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在杭城最金貴的地段，西子湖邊上的商場頂樓。
    坐在窗邊，能將西子湖看的一清二楚。
    霍庭洲正常點了餐，又看了眼桌子對麵一語不發的梁晚意。
    兩人僵持了十幾分鍾，誰也沒主動說出第一句話。
    “難得出來玩，別鬧別扭。”還是霍庭洲先開了口。
    梁晚意微笑：“沒別扭啊，霍律，您是對我的工作狀態有什麽不滿意嗎？”
    “很在意我和賀言希？”
    霍庭洲不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擺這一出，上次她也說了，她很醋他和賀言希。
    這會兒，這女人的醋壇子怕是打翻的一塌糊塗了。
    “霍律的私事，我一個生活助理有什麽好在意的。”
    陰陽怪氣。
    霍庭洲第一次放下身段，依著她的性子哄她，
    “真那麽想知道的話，今天陪我在西子湖附近開開心心玩一趟，晚上我就把所有事情告訴你。”
    梁晚意喝著檸檬水，心裏掂量著，今天自己開開心心的，事後還能讓他坦誠相待，好像也不虧。
    於是周旋了一下。
    “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你都快把廚房的醋罐子都加滿了。”
    “哪有。”
    “這家餐廳很難訂，吃完帶你去西子湖坐船。”
    坐船，這對梁晚意倒是稀奇，“真的？”
    “我像是會食言的人？”
    梁晚意心裏思量著，“那今天玩完，你晚上什麽都說？”
    “知無不言。”
    梁晚意這才放下剛才的小脾氣，開始吃起了新上的菜。
    南方的菜偏甜口，梁晚意倒是覺得好吃，但霍庭洲明顯吃不習慣。
    吃完午飯已經是下午兩點，霍庭洲包下了一整艘船，裏麵除了一個泡茶的茶藝師，就隻有霍庭洲和梁晚意二人。
    一艘龐大巍峨的龍頭大船，慢慢遊在西子湖中心，湖水漾起輕浪，嘩嘩聲帶走心底世俗的焦躁。
    “你不是來杭城辦事的？怎麽有閑情逸致來包船遊西子湖？”
    梁晚意身子靠在船扶欄上，看著波動的水麵，心情舒暢。
    “誰說我來這兒辦事的？”
    “嗯？你自己說的啊？”
    男人背靠扶欄，秋風吹動他的短發，今天他褪下了一身商務打扮，休閑的穿著倒是顯年輕不少。
    “我隻說在海城辦事，沒說過來杭城辦事。”
    “哦，那海城的事兒不用辦了？”
    他在杭城能有什麽事可辦的，昨晚她說要離開海城，為了不讓她回京城，他才想著來這邊的。
    “嗯，不辦了。”
    畢竟眼前的人更難辦。
    他看著女人的長發在秋風下輕輕飄起，發絲飄到他握在扶欄上的手背，拂地他心癢癢。
    霍庭洲轉身麵朝西子湖，抬手指著前方的一座寺廟，“知道那兒嗎？”
    梁晚意搖搖頭。
    “看過白蛇傳嗎？”
    梁晚意點頭，“看過新版。”
    “那就是雷峰塔。”
    “哦，法海就是給白娘子壓在這個塔底下了？”
    “嗯。”
    梁晚意看到故事裏的經典建築出現在現實裏，覺得神奇，就望著那塔多看了會兒。
    愜意的場景，不合時宜的電話聲響起。
    梁晚意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霍庭洲瞟見上麵的【柯昱】二字，臉上輕鬆的神色散去幾分。
    還好，梁晚意直接按了拒接。
    梁晚意方才的好心情也被攪散幾分，她吹著涼爽的秋風，盯著雷峰塔的方向沒說話。
    “難過嗎？”
    霍庭洲突然問。
    昨晚上她的演講很有說服力，很大的原因是她和她那位鄰居哥哥的故事感動了大家。
    霍庭洲聽出柯昱對梁晚意的重要性，青梅竹馬，鄰家哥哥，在她最迷茫的時期陪伴了她一路的人。
    “難過什麽。”梁晚意語氣淡淡。
    “柯昱訂婚。”
    難過嗎？當然。
    “難過。”
    梁晚意實話實說。
    但難過的不是他沒有娶自己，而是覺得柯昱這麽好的一個人，因為現實問題，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
    霍娜娜絕不是柯昱的良配，可又能怎麽辦呢？
    以後他的才華和善良，都將被這個女人吞噬，他隻剩下行屍走肉。
    梁晚意覺得遺憾，遺憾自己不夠強大，他護了自己那麽些年，現在她卻一點護住柯昱的能力都沒有。
    難過，很難過。
    她要是首富的女兒就好了，她一定會無條件把柯叔救出來。
    霍庭洲聞言，心底莫名不爽。
    “你還怪專一。”
    “不好嗎？專一點不好嗎？”
    梁晚意清澈的狐狸眼望著霍庭洲，她薄唇輕抿，幹淨的小臉被幾縷秋風牽動起的發絲貼著，霍庭洲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就在某個時候，悄悄地為她亂了。
    他自認為跟冰塊一樣的心髒，在不知不覺中活了過來，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他說：“挺好的。”
    船在西子湖上就這麽飄蕩了一個多小時，兩人回到船艙內喝著專業的茶藝師為他們泡製的西湖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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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庭洲雖然工作時間一直都由自己安排，但也很久沒有這樣閑適地喝喝茶，看看湖了。
    加上自從遇到梁晚意以後，睡眠問題也好了很多，整個人感覺輕鬆了不少。
    是活過來的感覺了。
    “你在京城那套房子離京都府挺遠的，要不要給你挑一套離我那兒近一點的？”
    畢竟每天來來回回好幾趟，太遠實在不方便。
    梁晚意被霍庭洲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話嚇到。
    “霍律師認真的？
    上次為了贏他跟祁樾的打賭才冒充了他的女朋友，霍庭洲當時說讓她挑一套京城的房子，梁晚意以為是逢場作戲，不當真的。
    “你是真想給我房子？”
    “不然呢？”
    梁晚意試探地問，“那可以過戶給我？”
    霍庭洲喝了口茶，“當然。”
    梁晚意倒不是真的想要，隻是想看看霍庭洲能做到什麽份上。
    她知道，要了這房子，也就意味著她答應了做他的地下情人。
    還不急，就看今晚上，柯叔能不能出來了。
    如果平安出來了，她隻要幫蘇躍替完這幾個月的班就行，不必和他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畢竟他有未婚妻在。
    “謝謝霍律師，我考慮考慮。”
    考慮到今晚上。
    “看不上？那京都府我也還有一套，你喜歡的話可以給你，隻不過......”
    一年的物業費比較昂貴，他怕梁晚意有壓力。
    算了，要不直接幫她交個十年吧。
    “喜歡的話，這次回去我帶你辦過戶。”
    梁晚意托腮看他，“霍律，為什麽要給我房子？”
    霍庭洲愣了一下，因為這個問題確實把他問住了，他也不知道，好像就覺得該似的。
    “霍律是想包養我？”
    男人手上的茶杯頓在那兒，隨後輕笑一聲，“你願意的話，也不是包養不起。”
    梁晚意：......
    “那請問，包養到什麽時候呢？三十歲你結婚前？還是你膩了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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