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駱小牛抵達，王霆從辦公室走到前廳，正好看到他正在擦拭汽車。
    王霆輕步接近，清了清嗓子。
    駱小牛警覺地繃緊身體，隨即認出是王霆，放鬆下來，同時抱怨道：
    “霆哥，您走路怎麽這麽輕？”
    王霆拍拍他的肩膀說：“提醒你一下，以後注意周圍環境。”
    隨後，駱小牛為王霆打開車門，詢問目的地。
    王霆回答：“西環碼頭，去見豪叔。”
    駱小牛聽見“豪叔”二字，輕輕點頭，不多言語，迅速鑽入駕駛室啟動車輛。
    短短十五分鍾後，兩人已到達西環碼頭停車場。
    這裏依舊如故，出入口緊閉，唯有持有特製卡者方能進入。
    王霆熟練地找到上次進入的位置，撥開鐵絲網，俯身穿過。
    豪叔那標誌性的遊艇靜靜停靠岸邊，經過保鏢檢查後，他登上二層甲板，豪叔依然如昔，手握紅酒杯等待著他。
    但這次，遊艇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察覺到王霆的疑惑，豪叔開口說道：“最近剛從國外更換了內部裝潢，你覺得如何？喜歡嗎？”
    王霆回應道：“非常氣派，我很滿意。”
    片刻後，豪叔調侃道：“阿霆啊，我還以為你會再晚點到呢。”
    王霆坐在豪叔對麵的沙發上，端起酒杯給自己斟滿，笑著說：“有豪叔召喚，我怎敢怠慢。”
    豪叔將雪茄置於桌上，接著說道：“你的工作效率很高，我覺得和你合作是近年來最正確的選擇。”
    聽到這番話，王霆舉杯回敬豪叔，謙虛道：“隻是運氣好罷了，豪叔過譽了。”
    “運氣？單憑運氣不可能做到恒記的老大。”豪叔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王霆搖頭否認：“豪叔太過誇獎了。”
    豪叔笑了笑，轉移話題：“既然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咱們可以聊聊公司的事務了。”
    王霆心中暗笑，果然正題來了。
    “先前說好的，這家企業由你出麵經營，資金方麵我負責協調，事成之後，你占兩成股份。”豪叔說道。
    王霆點頭應允：“可以，沒問題。”
    “到底是‘坐館’，幹脆利落。”豪叔笑著道，“阿霆，你覺得給公司起個什麽名字比較好？”
    王霆思索片刻，笑道：“既然咱們合夥，不如就叫豪霆公司吧？”
    “豪霆公司？”
    豪叔回味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隨即拍板決定：“好！就它了！”
    待關於大頭的事務商討完畢，王霆又與豪叔談及了遊艇的事宜。
    “阿霆，若你真的喜歡，這艘遊艇就送給你了。”豪叔大方表示。
    “多謝豪叔，隻是我現在事務繁忙，暫時用不上。”王霆委婉地謝絕了這份心意。
    他向來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來自像豪叔這樣精明之人的情分。
    萬一哪天疏忽大意，豈不是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關於公司注冊一事，我會讓下屬盡快辦理，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行告退了。”王霆說道。
    豪叔點頭示意：“祝你一路順風，阿霆。”
    王霆簡單回應一聲，便轉身離開。
    目送王霆遠去後，豪叔手持高腳杯，轉身望向身後廣闊無垠的海景。
    溫暖的陽光灑在海麵上，海鷗成群掠過湛藍的天空，展現出一片開闊自由的美好景象。
    豪叔淺啜一口美酒，嘴角揚起笑意。
    與此同時，駱小牛在車裏注意到王霆神情愉悅，便好奇詢問：“霆哥，事情談妥啦？”
    “嗯。”王霆笑答，“不久之後，我們就有自己的地產公司了。”
    駱小牛聽罷點頭，雖對生意細節不太清楚，但內心為王霆感到由衷高興。
    回辦公室後，王霆將阿祥喚至麵前。
    電梯門開啟，衣冠楚楚的阿祥步入辦公室。
    “霆哥，您找我？”
    王霆將阿祥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讚歎道：“做了幾天生意，氣質都變了不少。”
    阿祥憨笑：“最近那幫車隊老板想集體提價，我費了好大勁才壓住。”
    “哦？”王霆來了興趣。
    阿祥笑得更神秘了些：“最後我說了，誰再多嘴，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阿祥雖常處理砂石廠事務，但若觸及底線，他會立刻轉換角色，讓企圖占便宜的人嚐嚐厲害。
    王霆點頭，沒再多問，他知道涉及砂石廠的事，阿祥自會把握分寸。
    “下午麻煩跑趟工商局，注冊個地產公司。”
    地產公司？阿祥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霆哥，咱們單幹了？”
    和砂石廠一樣，地產行業同樣利潤豐厚。
