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意撿起地毯上的手機，“媽......你怎麽回來了？”
    梁簡寧其實也剛到不久，她脫了大衣放在沙發上，看著屋裏大半的東西被收拾起來還打包好了，納悶地問，“你要搬家？”
    梁晚意哪裏敢說她要搬到自己上司給的房子裏去了，那房子還是在京都府，價值兩個多億。
    梁晚意心虛：“沒有，就是隨便打掃下......”
    誰家打掃把東西都打包放盒子裏的，連行李箱都搬出來了。
    “要搬去和柯昱同居了？”
    梁簡寧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兒對柯昱的喜歡，這麽些年了，能有個好結果也行，但婚前同居她是不同意的。
    梁晚意聞言，心裏莫名鬆了口氣，以往任何事情，她媽隻要知道是有關柯昱的就莫名好說話，因為梁簡寧覺得柯昱品學兼優，自己女兒跟著他準沒錯。
    但梁晚意想到，柯昱早就不是她的擋箭牌了。
    “媽，我跟柯昱沒好。”
    梁簡寧笑笑，“我知道你們沒好，那是因為我讓他保證，你大學畢業前他不能跟你談戀愛，更不能同居，所以他不敢跟你好，現在不一樣了，你大學畢業了，今後也打算在京城定居，那你倆就把事情定下來吧，我同意你們結婚，但有一點，不能婚前同居，萬一懷孕了......”
    梁晚意倒水的手頓住，她皺眉，“什麽大學之前不能談戀愛，你跟柯昱說什麽了？”
    梁簡寧在島台的高椅坐下，接過梁晚意遞給她的水杯，“你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柯昱買了束玫瑰來家裏找你，被我撞見了。”
    “找我？”
    “嗯，他來跟你表白。”
    “表白？”梁晚意身子整個僵住。
    那天是七夕，梁晚意高考結束有一個多月了，柯昱糾結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要表白的。
    梁晚意高考完當天晚上，她爸媽跟她說他們早就離婚了，梁晚意自己在家裏哭了好幾天，卻沒找柯昱訴苦。
    後來，她又每天跟喬宇天待在一塊兒，柯昱去找過她很多次，她都躲著。
    喬宇天說和梁晚意一起報了個賽車比賽，每天都忙著練車，所以才沒時間見他。
    柯昱知道梁晚意為什麽躲著他。
    自從梁晚意高考前寫給柯昱的那封情書石沉大海後，梁晚意就開始這樣了，梁晚意以為自己是被拒絕了，但柯昱其實是想讓她全心全意地高考。
    柯昱知道她報考了國外的學校，牛津大學離他上班的公司很近，他本打算出國後兩個人慢慢開展關係在一起的，但經曆了她這一個多月的冷淡，柯昱有點急了，便決定七夕節表白。
    他們兩人早就互生情愫，這個表白隻是捅破一層窗戶紙而已。
    七夕那天梁晚意約了羅琦出去吃火鍋，晚上八點多，羅琦給柯昱發消息說，兩人已經散場了，柯昱這才去梁晚意家敲門。
    梁晚意的家裏一般都是沒別人的，陸翊豐常年在實驗室，梁簡寧又搬出去住了，所以柯昱才會拿著玫瑰花去她家裏表白。
    梁簡寧那天臨時回去拿東西，開門的時候，看到門外一身正裝，捧著玫瑰滿臉笑意的柯昱，愣了愣。
    柯昱也沒想到梁簡寧會回來，笑容淡下去幾分，尊敬地喊了聲梁老師。
    梁簡寧在京大教了十多年的金融，柯昱是她的學生。
    梁簡寧臉色不太好看，這七夕拿著紅玫瑰到家裏來，是想幹嘛？
    “柯昱，你跟我女兒談戀愛了？我女兒才高中畢業！”
    柯昱趕緊解釋，“老師您誤會了，我還沒和晚晚談戀愛，我今天……今天是想跟她表白的，她現在高考結束了......”
    “表白？你確定這大晚上的來家裏敲門就隻是表白，不是幹別的？”
    “梁老師，我從沒欺負過晚晚，我對她一直都保持著該有的距離，但我確實也喜歡她很久了。”
    梁簡寧很強勢：“不行，她才剛滿十八，她什麽都不懂，你不能借她對你的尊重讓她跟你談戀愛，你這樣是不道德的！”
    “梁老師，我不會逼她跟我談戀愛的......”
