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莉莉絲竟是阿茲慕的人，還隸屬於貝蒂家族，大衛已有所動搖。
    他不像父親那般癡迷遊艇，對riva而言，這隻是眾多資產中的一個罷了。
    且並不算優質資產，從投資回報率和利潤率看，它負債累累，表現欠佳。
    在父親離世之後，他始終有出售riva公司的打算。
    然而，潛在買家提出的條件總未能滿足他的期望。
    就連吳耀祖給出的價格，也未能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不過，吳耀祖這個人倒是深得大衛·梅隆的認可。
    身為梅隆銀行的高管，同時也是梅隆家族的核心成員，他對吳耀祖與富國銀行、花旗銀行以及高盛等金融機構的合作頗為豔羨，更對這些機構從吳耀祖那裏獲取的利潤垂涎不已。
    若能將riva賣給吳耀祖，不僅能收獲其友誼，還能爭取到相關的業務機會。
    如此一來，不出幾年，梅隆銀行和他本人就能從吳耀祖身上賺取比高價售出riva更多的收益。
    想到這裏，大衛注意到身旁漸漸緊張起來的莉莉絲。
    他正準備開口說價格可以再談時，卻聽見吳耀祖舉杯說道：“大衛先生，我已微醺，此事不妨改天詳談。”
    “莉莉絲，你未曾飲酒，我想請你送我歸去。”
    莉莉絲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帶著優雅的笑容回應道：“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這段對話令大衛臉色略顯陰沉。
    他知道這是吳耀祖在試探他，暗示即便不將riva出售給他，自己依然有許多選擇。
    在這個豪華遊艇製造行業正值技術革新與國際擴張的重要階段，像riva這樣的品牌並非唯一選項。
    見吳耀祖起身告辭，埃克托並未阻攔，而是與巴菲特一同起身，連同大衛一道，將吳耀祖送至門口。
    一回到車內，吳耀祖笑著看向坐在後座的莉莉絲。
    “莉莉絲，這麽晚還麻煩你來陪飲，你會介意嗎？”
    “怎麽會呢？我並未飲酒，您是一位真正的紳士。”莉莉絲笑意盈盈地回答。
    昏暗車廂內，她散發出獨特的魅力。
    “riva的主人剛邀您赴意大禮，阿茲慕也誠摯邀請您同往，屆時您將見證整合後的riva，如何以頂尖實力引領歐洲豪華遊艇市場。”莉莉絲優雅地說。
    “計劃明年初成行，意大禮、陰國、歐洲都會去。”對方回應。
    莉莉絲略顯急切，“時間似乎太晚了些。”
    雖設計工作已在米國展開，但他定製的百米頂級遊艇涉及諸多尖端技術，成本恐超1.8億美金。
    若價格無法達成一致，工廠考察還有意義嗎？
    幸二人同住紐約一酒店，她借機邀請他同行。
    電梯內僅餘兩人。
    她輕揚雙手整理發絲，露出修長脖頸，“吳先生，今夜美酒令人沉醉，十二月的紐約也不算寒冷。”
    放下手後，發香與香水交織，她笑意盈盈，“隨時恭候您的試乘體驗。”
    吳耀祖凝視她藍眸中的柔光，已心領神會。
    隨後，他試探性地問，“您姓貝蒂，該不會是被阿茲慕收購的那個貝蒂吧？”
    莉莉絲愣了一下，隨即展顏笑道：“是啊，吳先生對貝蒂家族有所了解？”
    吳耀祖若有所思地道：“是的。聽說貝蒂家族的遊艇業務原本專注於超大型遊艇，而亞洲市場的主流卻是小型遊艇。你為何會被派往亞洲擔任總監？”
    莉莉絲淺笑回應：“吳先生如此資深，想必清楚原因。請放心，我會全力以赴協助您完成這項任務。”
    “叮”，電梯到達指定樓層。莉莉絲優雅地走出電梯，轉身擺出一個模特般的回眸姿態問：“吳先生，想了解更多關於貝蒂家族的秘密嗎？”
    吳耀祖暗自感慨，貝蒂家族的秘密看來相當值得探究。
    他按下電梯鍵，微笑答道：“這些秘密更適合在海上探討。莉莉絲小姐，我期待你的試航安排。晚安，願你有美夢。”
    莉莉絲輕咬唇瓣，轉身麵向外頭，行了一次霓虹風格的深鞠躬後站直身體，笑著告別：“晚安，吳先生。”
    她身上柔軟的禮服材質緊貼身形，吳耀祖回味片刻，禮貌地點點頭，目送電梯門關閉。
    這樣的場景確實令人著迷。
    回到套房的吳耀祖見到身著浴衣的時容薇，立刻上前摟住她說：
    “那些老外酒量驚人，把我灌得酩酊大醉。醉酒之人無法自行沐浴，快來幫我！”
    時容薇一臉疑惑。
    醉酒就不該洗澡，不洗又何妨？
    為何要我幫忙？
    但不幫顯然不行。
    她隻能勉強答應。
    1983年12月。
    進入冬季的紐約逐漸寒冷。
    天空偶爾飄落雪花，氣溫在零下與零上四五度間浮動。
    這樣的氣候條件顯然不適合豪華遊艇上的活動。
    12月5日，是電影《小鬼當家》上映滿一個月的日子，紐約迎來了難得的好天氣，氣溫回升至15度左右。
    吳耀祖抓住這個機會，讓莉莉絲安排了一艘阿茲慕展覽遊艇，作為與彼得·林奇、巴菲特等人談判的場所。