    阿祥看著貨車高價送砂石的場景，心中早已癢得不行。
    現在聽說要進軍地產，怎不欣喜？
    王霆笑道：“這次是跟豪叔合作。”
    “啊？跟豪叔？”阿祥瞬間皺眉。
    “小子，能和豪叔合作就夠咱們賺的了。”
    一邊說，王霆一邊叮囑：“新公司叫‘豪霆’，記住了嗎？”
    “嗯。”阿祥雖愛鬧騰，但做起事來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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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阿祥離開，王霆靠在辦公椅上，指尖輕敲桌麵。
    短短數日，恒記已滿是他的傳聞，而阿公等人漸被淡忘。
    這個世界向來冷酷無情。
    若不想被淘汰，就必須比別人更強硬。
    無論前方是誰，他王霆都會將對方踩於腳下，登臨頂峰！
    港島，龍庭別墅區。
    蔣家。
    一陣刹車聲後，汽車駛過花園，停在蔣家門口。
    新記的白紙扇李國還未等車完全停下便打開車門衝了出來。
    他臉色陰沉如鐵，握緊雙拳，指節發白。
    “李哥，出什麽事了？”門口的保鏢疑惑地看著他。
    “勝哥在嗎？”李國問。
    保鏢點頭回應：“李哥，蔣先生正在佛堂禮佛……”
    “來不及多說了！”李國推開保鏢徑直闖入，卻見一人擋住了去路。
    “李國，慌什麽？出了什麽事？”說話的是新記坐館蔣勝身邊的得力助手宗盛。
    李國能無視保鏢，因他是新記的白紙扇，地位遠高於他們。
    但麵對宗盛，他不敢造次。
    作為蔣勝最信任的人之一，宗盛的地位僅次於蔣勝，足以決定任何人的去留。
    “盛哥，恒記那邊出狀況了。”李國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老館長去世了，如今接任的是凶人霆。”
    “凶人霆？”宗盛眯著眼睛，沉聲問道，“就是那個因殺死腿哥讓我們顏麵盡失的凶人霆？”
    李國點頭咬牙，“除了他還有誰？”
    確實，這個名字源於王霆殺害腿哥後所獲稱號。
    無論是蔣勝還是普通看場的小弟，無人不知這個名字。
    宗盛側身讓開，說道：“來得正好，勝哥剛結束佛堂的事情，進去吧。”
    李國應了一聲，隨後走到書房門前敲了敲門。
    “勝哥，是我，李國。”
    “李國？你怎麽不在場子裏，跑到這兒來了？”書房內，蔣勝的聲音平靜而淡漠。
    “進來。”
    “謝勝哥。”
    李國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書房裏，蔣勝已畢恭畢敬地將香插入佛龕。
    他回到桌案前，撥弄著茶盞裏的泡沫，語氣依舊平緩：“說吧，什麽事？”
    隨後，李國便將剛才對宗盛說的話重新講了一遍。
    “那個王霆……”
    蔣勝神情微變，但很快恢複正常。
    他回憶起自己與王霆初次在四海酒樓相遇的情景，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盡管那時王霆隻是個堂主，資曆尚淺，蔣勝原以為穩操勝券，卻沒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人不僅敗北，還被王霆三拳擊倒，徹底給新記丟盡顏麵。
    許久未聞此人的消息，未曾想如今竟也成了恒記的龍頭。
    蔣勝端起茶杯啜飲一口，悠悠說道：“老鬼呢？他怎麽就這樣退位了？”
    新記和恒記雖近在咫尺，但自從腿哥事件發生後，兩派關係急劇惡化。
    而關於恒記阿公的死訊，新記也是隔天從他人口中得知。
    李國答道：“勝哥，老鬼在王霆上任前兩天因心髒病去世。”
    因心髒病去世？
    聽到這話，蔣勝怔住了。
    偏要選在這個節骨眼上？任誰第一反應都覺得其中必有隱情。
    蔣勝也不例外。
    他放下茶杯，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嗬嗬。”
    起初隻是輕笑，漸漸笑聲增大，片刻間便充滿整間屋子。
    “他居然這樣就死了，哈哈哈！”
    笑過一陣後，蔣勝止住笑意。
    “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啊？”
    李國猛然抬頭。
    “勝哥，那凶人霆……”
    “凶人霆又能怎樣？難道他做了坐館，我們就得服軟不成？”蔣勝目光如炬，直視李國，“不過是一群對麵字頭的小角色，何至於這般大驚小怪？出去吧，別壞了我的心情。”
    “是……勝哥。”
    被蔣勝嗬斥後，李國頭皮發緊，退出書房。
    臨走前，他輕輕帶上了書房的門。
    屋內重新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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