    梁簡寧：“什麽都別說了，你走吧，晚晚大學畢業前我不會讓她談戀愛的。”
    “我跟晚晚是相互喜歡的，老師您應該看得出來。”
    “是，但她畢竟還小，她喜歡你是因為把你當成了哥哥，她現在對你親情的成分更多，這不一定是愛情，你現在要是跟她在一起了，等她以後遇到自己真正心動的人怎麽辦？到時痛苦的還是你們兩個，所以你要給她機會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去認識更多不一樣的男人，再讓她選擇是否要跟你談戀愛。”
    柯昱沉默了，顯然梁簡寧說出了他心裏的痛處，梁晚意對他到底隻是哥哥的感情還是男女之間的愛情，或許梁晚意真的混淆了。
    “不是老師不讓你們在一起，大學畢業後，晚晚要是還追著你跑，那你們可以試試，到時候我不會攔著。”
    後來柯昱走了，那束紅玫瑰還是留在了梁晚意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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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晚意聞言，心裏緊了緊，“你是說那束玫瑰是柯昱送給我的？”
    “嗯，當時你以為是別人送給我的，氣的把花踩的滿地都是，你忘了？”
    梁晚意想起那束玫瑰花。
    當時就放在家裏的飯桌上，鮮紅鮮紅的，特別惹眼，99朵，上麵還有一層黑紗，暖黃色的小燈在花間一閃一閃的。
    裏麵有一張很隱秘的小卡片，不仔細翻找根本看不著。    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今年是第幾年，做我女朋友好嗎？< ky】
    梁晚意當時看完內容瞬間就火了，她回來的路上聽到幾個鄰居說她媽在外麵找了男人，所以才跟她爸離婚的，說是她媽出了軌，綠了她爸。
    她不信，還跟那幾個鄰居吵了一架，結果剛到家就看到別的男人給她媽送的玫瑰花。
    見梁簡寧收拾好行李從臥室出來，梁晚意一腳踢開了箱子，跟梁簡寧大吵了一架：“你要在外麵亂搞，就別回來，讓人把花送到家裏來，是當我和我爸都死了嗎！”
    那束玫瑰，是梁晚意親手撕爛的，爛到沒有一朵是完好的。
    因為這個事兒，她還消沉了很久。
    現在梁晚意想起來，心髒抽搐地呼吸都困難。    所以，柯昱也是喜歡自己的，他在卡片上說，喜歡了她很久，那是多久？
    會比她還久嗎？
    梁晚意極力壓抑著急促而顫動的呼吸，“媽，你說是你不讓柯昱跟我表白的？為什麽？”
    “你那時候懂什麽是愛情嗎？他一表白你肯定就答應了，可你事後要是發現不喜歡他呢？”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喜歡他？”
    “他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很有可能混淆了親情和愛情。”
    梁晚意痛苦地搖頭，“就算我混淆了又怎麽樣？是親情就不能在一起了嗎？而且，我會混淆親情和愛情不都拜你所賜嗎？你給過我親情嗎？你憑什麽還要剝奪柯昱對我的好！”
    “梁晚意，你現在都22了，還要跟小時候那樣叛逆嗎？我做那麽多不都是為了你嗎！”
    “為了我？為了我還是掌控我！為什麽要攔著柯昱！為什麽！”
    梁晚意內心的痛苦，不是因為自己對柯昱還有愛，而是這麽多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單相思，失落，無助，孤獨一直籠罩著她，她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好，是不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要她......
    在遇到霍庭洲之前，她始終覺得自己就不配得到唯一的偏愛。
    現在，梁簡寧告訴自己，柯昱來找過她表白，那張表白的賀卡就是柯昱寫的。
    她能不恨嗎？
    “晚晚，我覺得我做的沒錯，況且現在結果不也是好的？好事就該多磨。既然四年過去了，你們還是兩情相悅的，說明這份感情是真的，現在你們在一起也不晚。趁我這次回來，你們就把事情定下來吧。等你給你學姐的班替完，就去霍氏和柯昱一起上班，這樣，你們事業和家庭都能同頻，我也放心，至於要不要孩子，你們......”
    “媽，柯昱他已經跟別人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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