一個難看又破碎的笑容，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五哥不過隨便找個地方旅遊，就能夠遇到你，就對你那樣好，明明我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多年，他對我都沒有對你那麽好。”
    “你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一切，大家都愛你，都喜歡你，明明你隻是來自一個小城市，根本不懂用餐禮儀，也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精英教育，可是大家就是愛你。”
    陸粥沒有打斷她，而是靜靜的聽她說完。
    等她說完後，陸粥才開口道：“你說的那個如果就不存在，一個生存都困難的孤兒，在半路上遇到一個昏死的小姑娘，還願意撿回家去養，這種人就不可能做出像你朋友的那種事。”
    “要是他真的殺人了，如果是故意殺人，我會陪著他去自首，如果是被人算計過失殺人，我會陪著他去找證據。”
    “他曾告訴我頭上三尺有神明，要對鬼神有敬畏之心，懷浩然之氣。”
    “裴雪，你為什麽總盯著別人擁有的？你說我幸運，難道你不夠幸運嗎？”
    “你應該好好的去了解一下，有多少女生出生在那種重男輕女的家庭，連初中都沒有念完就輟學打工，她們的世界，愛是奢侈品，所以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讓他們心甘情願付出一切，跟著那些小混混離開。”
    “他們不知道你腳上穿的鞋子，也不知道你身上背的名牌包是什麽，他們甚至沒辦法想象你一次逛街要花多少錢。”
    裴雪愣愣的癱在床上，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粥道：“你總說我有多幸運多幸運，但是你已經比大部分的女生幸運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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