    巴菲特和彼得·林奇的車隊抵達紐約港口的遊艇母港時，巴菲特望著略顯蕭瑟的港口，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這位來自東方的巨人，在這樣的天氣裏邀請我們出海，真是個特別的愛好。”
    彼得·林奇則微笑著回應：“也許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吧。我們對他的研究不少，他不僅能力出眾，似乎還對金錢有著獨特的態度。”
    巴菲特輕笑一聲：“不管怎樣，先上船再說。”
    阿茲慕提供的豪華遊艇已在等待，三人登船後見到了吳耀祖和莉莉絲。
    吳耀祖熱情地表示：“今天天氣這麽好，所以請你們過來吹吹海風，順便聊聊合作的事宜。”
    巴菲特摸了摸有些涼的風，坦言：“天氣的確不錯，但還有點冷。”
    彼得·林奇附和道：“紐約的港口並不適合遊艇活動，冬天太冷，夏天又太熱，加州那邊會更適合。”
    吳耀祖聳了聳肩，一旁的莉莉絲笑意盈盈。
    隨後，吳耀祖直奔主題：“讓我們談些我們共同關心的話題吧。”
    顯然，能讓這兩位華爾街巨頭感興趣的，無外乎金錢相關的事宜。
    巴菲特和彼得·林奇點頭同意。
    寒冬時節，吳耀祖帶著幾位重量級人物登上遊艇，大家雖感寒意，卻無人抱怨。
    相較於高爾夫球場或奢華別墅派對，這裏顯然別有深意。甲板上涼意襲人，莉莉絲安排的服務員引導眾人進入遊艇寬敞舒適的客廳。
    彼得·林奇環顧四周，讚歎道：“阿茲慕果然名不虛傳，這遊艇比我的還要出色。”巴菲特沉默不語。與熱衷享受的彼得·林奇不同，即使資產過千億時，巴菲特依舊保持簡樸。此時的他，更不會追逐奢侈品。而吳耀祖卻信奉及時行樂，對金錢消費毫無顧忌。莉莉絲聽聞彼得·林奇的讚譽，滿心歡喜。無疑，這樣的富豪正是阿茲慕的目標客戶，尤其彼得·林奇若購買，阿茲慕紐約的銷量可能翻數倍。這就是名人效應的魅力所在！
    “我計劃建造一艘更大的，超過百米的那種！預算定為兩億美金！”吳耀祖笑言，“完工後我們再舉辦派對，希望你們都能到場。”
    巴菲特得知吳耀祖要造遊艇且預算高達兩億，大吃一驚。他的全部身家不過五億，這艘遊艇造價竟占其半數資產！他想勸阻，卻又知吳耀祖個性使然。
    未來的股神不禁感慨，對方僅用一個多月便賺取了數十億美元。
    花兩億買艘遊艇，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巴菲特心中暗自歎息。
    真是令人羨慕又生氣！
    彼得·林奇好奇地問：“一百多米長，兩億造價的遊艇？這比世上最大郵輪還貴吧？”
    此時是1983年。
    後世動輒數億乃至十幾億美元的巨型豪華郵輪，此刻還未問世。
    地球海洋上的船舶，除航母外，最貴的就是郵輪和油輪。
    然而這些大家夥中，鮮有造價超一億美元者。
    若吳耀祖的兩億私人遊艇真能建成，
    它將成為海上最昂貴的船隻。
    當然，前提是不算軍艦。
    吳耀祖攤手笑道：“唯有這種船才配得上我，可作我的海上宮殿，助我在全球市場攻城略地，為夥伴們謀利。”
    彼得·林奇和巴菲特既羨且妒，對他自信與財富讚歎不已。
    “拭目以待！”彼得·林奇說，“那我們開始？”
    “開始！”
    隨後，在莉莉絲見證下，三人商討吳耀祖與華爾街的合作事宜。
    其實並無太多可談。
    華爾街希望吳耀祖幫其獲利，
    吳耀祖也欲借華爾街增強自身資本影響力。
    談判核心僅兩點：
    一是保底收益率，
    二是投資金額。
    最後，在雙方誠意滿滿下，
    華爾街決定撥付20億給吳耀祖投資，
    吳耀祖承諾年化25的保底收益。
    吳耀祖每年至少為華爾街創造五億美元的利潤，而他所獲回報遠超於此。
    每年向華爾街繳納五億“保護費”，吳耀祖得到了組建第四電視網的許可，涉足許多美國人難以觸及的國際商業領域。華爾街及其影響力將助其實現目標，雙方對此均感滿意。
    聊畢，巴菲特與彼得林奇告辭離開，吳耀祖送至遊艇下。
    待二人離去後，吳耀祖返回甲板，莉莉絲優雅佇立。
    今日不僅是與華爾街商談之日，也是與莉莉絲談判之時。
    吳耀祖看了一眼時間，笑著問：“莉莉絲小姐，讓你久等了。兩艘定製遊艇已有初步設計，技術難題能否解決？”
    “吳先生，請移步艙內詳談。”莉莉絲笑意盈盈先行，步態婀娜。
    吳耀祖進入艙內，聽見她用意大利語吩咐兩名服務生取物後，她們便離開。
    莉莉絲坐下，說：“吳先生，您女友的遊艇毫無技術障礙，定製改裝很快完成，明年四月前可運抵香港。”
    吳耀祖點頭：“另一艘呢？”
    莉莉絲咬唇，道：“先看設計圖。”
    話音未落，兩名服務生捧來長卷圖紙展開。
    吳耀祖察覺莉莉絲舉止撩人，但目光鎖定圖紙曲線，皺眉道：
    “這樣的船型哪有頂級遊艇風範？與普通郵輪何異？”
    莉莉絲臉色微變，笑道：“這隻是初稿，吳先生有何建議，請直言。”