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昱沒來？”陸翊豐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梁晚意從沙發上起身，準備進廚房盛飯。
    “沒，他現在在集團上班，挺忙的，周末也要加班。”
    陸翊豐點頭，“年輕的時候拚點好。”
    梁晚意坐下吃飯，都是梁晚意小時候愛吃的。
    一時有點繃不住情緒，眼角莫名噙了淚。
    已經是四年沒有回來看他了吧。
    吃飯的時候，梁晚意和陸翊豐都很沉默，羅琦便一直在那兒說話，打破尷尬。
    “陸叔叔，我早就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可饞死我了，這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陸叔叔，我大舅家的兒子剛從海外留學回來，也是學物理的，他對您久仰大名，想讓我問問，他如果回國的話，要怎麽進京都大學的實驗組，有沒有資曆的要求？”
    “陸叔叔，您家仙人掌......”
    這也就是梁晚意把羅琦喊來的原因。
    要是就他們父女倆，估計這大半天也說不上幾句話。
    飯後，羅琦見兩人經過一頓飯的時間，相處漸漸融洽，便自告奮勇洗碗，好給他們父女留一點私人空間。
    天晴的午後，梁晚意手上端著一個瓷杯，裏麵泡著今年的新茶，坐在小陽台的椅子上曬太陽。
    陸翊豐去了趟臥室，過了一會才出來。
    他在梁晚意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晚意，你和柯昱也差不多要談婚論嫁了吧，拿著，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錢。”
    聞言，梁晚意握著水杯的手頓住，心裏泛起無聲的洶湧。
    她按下了情緒，冷靜地回他，“爸，我和柯昱就是哥哥妹妹之間互相照顧，沒好過。結婚的事兒就更沒譜了，這錢你繼續好好收著。”
    陸翊豐覺得詫異，但也沒有多問，手裏的卡還是放到了梁晚意的衣服兜裏。
    “那你就先自己存著，用不上就拿去理財，在我這兒放著也是貶值。”
    梁晚意笑笑，“你就不怕你女兒把你的錢敗光了？”
    陸翊豐以為她說的是真的，認真地回她，“隻要你覺得錢花的是值的，那就不礙事，大不了嫁妝錢我再重新存。”
    她爸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趣卻很真誠。
    如果他爸爸這一輩子遇到的不是她媽媽這樣的女人，那他這輩子是不是會過的幸福很多。
    “爸，你要不再找一個吧。”
    聞言，陸翊豐推了推自己的邊框眼鏡。
    “晚意，我覺得我全身心投在科研上，過的很充足。”
    看似沒有回答梁晚意的問題，其實也正好回答了她的問題。
    是啊，她的爸爸很偉大，偉大到可以摒棄自己的七情六欲，若是催他在這個年紀談黃昏戀，就太侮辱他的層次了。
    但是她又於心不忍，如果有一個女人這輩子能好好愛他，或許能填補梁晚意生平的一大遺憾。
    考慮到陸翊豐實驗室的繁忙，梁晚意沒多留，臨走的時候又把銀行卡塞在了他的衣服口袋裏。
    她說：“等你女兒真嫁出去了再說。”
    陸翊豐笑笑，便沒有勉強。
    “我以後會留在京城，所以我空了會經常來看你，前提是你陸科學家有時間。”
    “當然，見自己女兒的時間一定是有的。”
    從京城大學出來後，梁晚意和羅琦一起回了華豐路。
    羅琦本來是拉著她去玩狼人殺的，正好和幾個帥哥拚了桌。但梁晚意說要回來背資料。
    什麽資料呢。
    當然是霍庭洲的個人資料。
    明天，她就要上崗了。
    霍庭洲的私人貼身秘書。
    她在pad上記著那些細枝末節。
    “待看文件放左邊，已處理文件放右邊。”
    “每天處理郵箱......”
    “每日行程提前一天確認......”
    “出差前機票訂購需要......”
    直到後麵，生活上的習慣羅列的也越來越多。
    “衣帽間的西裝按顏色，新舊排列，從左至右......”
    “領帶需要每天更換款式和顏色，不能與前一天重複......”
    “應酬如遇喝酒，根據他的身體情況，必要的時候需要煮醒酒湯。”
    “有輕度胃炎，胃藥在......”
    梁晚意蹙眉，這......難道還得兼職生活助理？
    她趕緊給蘇躍去了個電話。
    坐在梁晚意旁邊的羅琦聽著電話裏的內容，也驚住了。
    掛了電話，羅琦沒忍住問，“衣服還要你規整？下班還要做司機送他回家？完了還要把他當天換洗下來的衣物收納好送去幹洗店？你還得管他的私生活？”
    “嗯哼，我也沒想到，感覺自己攬了個保姆的活。”
    “他不是挺有錢？幹嘛所有事逮著一個秘書使喚？”
    “我學姐說，他性格就那樣，不喜生人，對個人隱私很看重，家裏除了身邊很親近的幾個好友，沒什麽人去過。
    平時給他家裏打掃衛生的阿姨也就請了固定的兩個人，每天要在他上班後才會去打掃，1000多平的豪華大平層，沒有住家阿姨，全靠蘇躍於個人安排妥善。”
    “那你學姐這每天不得累死。”
    “確實不好幹。”
    “她竟然還幹了這麽久，現在挺著這麽大個肚子也要找人頂上。”
    “可能是給的太多了吧。”
    羅琦好奇，“給多少？”
    梁晚意豎起了一隻手掌。
    “五萬？”
    梁晚意搖搖頭，“是五十萬。”
    “我偷！一個月五十萬？這活還缺不缺人，我也想幹！”
    梁晚意被逗笑，“你剛不還說不是人幹的活。”
    “我也不想啊，但是他給的太多了！”
    “害，明天我就要開始給霍狗做牛做馬去咯。”梁晚意托著腮，繼續看密密麻麻的資料。
    “話說，到時候霍庭洲要跟你動真格，你要豁出去嗎？”
    “嗯？”梁晚意執著於記下霍庭洲對西裝的講究，還有喜歡的品牌，搭配習慣，沒深究羅琦這話的深意。
    “動什麽真格，一個律師總不至於在公司裏打我吧。”
    “我是說，你不是每天要去他家給他處理內務嘛？”
    “嗯哼。”
    “忙完了一天，疲憊的男人回到家裏，眼前有個極品女人在家裏走來走去的，你確定他不會獸性大發？”
    聞言，梁晚意愣了一下。
    羅琦湊上去，語氣古怪，
    “要是他生撲你了，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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